风居住的那街道散文

2024-04-20

风居住的那街道散文(精选8篇)

篇1:风居住的那街道散文

风居住的那街道散文

这是在哪里?我迟疑地向前迈着步子,却还是在无意中踩起了那破旧台阶上那裸露的石子,滚动的石子在那水泥地面上敲出了一阵清脆的踏阶声。在这个小巷子中回声荡荡,久久没能平息。我望着这陌生的巷子,却不知道它通向哪里,只能听见风的声音,呼啸着破旧窗户上的玻璃。

这阵风里,我闻到了若隐的花香,沿着这条小巷子一直向下走,或许会有一片花的海洋。高高低低的房舍,那破旧的瓦片上,还残留着秋天的落叶,却已经腐蚀的有些乌黑了。错乱的电线上还悬挂着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那燕子的样子还清晰可辨,却流露出不少被孩子冷落的忧伤。那停靠在石檐下的破旧自行车,已经有了太多的锈蚀,没有了轮子,却有了很多青草的埋没。小巷子似乎太安静,没有孩子的欢笑,没有行人的忙碌,只有悠悠的风,浅浅的云……

是否该停下来呢?伸手推开了那扇破旧的门,阴暗的院落,潮湿的让人觉得丝丝心寒。那婆娑的老树上,枝叶稀落,大概也是这岁月沧桑的结果。长满青苔的地上,那几只闲落的麻雀,在找寻着什么,是那些春夏秋冬的遗落吗?还是昨晚那温存的片片星光?脚上的布鞋,开始觉察了从地底传过来的阵阵凉意了,这没有阳光的院落,是孤伤居住的地方吗?为何会有这沁入发丝的寒冷呢?那破旧的木门,又在风中吱吱作响了,像是谁的呼唤,从幽梦中传来久久不能停息的心跳。离开吧,弱弱的身子已禁不住这旧居阴冷的表情。而风却还在停留,不舍离去……

那墙上的爬山虎,葱葱郁郁,那一墙新绿,似乎给了这巷子不少的生机,那墙头上,镶满的破碎玻璃片,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彩,似乎在这一段路上点缀了点点琉璃。那古老的青砖,古朴厚实,有一些已然破碎,但灰白岁月里的那些粉土,却不曾散去。那砖体上的悠久图腾纹理,已经模糊,却依旧藏不住它过去经历的繁华。风在这条巷子中,呼啸而过,那爬山虎的叶子沙沙声响,像是一阵急骤的脚步。我向前望去,也许紧随风的脚步,在下一个转角尽头,就可以到达风居住的那街道……

裹紧了袍子,竖起了领口,风微微有些寒冷。这走不出去的巷子,像是谁故意安排的迷局,我渴望得到那温暖的`阳光,却并不刻意去寻找出口。手指触摸着那墙上触目惊心的裂纹,沿着裂缝缓缓前行,那像是撕裂的墙壁,它会不会感觉到痛呢?那一道道裂隙,能不能撕开时间的布局,让它再回到过去,过去那个孩子在灰白的墙上涂鸦的时代?孤独的灯罩还在那矮矮的小电线杆上守望着时间的过往,多少个寂静的夜晚,在风中摇曳的昏黄灯光,也摇曳着小巷子逐渐沉睡的梦。而如今,风中依旧摇曳的它,却再也没有了温暖的光亮,巷子沉睡的梦怕是再也醒不了……

这是列车鸣响汽笛的声音吗?好像正在由远及近地靠近。加快了脚步,在转角过后,我看到了苍老矮墙上倾斜的阳光。暖暖的味道中,我闻到了风甜甜的气息。停下脚步,看着这墙泥中的干枯草木,经过岁月的风雨洗礼之后,与那泥土已经混为一体了,偶尔有几处还顽强地露在外面,却也只剩下了支离破碎的草沫了。伸手扯下一根草头,握在手中的只是风尘飞舞。微眯着双眼,轻舞着衣袖,抖落一身尘土。转过身,抬起头,看到远山青翠如眉黛。这条下坡路的尽头,就有宽阔的大道。疾驰的列车呼啸而过,带着风的身影,驶向遥远的彼方,伸开臂膀,在辽阔的天空下,在无限的夕阳中,拥抱风的自由……

篇2:风居住的那街道散文

风居住的街道,我看到沉重的历史背景,烘托出温婉多情的世界,彼此有着太多不可言说的伤痛,淹没在时间的河床上,但是偏偏就有那么几件令人惊魂的旋律,在人们习惯安稳变得麻木的背后,让你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个新的了解,看到这个世界黑白没有颠倒,正义不惧怕恐惧,反而变得另眼相看,不再是老人倒了,没人扶的冷漠延续,而是在你,我,他,生命面临危险的时候,选择站出来,演绎一场曲折婉约的人间英雄剧,让世界和人们看到未来是光明的,在我们沉重的历史上重重的描上一笔,这世界渴望和平,人们依然勇敢。

六月来的不是很潇洒,潮湿燥热的背后隐藏着恐惧,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次中考,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暴风雨来了,一个孩子叫柳艳兵,在途上偶遇行凶的歹徒,歹徒邪念发作,向着无辜的人举起凶器,肆意的一场杀戮,让这个世界变得很可怕,孩子还是一个中学生,却被砍破了脊背,砍破了手臂,鲜血流淌下来,人们顿时惊慌失措,天崩剧烈一样的惊恐,有的人害怕,迟疑了脚步和胆量,其实人们想得很多吧,如果像般若波罗蜜心经里说的:“心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这世界一定变得祥和。到底是什么牵绊住与恶魔搏斗的脚步?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一个少年他举着鲜红的手臂,扑了上去,抢过恶魔手里的凶器,降伏住了魔鬼,让世界变得很安静,让很多人感到温暖。

我们感动,我们震颤,我们欢呼,在世纪风云变动的今天,人们并没有因为痴缠灯红酒绿的生活,麻木到生命可以随便践踏,每一个人还有不可侵犯的尊严,即使是突来的危险,人们潜意识和魔鬼搏斗的本领随时都可爆发,甚至更加英勇,还有无比的智慧。少年是美好的,少年的力量更是不可忽视的,他们就像一头年幼的狮子,在跳跃悬崖峭壁的过程,长了本领,真的是可喜可贺啊!我们身边有这样的少年。希望从此有更多的少年,让我们的世界看到未来。

作为一个母亲,我想少年母亲的心一定是悬着的,母亲的一生都在为少年谋划,早晨的相送和晚上的翘盼,都是希望少年能在挑灯的时候平安的回家,一家人围着灯火聊着未来,风居住的街道上,少年让母亲把心提到嗓子眼,害怕危险随时都可能来临,可是母亲是骄傲的,因为少年让风居住的街道变得平静,美妙,在深沉的钢琴曲铺叙历史的厚重的时候,二胡拉出了这世界不再有的隐伤。

与其说我喜欢《风居住的街道》这首曲子,不如说六月里太多的惊奇,让二胡拉的更深沉,叙说的更沉痛。许多的不可以预料的事,随着这首曲子让我浮想联翩,从音乐里走进少年和魔鬼搏斗的场面,隐隐的有丝丝忧伤,让我为这个世界变得不可捉摸而愤慨,为少年的勇敢而掉泪,孩子啊,你的勇敢是每一个母亲的骄傲。

这首曲子陪伴我整整一个下午,在人们你来我往的空隙里,我看到不可预料的.隐伤,舒缓的钢琴曲,让我的心开始变得不再浮动连篇,可是二胡却一段比一段激扬,让我为这个世界接连发生的危险,没有办法不去想,不去感叹,六月的天气好像太潮湿了,一场一场的大雨,偏偏在傍晚时分来临,那乌黑的云压着滚滚的雷,让风居住的街道更加凄凉,可是一夜的暴风雨过后,朝阳升起来的是光明无限,就好像光明在和黑暗斗争是一样的,光明就是青天白日里的,黑暗才魔鬼居住的街道。偏偏有那么几个魔鬼逃出黑暗之城,给光明涂抹乌黑的一幕。

六月的另一个日子里,一个手拿易爆凶器的魔鬼,闯进一所学校,当时一个姓张的老师,经过和魔鬼协商,把自己作为人质,放走五十多名学生,就在学生们在惊恐里走出来的时候,老师的胆量大了,只要孩子们是安全的,自己就无有恐惧了。想到这里,二胡的调子更高了,钢琴铺叙的更深了,好像说着这世界太多的不可想象,在风居住的街道里,那份祥和变得忧伤了。我的心也开始重了,不由而然地眺望远方,看着远空里的云,想夜晚来临的时候,它还会哭吗?更让蜗居里的我更惊叹的是,一个国家干部用自己的生命替换老师,就在魔鬼点燃爆炸物的那一秒里,我们的神枪手击毙了他,阻止了一个生命从此变得哀伤。这许多的事件,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社会里,谁还敢说,没有舍己救人的事迹,没有忘我的精神。感动中国,感动世界的不只是一件小事,而是生命换生命的奇迹呀!

篇3:风居住的街道

在我的记忆里,夏天总是好的。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一次放学后,因为贪玩,随着蹦蹦跳跳的青蛙,竟误闯入风居住的街道。

一阵清风呼啸着在我耳畔过去,我停下脚步,站在这条街的一头,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

“这里,是哪里?”我的目光从青蛙身上离去,好奇地看着这条好像从未出现过的街道。

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只有自由的风在街道上冲撞着,肆意张扬。

在街道的两旁分别有两栋不同的房屋。我推开离我最近的一扇淡绿色的门。“吱呀吱呀”,门被我轻易地推开了,入眼的是一片绿。

漾着青苔色的石板路口,静静的石墩,磨得铮亮的青花。着了淡绿色的繁花宫装在这里小坐着的女子,静静地坐在香柏树下,整个人都好像置于一片绿色海洋之中。

风过,卷起香柏叶,其中有一片飘落在我脚下。我俯身捡起,放入口袋中。“姐姐,这里是哪里啊?”

在话出口的那个瞬间,那名女子一下子消失,只看见一股绿色的风从我头顶掠去。

我疑惑着退出了那扇门,推开正对面的一扇朱红色的门。

朱红色的大门前有一块不大的空地,空地上有坑洼的积水,倒映出周围浓郁的树叶的影子,像极了一幅清透的水墨画。

身穿艳如玫瑰般的绣花罗衫的女子,躺在夏日里怒放的玫瑰旁。风更轻了些,吹到她的额头上,我看见透过枝叶间的光,在她的脸上斑驳着。

这次我学乖了,先是敲了敲门。

可是那个如玫瑰般的女子也是在我的眼前瞬间消失,不,或者說是化作了一股红色花瓣的风吧。

我有些失望地拾起地上的一朵玫瑰花瓣,关上了门。

推开一扇鹅黄色的门,老式的青瓦房,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里。谈不上奢华,甚至谈不上庄严与气派,但是却给我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树叶间窸窣的声响,却是一脉私语,被干净的空气鼓动着,倾诉了地久天长。

那风,明明是遍体的通透离散,却似乎又偏让人瞧见了它的踪迹。

满园的菊花,微微香,却略带着些苦涩。我摘下一片花瓣,转身离去。

最后一扇门是雪白色的。握上门把手,有些冰。

我关上最后一上门,往前走去,没多久就回到了家。只是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找到风居住的街道。

长大后,一次偶然间听到了《风居住的街道》,让我不由得再次忆起童年时误入的那条街道。那无人的街道,那四季的风。

篇4:风居住的街道作文

哥:

这次不管谁对谁错,我们真的是离开了彼此。

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突然不可抑制地想你,呵呵,有什么用呢?我们已经不能在一起。

你总是对我说“我怎么找了你这样的一个女的呀?”每次我听到都忍不住心花怒放,充满了身为小女子的快乐。(*^__^*) 嘻嘻……,昨天晚上,大概是你最后一次跟我说吧?那时候我也是心花怒放的,只是怒放之后的所有,都成了一场灰烬。

你今天叫了我的名字,是全名,呵呵。记忆中你好像从来不曾这样叫过我,充满了陌生,与敌意。我一下子明白了,我们是真的,要分开了。

哥,你说的.对,离开了你,我依然能生活得很好。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很多年里都沉浸在你的世界里。可是没有你,我依然能生活得很好。我甚至想,我们真的,在一起过吗?

哥哥,有吗?我们曾经在一起过吗?为什么我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儿彼时的感觉呢?

对于爱情,对于生命,对于语言,对于心灵,我都觉得越来越陌生。我甚至不知道这样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一种悲观的绝望吧?

将来会怎么样,谁会知道呢?只是一想到将来所有的生活里都没有你,禁不住悲从中来。我看到你将我的QQ拉入了黑名单,那个两天前还给我们带来了狂喜的聊天工具,就这样被你弃之如敝屣,呵呵。

哥哥,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更知道,其实我们最深层的原因不在这里,你的心结也不是这个。你知道的,它不在这里。可是,我能说什么呢?哥哥,我只是万般虚无地说一句:其实,我是多么多么不想失去你呀。

人生的种种,是命中注定的吧?四年前,我们就错过了彼此,也正因为那次的错过,使我们倾尽了一生的力气,也不可能再次在一起。

如果我说,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信吗?我自己都不信。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那么坚贞的爱情。我不可能有,你更不可能。

爱情是多么脆弱的东西呀,不管多么如胶似漆,不管多么卿卿我我,说没有,就一下子天翻地覆了。就像你,那么爱我的你,我曾经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你,竟然会对我说:”你去死吧!“真的,这句话该有多恨才能说出来呢?

哥哥,自尊、高贵,这些都是什么样的词语呢?很多很多年,我也以为自己是自尊的,是高贵的,但是谁知道呢?其实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强求的,是自己争取别人给予的。想起很多很多年前,我对你说:”与君初相识,仿若故人归。“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的你,怎么离我越来越遥远了呢?

哥,我以后要好好学习了,谢谢你让我从此脚踏实地。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梦境,我都要丢掉了。我开始学会了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路。

有一天,我会和一个能给我足够温暖的人结婚、为他生一个宝宝,过着平淡的日子。而这些,你也会,对吧?

篇5:风居住过的街的散文

坑坑洼洼的路让我走的提心吊胆。

小心翼翼地走着,小心翼地走着,我只想早点到达,去找到我的老朋友。

街边的灯一闪一闪,是我感到晕眩,我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嘴上连连叫苦:“真不该!真不该走这条路!真不该!”可我还是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念叨:算了,算了吧,都到这里了,算了吧。

正在我因错过而叹息时,我撞上了一棵大树,黑漆漆的树干,无限向上延伸,仿佛连光都惧怕它,巨大的树冠是我感到呼吸受阻,仿佛多看一眼我就要窒息。

我呆呆站在树前,望着树冠,听见多情的叶子相互摩挲,利用我听不到的频率传递着某种讯息,风充当信使,他们继续他们的欢愉,而我只听见—

沙沙沙……沙沙沙

我低下头,只是沉思,过了一会儿,我重重踢了一脚这棵大树,转身便走—不管怎样,它伤害了我。

无名大树只是稍稍沉寂,最后又只剩下了他们的欢愉的声响—

沙沙沙……沙沙沙

这声音,在我渐行渐远的步伐里,慢慢沉寂,就在我那老朋友居住着的街道。

这时的微风也在对我打招呼了,轻轻地呢喃,而我忘了去听……

之后的路似乎更加平坦,灯光不再闪烁不定,并愈发明亮,我的脚步变得欢快,似乎很快就能见到有人,而风语依在。

说实话,我还是不安,还是落寞,像有阳光的`地方注定会有阴影—伤害了大树,我便不再善良,而我的路为何更加顺畅?

街道的尽头是棵高大的樱花,我本还在惊讶,未见到友人却路已经走完,可见到了那棵樱花—花叶共生,风吹得树叶发出了悦耳的声响,而娇柔的花瓣纠缠在空中,无声的向我飘来。

我尝试去接住其中的两片花瓣,但当她们飞舞到我掌心上方时,花瓣为血,重重低落到我手心。

我心头一凉,而血却的确是热的,滚烫的卧在我手中。我抬头看其他花瓣,纷纷路过我的肩膀,化为鲜血,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血腥味。

耳边,终于让我听清风的话语:“这是风居住的街……”

啊!我知道了,这株樱花正是被我重重踢了一脚的大树。

我跑到树下,手中紧捏已经凝固了的血液,花瓣还在飘,血雨还在下,叶子还在摩挲,而我想我将找到我的老朋友。

篇6:风居住的街道

几年前的事。

孩子在医院刚出生不久。我和母亲疾走在南横街上。寒冬腊月,空气凛冽,滴水成冰。风吹打在脸上,像刀子刮一般的疼。我们顶着风,步履蹒跚,像囚在牢笼里的困兽,毫无招架之力。整个街道空荡荡的,宛若一截死寂的烟灰,只有风。风更猛烈,母亲伸出粗糙的双手拽紧了我的衣襟。

灯火昏黄,人影越拉越长,软绵绵地投放在街面上。我转过身,望一眼自己蜗居的楼房。漆黑、悒郁、沉寂。风像只大鸟从楼房上掠过,肆无忌惮。我不能阻拦风从自家楼顶上吹过,楼群也渐渐地失去了它的立体结构,涌入漫无边际的黑。我鼓足底气,做出勇敢者的姿态,大步朝前走去。我知道,身后有母亲忧虑的目光。

拐进另一条街。大哥像热锅上的蚂蚁,在路灯下踱来踱去。他得知我的孩子将要出生,骑着摩托车从乡下风急火燎地赶了上来,在半道里等待我们。见到大哥,我像飞蛾遇见了光亮,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我想急切地告诉他抑或所有的亲人,尘埃落定,母女平安。

曾经,自己年少轻狂,亦爱酒醉,不经意间会在楼下弄点声响。街道有风,偶尔来点雨雪。我沿着街道走下去,执著地穿过一个个红绿灯的岔口,义无返顾,直至天明。如今,我已经没有了夜行的习惯。我知道,不管夜色多么暧昧,走得再远,我都会停下脚步,折过身,沿着原路返回。

天气真好,晴朗。夜依旧静谧,孤寂。天空中撒满了快活地眨着眼睛的星星,月亮也适时地出来凑趣。点起一颗烟,站在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景。街面上车水马龙,繁华如旧;人们步履匆匆,都像被什么追赶似的。我猛吸几口烟,静静地伫立,默默地凝望。母亲和妻已经酣睡,女儿不时地发出梦呓和嚼牙的声音。记起昨夜发生的事,自己还心有余悸。女儿突然高烧,家里又未备药品,我们一时变得惊慌失措。母亲端来一盆热水,不断地用毛巾蘸水往女儿额头上敷。忙活了一阵子,测测体温,不降反升;于是,母亲又取来柜子里的白酒,往女儿的腋窝、手脚处泼洒,涛声依旧。妻忧虑地说,要是有退烧片就好了。望望窗外,夜幕笼罩,外边的药店早已打烊,上哪儿去买药呢?母亲说,让她到对楼邻居家问问,权且碰碰运气。妻忧虑地说,恐怕人家早已熟睡,咱们又跟他们非亲非故。母亲坚毅地说,顾不得那么多了。母亲敲开那扇“禁锢”已久的铁门。幸好邻居有药,拿来给女儿吃上,不久体温也降了下来。母亲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说菩萨有灵,得好好地感谢一下邻居。

窗外,一辆辆夜行车的尾灯一闪一闪,消失在街道的拐弯处,似乎在向我告别。充满风尘的路上,他们还在为明天的生活继续奔波。

我的冷漠。

这是有预兆的。

那年,我搭上绿皮车去千里之外求学,负笈河西。由于家贫,为了贴补日常生活开支,我经常深夜摆个地摊。风从白雪皑皑的祁连山上吹下来,干冷凄清。我站在风中瑟瑟发抖。地摊上也无非是一些书刊、电话卡、日常小物件。我站在那里,傻傻地站在那儿,不忍离去。路过的同学并不多,但我还是站在那里,就像头顶的那盏路灯,昏暗惨淡,但总照亮了一段路。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心想总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在里头。

在内心,我是多么渴望有个人来陪伴,不管是他抑或是她。

有人说,孤独是一剂毒药,一杯苦酒;也有人说,孤独实际上是出众的标志,是一种高贵的品质,是寂寞的清醒。我似乎行走在孤独的刀尖上,又似乎离孤独渐行渐远。

邻居和我是相见的。

住在对门的和我一样,教师,身体微胖,有点老。自从上次要了退烧片后,我很感谢他们一家。遇见他,我总堆满笑容,礼节性地问声好。“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他也送来憨憨的一笑。后来,女儿在一次玩耍时意外手臂骨折,他们夫妇提了箱牛奶前来探望。我们甚是感激,从内心里感激。他的儿子高考在即,母亲说,希望娃儿能考上个好大学,考上就为他庆贺。可偏偏天不随人愿,他的儿子落榜。他也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把儿子转到市上去补习,以备来年再考。此后,他变得沉默,寡言少语,见了面客套应酬的话也少了。有一次,我正要出门,听见他开了门准备下楼。我便在门内站了几分钟,等他下楼,出了楼道,直至脚步声消失。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躲避着他。也许,是为了躲避自己,谁能说得清呢?

楼上住着一对老夫妻。据说,男的从县城某机关单位退下来,当过领导。向晚时分,他俩常常手挽手出去散步,我们便在楼梯间相遇。我站住,侧身,很礼貌地让他俩先走。他俩像对待曾经他们的下属一样,目不斜视,泰然地从我身边经过,消失在拐弯处。我常听见他俩的声响,每个凌晨或者深夜,叮叮当当地响起。这声音跟他俩经过我身边时一样从从容容,响个不停。我躺在床上,挖空心思去想象一位老人喜欢做的所有事情。我很忧虑,想着他俩日日行走在我的头顶。我总担心某天天花板会被他俩掉下来的尖锐的东西戳破,像纸一样脆弱。直到有一天,头顶先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散架的老式飞机,喘着粗气,继而大且响亮,又像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往墙壁上来撞。突然,我绷紧的神经一下子释然了,全然没有了责怪他俩的念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权且把它当成另一种生活。

楼下亦是一对老夫妻。男的有车,经常外出,拉客挣钱。我们的相遇颇有点戏剧色彩。前年,家里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上水的任务顺理成章地落在了我的肩上。吾人健忘,有回忘关阀门,便坐车去了学校。到校后屁股还未坐稳,父亲打来电话,说小区物业叫他过去一趟,有人反映水渗漏到他家。父亲从乡下老家风急火燎地赶了上来,开门一看,地面一片汪洋,费了好大的劲才关紧了阀门。第二回,开了阀门,我便躺在床上看书,一会儿功夫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翻身,开门,见一位苍颜白发的老者立于门外。等老者说明来意,我才知住在楼下的是他。为自己的冒失,我立刻堆起歉疚的笑容,说声对不起叔,忙转身走进洗手间关上阀门。第三回,一家人共进晚餐,听见“笃笃”的敲门声,比上次更加迫切,更加猛烈。女儿急忙起身开门,老者推门而进,怒气冲冲,没跟我们打招呼,背着手径直走进洗手间。等我反应过来,冲过去,仔细瞧瞧,并未发现什么地方漏水。老者踅了几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事后获知,是六楼漏水,水顺着管道滴下来。从此,老者见了我总报以浅浅的微笑。后来,几个月与他未曾谋面。听人讲,老者去北京念什么老年书法大学了。每每经过他家门口,我总忍不住瞟上几眼他那近乎任性的字,心里嘀咕,恐怕连自己的水平也赶不上吧!今年春节,他家门口贴出一副对联,“鸿运当头迎百福,吉星高照纳千祥”。一看就是老者的笔迹,笔酣墨饱,显然已有了章法。老者越发的神秘,很长一段时间没瞧见他的身影。或许,他学书归来,正躲在房间里,潜心进行书法创作。我羡慕老者的晚年生活,他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从那以后,我在房间里擦拭地板,或挪移桌椅的时候都可能地不发出声响。我存在于他的头顶,曾经给他带来无限的烦恼。我怕我精力充沛的运动再次惊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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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和他们相见,又憧憬着见到他们。

“为什么?”女儿像头倔强的幼兽,立在原地,满脸诧异。

“死了人,不能去看。”

“为啥?”

我默语。

大大小小、色彩迥异的花圈堆放在一起,挤占了楼下大半个人行通道。花花绿绿的颜色吸引住了女儿的眼球。她奋力挣脱开我的牵引,想跑过去探个究竟。在女儿幼稚的眼光里,人死了就跟一条虫的消亡、一段树枝的枯萎一样,再平常不过,内心不会产生恐慌。

我大声呵斥,紧紧地拽住她的胳膊,连哄带骗地把她弄上自行车,像躲避瘟神般匆匆地逃离掉。女儿一直扭转过头,目光怔怔地盯着那些花圈,直至车拐过转弯,消失在另一条街道里。

下午,我们从老家赶了上来。折过转弯,女儿一眼又瞥见了那些花圈。它们依旧躺在那儿,静静地,像停泊在港湾里的许多船只,并末扬帆起航。

“还在死!”女儿喃喃自语。

是啊,死亡一直持续在我们的身边。小时候,大人们议论谁谁谁死了,在我懵懂的心里,就像屋檐下匆匆走失的那只蚂蚁,在村庄里再也找寻不到。上小学六年级时,我的邻居家女主人死了,死在家里,是跟小叔子怄气,上吊寻了短见。大夫进屋检查,一袋烟的功夫就出来,对焦急如焚的人们说,人已经瞳孔放大,舌头外伸,屎尿流了满裤裆,彻底没救了。当时,我就忐忑不安地站在她家门口。论辈分,我还得叫她一声婶婶。那天清晨,是她叩开了我家的大门,给我们送来一些鲜嫩的蔬菜。菜叶上还挂满晶莹的露珠,青翠欲滴。她脸庞红润,气色饱满,笑盈盈地瞅着我接过她手中的菜。一条鲜活的生命,怎么说没就没了。那时,我们临近毕业,老师常常会补课至深夜。有一天,天很黑,没有星光,乌云布满夜空。我和同伴走到岔道便分了手,那条巷子只有我一个人要走。巷子幽静而深长,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枝条摇曳,犹如电影中看到的鬼魅。我真想哭,心脏也快从胸膛中跳出来了。可还得走啊,紧闭双眼,倒吸几下凉气,什么也不想,撒开双腿就往前奔。妈啊!我的灵魂都快出窍。这一幕,像刀刻一样印在我的心底。我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恐惧。

后来,爷爷溘然长逝,离我永远而去。那阵子,我正高考冲刺,紧张地复习,家里人不许我前去奔丧。听奶奶说,爷爷是死在赌场上,死得并不风光。唯一带给我一丝安慰的是,别人都说他死得容易。在笑着的时候,头一扬就死了。我想,死原来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我羡慕爷爷的死,却鄙夷他的活。岁月更替,时光流转,村庄里的一些老人都先后走了,村庄也就空了,像一位孤独者,被岁月无情的留在了风中。我走出村庄,兜了一个大圈子,又极不情愿地回到村庄。在村庄里我没有目的地游逛,我发现那些老人又复活了。一个年青人朝我走来,眉宇间透出根叔的慈祥与宽容;村头田地间挥锄劳作的壮汉,举手投足间,活脱脱是一个满祥大叔,洒脱豪爽。我一一辨认,把他们定格在村庄的角角落落。在村庄里,人死了是件天大的事,不管男女老少,都会撂下手中的活儿,不用招呼,携带锅碗瓢盆,前来帮忙。一家的事,就是整个村庄的事;一家的死亡,就是整个村庄的死亡。只要村庄还在,死亡就一直持续。无需预言,那些容颜,包括我,待沧桑过后,都会死去,那时又有许许多多的人前来埋葬。

我不知道,那些花圈是在奠念何人。不管他生平曾经多么荣光,他还是死了。我只晓得,有一个人死了,一些人在哭泣,悲痛欲绝。但我的心情如此平静,比不上年前家里那只猫的死亡。风仍旧从南横街上吹过。第二天,出门买菜,阳光普照,地面上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像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天的时光,就完成了一个人死的历程,流星一样匆匆划过夜空。

我终究不知道逝者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名姓。

也许,是不愿知道,是自己内心一种本能的抗拒。

就像若干年后,我默默地死去,别人也不知道我的死亡一样。

每天行走在这个叫南横街的路上,如一只奔跑的蚂蚁,内心恓惶,慌不择路。

我渴望生活慢下来,回到从前的日子,就像在有风的街道,倚在窗边,品茗一杯清茶,整整一个下午,悠长的时光。

随手按下音键,顿时乐声弥漫了整个房间。好喜欢它,喜欢它那淡淡的忧伤。

这是一首日本的曲子,名字就叫《风居住的街道》。

□苏卷良,1981年生于甘肃。教师职业。作品散见《散文诗》《未来导报》等。

篇7:风居住的街道

沿途是一簇簇嫩草对着你欢笑,它正夸奖着你头上戴的小草帽。你弯下腰来望着一朵不知名的小白花笑,它趁你不注意在你的脸颊上留下了“热情的吻”,然后羞红着脸留你一个人回味方才的味道。它们探向你,亲切地问好。

你听着那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的风铃声。“丁零”“丁零”……你的心微颤了一下。你又吸了一口那清新如雨后春笋的空气,却意外地尝到了蜂蜜的味道。你不由得笑了笑,没由来地开心。

前方是一排排精致而斑驳的小木屋,你思索着,那该有多少年了?上个世纪?墙上有爬山虎的纹路,它们肆无忌惮地疯长,青绿的藤蔓绕着窗户,爬上木制的屋顶,爬上低低的云层。你恍惚间觉得那像是一把梯子,可以爬上云霄。你拍了拍自己的头,却看到一个小女孩正抱着粗粗的藤蔓向上爬,没错,沿着那绿绿的植物!她朝你笑笑,你也忙招了招手。

“你这是干吗呢?”“取棉花糖呢!”女孩甜甜地笑着,指了指屋顶那朵厚实的云,你来不及诧异,便看见小女孩将小棍伸进那梦幻的云雾里,搅一搅,然后拿出来时便成了一个蝴蝶状逼真的棉花糖。你张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女孩下来走到你的身边请你吃。一番推辞之后,你向它投了降——太诱人了!你刚接过糖舔了一口,它就突然变成了一只实实在在的蝴蝶,盘旋了几下便飞走了,惊得你动弹不得。小女孩轻描淡写地说道:“它今天想要自由了呢!”然后又甜甜地笑了起来。你还未缓过神,却发现她早已离去,不见踪影。

你开始惊叹着屋子的精细别致。这儿直让人想到哥本哈根——那个童话的故乡。空气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你想起了安徒生曾提到过的“星精灵”。你伸手去触碰,它们便灵巧地穿梭于你的指缝间,玩起了捉迷藏。一会儿,它们开始有规律地移动。顷刻,一个闪亮的标志赫然在目:“欢迎!”你的心一阵暖意涌荡。

夜幕缓缓降临。你悠然前行,发现家家户户都未闭门。你轻轻叩响了其中一户的门,慈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请进!”你恭敬地询问可否留宿一晚。花白胡子的老爷爷看着你笑了笑,就带着你来到了一间客房。你一时间只惊叹于这复古别致的格调陈设,而忘了答谢。

你沿着一阵孩童的哭声寻找,发现一个小女孩泪流满面地望着你,手里抱着一本童话书。你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啦?”小女孩抽抽搭搭地指着书里的一幅图说:“小人鱼……小人鱼死了!我不想她死,我想她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然后呢?然后你眼睁睁地看着图中的小人鱼从彩色的泡泡中又变了回来,挽着王子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小女孩开心地笑了。你揉揉眼睛,一再确认着这个奇迹。你拍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一阵风轻拂过你的脸颊,你确信有人在笑……

告诉你哦,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你不相信?

好吧。我就住在那儿——幸福街,1314号。向前一直走就可以找到。

【评点】

这是一篇极富想象力和诗意的文章,里面有儿时的梦想,有童话般的美妙场景,读来令人神往。尽管全文所写之景都不是真实的,但是那份对幸福的向往与赞美喜爱之情却是千真万确的,这就足矣。写“幸福”,本文可谓角度新颖,构思独具匠心。 邓济舟

篇8:风居住的街道(组诗)

在这儿,你缓缓打开身体

让风自由出入。风嘬着嘴巴吹哨子

绿色的红色的黄色的风

驱撵黑暗,一寸一寸渗入皮肤深处

百花卸妆。你来到风居住的街道

一阵曼舞一处轻歌。你轻盈成一片叶子

一根鸟羽

在风里,你终于成为风的一部分

褪去一身浮尘。你悬挂于秋天

多好,做一颗赤裸裸的果实!

谎言如秕糠,曾经占据所有的枝头

而风必定会刮走所有谬误的面具

剩下的,都是你热爱的

古铜色的档案

树林们张着逆风耳

一些隐秘的啸音,忽高忽低

蘑菇打开伞,它的胳膊夹着一卷

古铜色的档案。一只琥珀睁着黄昏一般

幽深的眼

天空多么近呀

他低俯下身子,悲悯着万物——

一杆猎枪正对准溪流边一只

轻吻着泉水的鹿。猎人的背弯成一张

雕满炊事的弓

一个男子坐在断崖边望月

一只鹰叼着他的爱情远去……

风居住的街道知道这些

闪电多么美

天阴下来。浓云占据了视野

一颗水珠小心翼翼地抻直蜷缩已久的

四肢。闪电多么美!

而惊雷正迅疾地倾轧过来

——一颗水珠就是一粒嫩芽儿

它有生来松软的土壤,星光的灯盏

你要慢慢爱上一片蓝天,云朵的阴影下一枝

怒放的玫瑰

兰花瓷盆里,一抔土正制造着生命

一颗露珠在晨曦里睁开眼

寻觅到一片花瓣

作为怀抱

远山若黛。近水似练

是风呵,把你千锤百炼成一根银针,绣出这

满眼的壮丽山河

沿 途

有一个赤裸着上身的打铁人

有两只闲聊的麻雀,有三朵含苞欲放的桃花

有四五杆翠竹

有若隐若现的雾岚

在黑夜,清凉的流水淌过皮肤

……你在溪流之畔歇脚

长发若弦,行人的眼中浮起琴声

更远处

荆剌丛生,里面开着金灿灿的花朵

是明黄的

一个老人闭目不语,静静依在墙根下

经过街道

只有他,幻成一幅原滋原味的封面

宿命把他装订在这里,一生缺失读者

风雨击打的情节,千疮百孔

天黑之前

天黑之前

大地需要删除的事很多。一切明亮的

都将消失。牛羊都已入圈

这些成天奔跑的食粮

一一归位

唯有一粒拒绝归仓,在你触目难及处

他所热爱的太阳,耀眼炫丽

他所追逐的星盏

闪烁着宝石一般的璀璨光芒。你在原地独自

把根扎下来

你有碎瓷一样的爱情,你的房檐下悬着一挂

美轮美奂的冰凌花

爱是如此冰凉!

天黑之前,你是这么深挚地爱着

一切还来得及

天黑之前,深夜还未染黑你的眸子

你的身体正明晃晃地亮着

每一束灯光啸声尖锐,刀子一样

割伤你的今天

空灯笼

把自己一点一点陷入进去。他的笑声

面孔,崎岖不平的身体,故乡渐渐埋葬了

他的一切

雷同的日子每天锤打一次

无数钉子锲进去。火花四溅。火花慢慢地就熄灭了

一个人变成了一盏空灯笼

火焰微弱无力。它对抗不了风声,对抗不了

黑暗中绝望的嗥叫

对抗不了时间一次一次的挑衅

在尘世

一盏空灯笼成了躯壳。遗失的经历,在每条路上

一页一页地流传

历 史

你俯下身来

面对一枚红陶片

或者一块蓝瓷,你蹲下来

这些时间的碎片,一点一点撕裂着你的生命

植物中间的,或者裸露的荒芜的田野间

你抚摩着一枚残破的名词

神思邈远……

团花寿袄。依红偎翠

车来轿往

馒头上的一尖嫣红。四合院。帘幕低垂

你慢慢走进了历史

打碎你的一双手,已经化为枯骨

她所拈过的线悠远绵长,缝补不了

历史深处那声破碎

作为一个后来者,你有同样脆薄的属性

禁不起时间的,轻轻一摔

风居住的街道

风吹过去,一切就都柔软起来

树叶微微摇曳

一块石头一动不动,但我相信它的内心

肯定微微颤栗了一下

一只小羊,低下头来吻着一株青草,它的心

和草木一样柔软呀

房子是钢筋水泥造成的,当黄昏来临

华灯初上

你能看到一屋子热腾腾的灯光,是房子柔软的心脏

有些人,绷紧了面孔

可是当他转过身去,一朵野花

马上抚平了他的哀伤

风吹过去,一切都会柔软起来

硬梆梆的心,瘦骨嶙峋的树,褪色的窗花

被拔掉荆剌,吹去浮尘

当风吹过,它们一一变得温情起来

——在风居住的街道

连仇恨都是柔软的,只消一阵清风便溃不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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