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段摘录 鲁迅杂文

2024-04-16

文段摘录 鲁迅杂文(精选5篇)

篇1:文段摘录 鲁迅杂文

后殖民时代的女性抗争——简评美国小说《我母亲的自传》遥远的中美洲加勒比海岸,先后被英、法两国占领、现为英联邦成员国的多米尼克岛国,热带雨林气候下潮湿的空气„„《我母亲的自传》(fie者:牙买加·琴凯德(美),翻译:路文彬,南海出版公司2006年12月第1版)的故事便在这儿发生。“我母亲”与“自传”已形成一个悖论,“我母亲”在“我”出生时已亡故,“自传”是“我”70余年生命的记录。“我母亲”象征着被打压的弱势群体——加勒比民族,而“我”的一生不过是在重复“我母亲”在殖民文化中所受过的欺凌与侮辱。“我”在叙述时又保持着“局外人”的冷静,审视不平的生活,同时流露出女性意识的觉醒与抗争。‘《我母亲的自传》以第一人称叙事。“我”自幼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父亲再婚,继母刁钻,弟弟、妹妹受尽宠爱,“我”则被冷落一旁。15岁,“我”被父亲送到拉巴特先生家,在得悉自己沦为“生育工具”之后,我毅然决然地流掉孩子,从此,“我将自己的生命抓在了自己的手里”。“我”最终嫁给了自己的情夫之

一、英国后裔菲利普医生。即使生活改善,“我”却始终没有过“让你死或者让你永生的爱”。说《我母亲的自传》“如《洛丽塔》般炫目”,还是“堪与《局外人》媲美”也罢,我读《我母亲的自传》最初的感觉,更接近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我母亲的自传》和《情人》同是具有散文

乔宗玉著.忧伤的河流:乔宗玉文艺评论集.中国文联出版社,2007.8.

篇2:文段摘录 鲁迅杂文

“人生如朝露!这支曲就表现了这种情调。在这阴雨的天气,在这迷梦一样的灯光下,最宜于弹这一曲!”

吴荪甫的脸色全变了。恶兆化成了犀利的钢爪,在他心上直抓。他狂怒到几乎要开口大骂,科室当差高升走上来又说了一句叫人心跳的话:

“老爷,厂里来了电话!”

吴荪甫转身就往里边跑。厂里来的电话!不知是吉是凶?当他拿起电话的时候,不知不觉手也有点抖了。但是一分钟后,他的脸上突然一亮,他用清朗的声音大声说:

“办得很好!——既然你再代请,桂长林就给他半个月的加薪罢!明天九点钟我到厂视察。”

厂里的工潮已经解决,吴荪甫胜利了;他没有内顾之忧了!

吴荪甫放下电话听筒,微笑着。此时暴雨已过,一片金黄色的太阳光斜射在书房的西窗上。从窗子里向外看,院子里的树叶都绿的可爱,很有韵律似的滴着水珠。吴荪甫轻松地走出书房,绕过一带走廊,在雨后冲得很干净的园子里的柏油路上走着,他觉得现在的空气是从来没有的清新。当他走近了大客厅前面的时候,听得汽车的喇叭声呜呜地狂叫,一辆汽车直开到大客厅石阶前,车子还没停好,杜竹斋已经从车厢里跳出来了,他从来没有这样性急,这样紧张!

“竹斋,怎样了?”

吴荪甫赶快上前问,心头忐忑得很。但不等杜竹斋回答,就知道是胜利;从疲劳中透露出来的得意,很明白地摆在杜竹斋的山羊脸上。一同跑上大客厅石阶的时候,杜竹斋轻声说:

“午后这一盘,空头们全来补进,涨风极厉害,几乎涨停板。我们先前如果多收二三百万,今天也是照样的脱手!可惜我们开头太把细了!现在,结算起来——”

“也罢,这是开市大吉!将来我们再干!”

吴荪甫微笑着说,太阳斜射在他的脸上,反映出鲜艳的红光,从早晨以来时隐时现的阴沉气色现在完全没有了。

篇3:浅析鲁迅杂文基本特征

所谓“诗化”的表情方式是指,鲁迅在杂文中所体现的用诗所具有的凝练的笔触和多变的技巧表达强烈的思想情感的方式。袁良骏前辈说:“鲁迅杂文中存在着诗的因素,形象的因素,论的因素。”[1]冯雪峰也说过“鲁迅杂文是诗和论证的结合”。[2]诗的因素既包括诗化的情感,也包括诗化的语言。这两方面相辅相成,共同为鲁迅表情达意服务。

正如前文所引鲁迅的《而已集》的题辞,“许多血和许多泪”,作者用“血”和“泪”这一组意象,通过重复的“许多”来修饰,在读者眼前展现的是反动派的累累血案,而“屠伯们逍遥复逍遥”一句,在一个谐韵词重复使用所营造的形象性氛围当中,给读者活画了“中外的杀人者却居然昂起头来,不知道个个脸上有着血污”的阴险嘴脸。当这些形象彼此重迭,呈现于读者眼前时,作者的爱憎无需多言,就会得到读者的心领神会的认同。

其次,曲笔的运用在鲁迅的杂文中也非常多见。所谓曲笔就是作者通过正面的肯定或强调,表达一种完全相反的情感,以达到反讽的目的的手法。如在((t’友邦惊诧”论》中,有这样的话:“读书呀,读书呀,不错,学生是应该读书的,但一面也要大人老爷们不至于葬送土地,这才能够安心读书。”[3]作者先模仿反动派的论调,接着给予充分肯定,字面看作者的意见与对方一致,其实由于对方的观点的谬误之处显而易见,因此不攻自破,于是作者表达的真正情感是对对方的批判和讽刺。在同一篇文章中的“好个友邦人士!”表面上把日本帝国主义称为“友邦”,并向其叫好,实质上稍有一点常识的人也不会把此话当真,而结合后文作者对友邦人士的那些行为的记述,以及“是些什么东西!”的质问,作者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仇恨,对软弱腐朽的政府的不满和愤怒溢于言表。

2 语言特征:自由无拘、富创造性

一方面,鲁迅杂文的语言是自由无拘的,他自由驱遣着中国汉语的各利,句式,或口语与文言句式交杂;或排比、重复句式的交叉运用;或长句与短句、陈述句与反问句的相互交错,有效将散文的朴实和骄文的华美与气势结合在了一起,达到了一种“声情并茂”的效果。比如,《记念刘和珍君》中有这样一句话:“惨象,已使我目不忍睹;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第一句话是工整的骄句;第二句话“我还有什么话可说?”这是反问;紧接着“沉默呵,沉默呵”两个重复句式,构成感叹句;最后一句话,又是骄句。这样,长句与短句、陈述与反问、感叹句的交叉运用;骄句起头,中间夹杂散句,又用骄句收尾,使得句式更加整齐、和谐,读起来琅琅上口,也能将鲁迅先生的悲愤之情表现到极致。

另一方面,鲁迅杂文的语言又是极富创造性的,他常常故意打破语法规则,违反常规用法,制造一种不和谐的“拗体”。有时他将含义相反的或不相容的词组织在一起,如“有理的压迫”、“豪语的折扣”、“跪着的造反”等;有时他看似随意驱遣词语,但却能收到出人意料的艺术效果。如女士们“勒令”脚尖“小起来”,用“一支细黑柱子”将脚跟支起,叫它“离开地球”;有时是中英文,文言白话文交叉使用,如“雄兵解甲而密斯托枪”是富有戏剧性的;有时是雅俗共用,如“高人……遇到不合自意的,便一气呵成屎撅,而世界上的蛆虫委实太多”;有时将形容词活用为名词,如“这是一个、凉心动魄的伟大”,名词活用为动词,如“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了”,有时是随意搭配词语,如“诗人”坐在“金的坦克车”上“凯旋”,“杀人者”于“微笑”后“屠戮”百姓,鲁迅先生通过对杂文语言的这种独具匠心的创造,以打破语言对思想的束缚,取得一种荒诞、奇峻的美学效果,也更助于鲁迅先生表现自己的内心世界。

3 形象塑造技巧

一方面,用的是“画眼睛”的方法,即鲁迅所谓“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也就是说,要善于抓住人物的最本质特征,深刻的表现出人物的独特个性。中国有句古话是“眼睛是心灵之窗”,如果要刻画一个人的心灵,表现一个人物的性格,只需对其眼睛进行细致的观察和描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例如他在《坟》中所描述的:“否则,纵有成千成百的天才,也因为没有泥土,不能发达,要像一碟子绿豆芽。”[4]这“一碟子绿豆芽”,使我们极其形象地看到了苍白、无力、得不到泥土培养的“天才”的变相,真是笔墨俭省,又非常传神。

另一方面,细节描绘也是鲁迅杂文形象艺术传神的“特技”。鲁迅为了刻画人物性格或表达某种感情,常常采用细节描绘这种方法。鲁迅的有些杂文,如《记“发薪”》、《阿金》、《女吊》等,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情节和人物,近乎小说,细节描写自然很多。在大量本身并无情节,人物的杂文中,他也有很多地方采用描绘生动的细节来达到形象传神的。如《病后杂谈》中对于那些假慈悲的“君子”的揭露:“君子非吃牛肉不可,然而他慈悲,不忍见牛的临死的“觳觫”,于是走开,等到烧成牛排,然后慢慢的来咀嚼。牛排是决不会“觳觫”的了,也就和慈悲不再有冲突,于是他心安理得,天趣盎然,剔剔牙齿,摸摸肚子,‘万物皆备于我矣了’了。”

摘要:杂文是鲁迅文学作品中数量最多并且非常重要的文体形式。第一部分,着重探讨鲁迅杂文中所运用的表情方式:“诗化”和“曲笔”。第二部分,主要从语言上研究鲁迅杂文文体上“杂”的特点。第三部分,着重探讨善于塑造典型形象的巨匠鲁迅,怎样在杂文作品中塑造具有重大社会和文化意义的典型形象。

关键词:诗化,曲笔,自由,形象塑造

参考文献

[1]袁良峻.袁良峻学术论争集[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5:133.

[2]冯雪峰.鲁迅的文学道路论文集[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153.[3]

篇4:鲁迅杂文读法举隅

体察类型

鲁迅杂文材料来源特别广泛,小到蚊子,大到坦克,近至友邦,远及德国,寻常如吆喝,粗俗如国骂,都信手拈来,嬉笑怒骂,著成文章。鲁迅认为要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倘若画了全副的头发,即使细得逼真,也毫无意思。所以他总是寥寥几笔,就使被画者神情毕肖。

我们试看鲁迅的《夏三虫》。

文章开篇谈到夏天将近会出现三种虫子——跳蚤、蚊子、苍蝇。接着笔锋一转,突然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假如有谁提出一个问题,问我三者之中,最爱什么,而且非爱一个不可,又不准像‘青年必读书’那样的缴白卷的。我便只得回答道:跳蚤。”这个问题问得很莫名其妙,跳蚤、蚊子、苍蝇是谁都讨厌的东西,现在却逼着你非得喜欢一个,那味道恐怕不太好受吧?读者正思忖着为什么会问这么个古怪的问题,鲁迅已经不动声色地给出答案:跳蚤。现在更奇特了,问题已经如此离奇,答案就更加离奇。我们且看鲁迅如何道来:

跳蚤的来吮血,虽然可恶,而一声不响地就是一口,何等直截爽快。蚊子便不然了,一针叮进皮肤,自然还可以算得有点彻底的,但当未叮之前,要哼哼地发一篇大议论,却使人觉得讨厌。如果所哼的是在说明人血应该给它充饥的理由,那可更其讨厌了,幸而我不懂。

跳蚤吮血绝不拖泥带水,长痛不如短痛,虽然可恶但是人们也就认了。蚊子偏要在叮人之前,唧唧歪歪哼半天,发表长篇大论,为自己的吮血找理由。大家听鲁迅这么一说,确实是这个理,蚊子太讨厌了,吵得人心烦。且慢,大家是否注意到,鲁迅在不动声色的叙述中,悄悄糅进了他个人对社会的独特看法?蚊子的哼哼,在鲁迅看来是在发表议论,这个比喻看似无理,其实绝妙,社会上不是有很多这样的吮血者吗?吮了血还要振振有词,为自己的吮血辩护,认为吮血害人天经地义,一副虚伪、狡诈的面孔。鲁迅抓住了蚊子吮血和哼哼叫的特点,赋予了动物以人性。接着鲁迅又谈到苍蝇污染美好、干净的东西,画出它的不道德。读到这里,读者其实已经完全接受了鲁迅的观点,因为他唤起了我们的共同感受:蚊子、苍蝇和跳蚤象征了社会生活中的三种人。人类世界与动物世界又何其相似乃尔。鲁迅在《半夏小集》里面也说过类似的话,宁愿将自己的血肉喂狮虎鹰隼,也绝不给癞皮狗们吃一点。养胖一群癞皮狗,只会乱钻乱叫,多么讨厌!

蚊子、苍蝇、跳蚤、癞皮狗在鲁迅的笔下,就成为类型人物。鲁迅就是这样,将一鼻、一嘴、一毛合起来构成一个全体的形象,像他自己说的:“论时事不留面子,砭锢弊常取类型。”

鲁迅用杂文勾勒出社会生活中的形形色色的类型形象:媚态的猫,好发议论的蚊子,貌似公允的巴儿狗,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麻痹人神经的细腰蜂,引导群羊走向屠场的山羊;高等华人,洋场恶少,帮闲文人,才子加流氓,精神资本家,翻筋斗的小资产阶级,拔着头发要离开地球的第三种人,名利双收的捐班文人;投机的革命小贩,一觉醒来便成为无产阶级的左派作家,以鸣鞭为业绩的奴隶总管:往来主奴之界的西崽,小骂大帮忙的二丑,爱占小便宜的揩油者。他们一道构成了现代人物画廊,是我们认识现代社会的重要坐标。形象就是思想,他们已经超越了文学,进入思想史的领域。

感悟诗情

中国人对鲁迅的句子往往张口就来——“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读来让人正气凛然;“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读来令人低回不已;“石在,火种是不会绝的”,读来使人信心倍增。鲁迅的语言,总使人热血沸腾,回味无穷。

鲁迅的杂文不仅是匕首、投枪,更是一首首诗。无论谈古论今,指东打西,点评时政,他都写得趣味盎然,引人入胜,诗意犹如音符在字里行间涌动。刘勰说:“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要进入鲁迅的杂文世界,我们必须细心感悟作品洋溢出的诗情。

在《病后杂谈》中,鲁迅娓娓道来。他谈到才子们养病,希望秋天薄暮,吐半口血,两个侍儿扶着,恹恹地到阶前去看秋海棠。鲁迅忍不住调侃道:“‘吐半口血’,就有很大的道理。才子本来多病,但要‘多’,就不能重,假使一吐就是一碗或几升,一个人的血,能有几回好吐呢?过不几天,就雅不下去了。”写出了雅人的做作与卖弄,吐半口血不过是撒撒娇、顾影自怜的手段罢了。

从才子养病,鲁迅又谈到自己的病情,每晚发热,一礼拜不肯好。医生给他抽血,怀疑他得了伤寒病,然而没有。“注意的听肺,平常:听心,上等。这似乎很使他为难。我说,也许是疲劳罢;他也不甚反对,只是沉吟着说,但是疲劳的发热,还应该低一点。”这里有鲁迅的自嘲,也有对医生的揶揄。读者在幽默中,又能感到淡淡的哀愁。寻常事物经鲁迅的笔一点染,立刻点石成金,焕发出浓郁的诗意。

病中读书未尝不是一件雅事。鲁迅翻起《世说新语》来,读到阮籍求为步兵校尉,陶渊明教官田种秫,都只为了美酒,算是文人豪放潇洒的雅事。笔锋一顿,鲁迅却谈起“俗”来,他说道: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渊明的好句,但我们在上海学起来可就难了。没有南山,我们还可以改作“悠然见洋房”或“悠然见烟囱”的,然而要租一所院子里有点竹篱,可以种菊的房子,租钱就每月总得一百两,水电在外;巡捕捐按房租百分之十四,每月十四两。单是这两项,每月就是一百十四两,每两作一元四角算,等于一百五十九元六。近来的文稿又不值钱,每千字最低的只有四五角,因为是学陶渊明的雅人的稿子,现在算他每千字三大元罢,但标点,洋文,空白除外。那么,单单为了采菊,他就得每月译作净五万三千二百字。吃饭呢?要另外想法子生发,否则,他只好“饥来驱我去,不知竞何之”了。“雅”要地位,也要钱,古今并不两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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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看到“悠然见烟囱”的句子,自当流露会心的微笑。后面作者竟然算起一笔细致的经济账:房租啊,水电啊,纳税啊,吃饭啊,似乎是大杀风景,以“俗”杀“雅”,实际上却用铁的数字,剥去了所谓雅人的外衣。假如没有地位和金钱,无论如何是“雅”不起来的。鲁迅以诗的语言,揭示出文学与阶级性的问题。自然,文章的诗意并不“空灵”,却显得深沉隽永,启人深思。

这是诗的语言。鲁迅晚年的杂文,已将逻辑论证完全融化在诗情中。鲁迅的音容笑貌,他的烟味,他的体温,似乎从读者面前流淌而过。

品味幽默

据说现在学生当中流传着一句语文学习顺口溜:“一怕文言文,二怕写作文,三怕周树人。”由于政治的需要,鲁迅的形象一直以来被塑造得高大庄严,像杜甫一样不苟言笑,忧国忧民,给人沉重的感觉。

实际上,鲁迅无论是在私下场合还是在杂文中,都时刻流露自己的幽默天性。鲁迅儿子海婴问:“爸爸可以吃吗?”鲁迅答曰:“可以的,不过还是不吃的好吧。”让我们看到鲁迅的风趣。萧伯纳恭维鲁迅:“都说你是中国的高尔基,但我觉得你比高尔基漂亮。”鲁迅当仁不让,说道:“我老了会更漂亮!”让我们看到老先生的可爱。

在鲁迅看来,幽默不同于滑稽,而更接近于讽刺:幽默是社会生活的产物,是释愤抒情的工具。他发现了生活中的一幕幕喜剧,于是将那无价值的东西,撕破给人看,让我们看到伪装的面纱。在嬉笑怒骂之间,读者不知不觉领会了生活的真谛。

幽默来源于鲁迅敏锐的观察力。在《论讽刺》里鲁迅有这样一段白描:

“贵姓?……”

“敝姓钱。”

“哦,久仰久仰!还没有请教台甫……”

“草字阔亭。”

“高雅高雅。责处是……”

“就是上海……”

“哦哦,那好极了,这真是……”

这是那个时代人们交谈的习语,然而鲁迅却从生活常态中看出了人的做作、敷衍与无聊。更妙的是,他将这个生活场景实录下来,不加一字褒贬,让我们看到生活的滑稽与荒诞。

幽默来源于鲁迅深刻的自省精神。在文坛~45-走的后辈青年,都喜欢请鲁迅助拳,鲁迅也乐于助拳。鲁迅在《(阿Q正传)的成因》里这样说道:

譬如一匹疲牛罢,明知不堪大用的了,但废物何妨利用呢,所以张家要我耕一弓地,可以的;李家要我挨一转磨,也可以的;赵家要我在他店前站一刻,在我背上帖出广告道:敝店备有肥牛,出售上等消毒滋养牛乳。我虽然深知道自己是怎么瘦,又是公的,并没有乳,然而想到他们为张罗生意起见,情有可原,只要出售的不是毒药,也就不说什么了。

鲁迅用了一连串形象的比喻,表明不愿自居青年导师,而希望做点实事。语言读来生动、有趣、亲切,绝不刻板。

幽默来源于鲁迅独特的思维能力。鲁迅有一篇杂文一《由中国女人的脚,推定中国人之非中庸,又由此推定孔夫子有胃病(“学匪”派考古学之一)》,光看这题目,就觉得光怪陆离,女人的脚、中庸、孔夫子、胃病,根本不搭界的事物,竟然被鲁迅拽入文章做题目。但是这种幽默的反差效果却能迅速抓住读者。鲁迅揶揄孔夫子犯了胃病,他举出了三个例证:孔子“割不正不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撤姜食”,进而宣判道:孔子得了胃病,所以要吃精细的食物,便于消化,吃生姜嘛,则是为了暖胃。读者读到这里,自会莞尔一笑,为鲁迅的幽默而感慨。鲁迅将圣人的神圣外衣给轻松剥去,接着乘胜追击,描绘了孔子周游列国的吃苦生活:没有花旗白面,无法改良营养;土磨麦粉,分量又重;国道未修,一路颠簸。孔子只好“胃里带着沉重的面食”,“一颠一顿,一掀一坠”,得了“胃扩张”的毛病。读至此处,读者大概会掩卷长笑吧?庄严、神圣的东西在鲁迅的解构下被消解了,我们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凡人孔子。在笑声中我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中国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中庸”。这真是古今第一妙文。

必须提及的是,鲁迅本人反对为幽默而幽默,他怕堕入油滑的境地。

自然,鲁迅杂文的意义绝不止于此。他的杂文具有浓厚的批判精神,不轻信权威,敢于挑战思维惰性。他的杂文语言瘦劲而峭拔,倘若敲击的话,分明可以听到青铜的声音;形式上讽刺幽默,善用曲笔、反语、夸张和比喻。这些都值得我们细细体会。读鲁迅杂文,将是愉快而痛苦的阅读体验,也将是思索而激动的阅读体验。

参考文献

[1]鲁迅《华盖集》《华盖集续编补编》,《鲁迅全集》第3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2]鲁迅《南腔北调集》,《鲁迅全集》第4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3]鲁迅《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末编》,《鲁迅全集》第6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篇5:浅析鲁迅杂文的特点

[关键词]鲁迅;杂文;特点

鲁迅是中国现代小学的开拓者,是杂文的奠基者。他的杂文是一座艺术宝库,美如辽阔的天空和浩瀚的海洋;他的杂文如匕首、似投枪般的对黑暗的历史、传统、社会和人生进行了剖析与嘲弄,深刻的表现出了他作为一位“民族魂”人物为民族解放而上下求索的精神。

一、鲁迅杂文的创作概况

鲁迅的杂文创作以1927年为界,分为前期和后期。前期杂文有《热风》、《坟》、《华盖集》和《华盖集续编》;后期杂文有《而已集》、《三闲集》、《二心集》、《南腔北调集》、《伪自由书》、《准风月谈》、《花边文学》、《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末编》、《集外集》、《集外集拾遗》、《集外集拾遗补编》。

鲁迅杂文的内容十分丰富,取材广阔,短小精悍,形式自由,语言精炼。他赋予了杂文内在的文学品格,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有机结合和完美统一。瞿秋白在《鲁迅杂感选集.序言》中说:“鲁迅的杂感其实是一种社会论文——战斗的阜利通。谁要是想一想这将近二十年的情形,他就可以懂得这种文体发生的原因。剧烈的社会斗争,使作家不能够从容地把他的思想和情感熔铸到创作里去,表现在具体的形象和典型里;同时,残酷的强暴的压力,又不容许作家的言论采取通常的形式。作家的幽默才能,就帮助他用艺术的形式来表现他的政治立场,他的深记得的对于社会的观察,他的热烈的对于民众斗争的同情。不但这样,还反映着五四以来中国的思想斗争的历史。然而,它的特点是更直接更迅速地反映社会上的日常事变。用鲁迅自己的话说,他那时的杂文写作,主要着眼于“文明批评”和“社会批评”。“文明批评”,就是文化批评,诸如所谓国民性、国粹、封建主义的纲常礼教以及种种形而上的精神弊端,都属于文明批评的范畴;“社会批评”,就是举凡专制政治的种种表现、统治当局的倒行逆施、无聊文人的助纣为虐等,均在社会批评视野之内。

二、鲁迅杂文的特点

(一)鲁迅杂文在形式上具有多样性。杂文这种文体虽然自古就有,但从来没有被重视过,只是一种不起眼的小文章,在形式上也没有什么新颖之处。鲁迅在选定了以杂文作为自己从事写作的主要文体后,首先在形式上做了很多新尝试,并取得了成功。他的杂文,有随感、杂感、题辞、启事、短评、闲谈、漫笔、琐谈、闲话、日记、书信、序、跋、记、忆、論、说,有题目或者“无题”等。鲁迅主要根据内容的需要来选定文章的形式,没有定规,形成了很多创制,为后来者提供了样本;尤其是由于他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使杂文成为文坛百花园中的一杂奇葩,并且成为一种独立的文体。

(二)鲁迅在运用逻辑思维来揭露事物的矛盾时,构成了文章强烈的论战风格,别具一种动人的艺术魅力。《灯下漫笔.一》先说“纸币换银元”的事件,百姓们吃了亏还内心欢喜庆幸,从而联想到我们非常容易成为奴隶,成为奴隶后还很高兴;为什么呢?接下来就通过历史事实来说明,在战乱年代,百姓们总是有“乱离人不如太平犬”的感叹,希望有一个固定的主子来管理他们,哪怕不把他们当人也愿意;天下太平后,统者者果然也不把百姓当人,元朝的法律就有明文规定,百姓则恭颂圣明。之后得出结论,中国历史就是百姓们“想做奴隶而不得”和“暂时做稳了奴隶”这两种时代的交替,而号召青年们“无需反顾,去创造历史上不曾有有过的第三样时代”的结论,就水到渠成地得出了。整个论述顺理成章,一气呵成,逻辑严谨。

(三)鲁迅杂文中讽刺笔法得心应手地加以运用,从而达到“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境界。讽刺,是杂文写作的基本手法之一,也是鲁迅最常用的。在《夏三虫》中,鲁迅采用了这样的笔调:“假如有谁提出一个问题,问我三者之中(跳蚤、苍蝇、影子)最爱什么,而且非爱一个不可,又不准像‘青年必读书’那样的缴白卷的。我只得回答道:跳蚤。跳蚤来吮血,虽然可恶,而一声不响的就是一口,直截爽快。蚊子便不然,一针叮进皮肤,自然还可以算得有点彻底的,但未叮之前,要哼哼的发一篇大议论,使人觉得讨厌。如果所哼的是在说明人血应该给它充饥的理由,那可更讨厌了,幸而我不懂。”这段文字虽然妙趣横生,别开生面,但决不轻松、欢快。作者的笔调很明显,着意在讥刺、挖苦、嘲讽那些所谓的“学者”、“文人”们的狡诈、虚伪,批评、否定这种行为。我们看了也会笑,但决不是会心的笑,而是鄙弃的笑,在笑的背后隐藏着强烈的憎恶。这样的讽刺非常有力,在鲁迅文中也随处可见。

(四)鲁迅杂文中既有精辟深刻富含哲理的语言,又有生动幽默的妙句,显示出语言大师的功力。《这个与那个》是1925年在批判教育总长章士钊要在小学恢复“读经”的文章,开头写道:“一个阔人说要读经,嗡的一阵一群狭人也说要读经,岂但‘读’而已矣哉,据说还可以‘救国’哩”。这里用了一个“阔人”和临时生造的词“狭人”,又用了象声词“嗡”、词组“据说”、语气词“哩”以及文白夹杂的句式,对章士钊妄图开历史倒车的不自量力给予了致命的讽刺,在极简章平凡的用词和句式中,那种轻蔑、不屑、挑战的意味力透纸背,而在这一切的背后看出作者灵活运用的语言、举重若轻的深厚功力。

(五)鲁迅杂文形象性很强。在勾画出某种人物或现象特征的同时,往往造就具有典型特征的形象,使文章的内涵更加丰富饱满,意义也更加深刻。鲁迅主张“论时事不留面子,砭锢弊常取类型”,因而他的文章观点深刻,形象丰满,堪称典型。像他笔下的脖子上挂着小铃铛的“领头羊”的形象,就立刻使人想起某些为专制统治当局帮忙或“帮闲”的知识界中人的卑劣嘴脸。还有像“落水狗”、“丧家狗”、“苍蝇”、“蚊子”等形象,都是鲁迅笔下某类人物的专属画像。

总之,鲁迅的杂文,对敌人,犹如黑暗中的一把利剑;对同胞,犹如一杯精心泡制的清茶,形式丰富多彩,手法不拘一格,给予读者以艺术的享受。还有许多诗意盎然的篇章如《白莽作孩儿塔》、《夜颂》、《秋夜纪游》等。这一切,充分显示了鲁迅杂文是诗与政论的高度结合与精湛融汇。它既有强大无比的思想威力,又有无限深厚的文学魅力,不愧是我国现代杂文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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