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主题

2024-04-16

情爱主题(精选6篇)

篇1:情爱主题

浅析渡边淳一小说的情爱主题

摘要:日本著名现代作家渡边淳一被称为“日本现代情爱文学大家”,他以医学知识和生活经验为基础,创作了许多丰富多彩、深入男性和女性本质的恋爱小说,深受广大日本读者的喜爱,其文学作品中显示出的独特情爱观也是人们普遍关注的热点。作为日本现代浪漫小说的著名作家,在中国,渡边淳一的小说也引起了婚恋观的革命,因此又被称为“恋爱的毛泽东”。本文就试图从渡边淳一具有代表性的两部作品《失乐园》和《爱的流放地》,浅析作者如何通过小说中的主人公之间理智与情感,理想与现实的矛盾的描写,来表达自己在爱情、婚姻和家庭等方面独特的情爱观。

关键词:渡边淳

一、失乐园、爱的流放地、情爱观

渡边淳一(1933年10月24日~),日本现代著名作家,他迄今为止已发表130多部作品,其中有50余部长篇小说及多部随笔散文和传记作品,并且迄今仍然笔耕不辍,表现出了其非凡的天赋和丰厚的创作实力,因此他在世界各地拥有众多的读者。日本媒体亦称他是“‘中间文学’第一人”、“现代男人的代言人”、“日本现代情爱文学大家”等等,所有的关注或评价,赞誉或争议,其实都源于他创作的一系列表现中年人情感纠葛的长篇小说。本文就试图从渡边淳一具有代表性的两部作品《失乐园》和《爱的流放地》,来探讨渡边淳一小说中的独特的情爱主题。

《失乐园》是一部揭示平凡家庭背后隐藏的感情破裂危机的小说。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凛子是一位书法老师,典雅的气质里透出成熟女人的魅力,她的丈夫是东京某大学医院学教授,在别人眼中他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但事实上,工作狂的丈夫对凛子相当的冷漠,多年来夫妻关系都处在不冷不热的状态。本文的男主人公久木,与妻子的关系不冷不热,又因工作上的人事变动而感到失意。直到在一次偶然的聚会上,双方邂逅。无爱的家庭婚姻与难于抵御的情感诱惑,使凛子与久木陷人“婚外情”的漩涡。精神共鸣和感官的欢悦体验使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意义。放纵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凛子的丈夫以“不离婚”进行报复,久木被匿名信困扰面临降职而不得不辞职。残酷的显示使凛子感到人世间没有永恒的爱情,要想使对方永远属于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对方一起结束生命,才能与自己喜爱的人永远相伴。走投无路之际,久木便欣然接受了凛子自杀殉情的建议,最后两人在性爱的顶峰,饮毒自尽。

渡边淳一的另一部作品《爱的流放地》描写的是陷入困顿的作家村尾菊治与有3个孩子的少妇冬香之间的恋情。菊治曾经是恋爱小说界的掌门人,当红时万人瞩目,可现在却只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过气作家。两年前的秋天,菊治到京都为小说取材,经他以前的编辑介绍认识了一个读者冬香。冬香是菊治小说的忠实粉丝,而且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在这之前和丈夫以及孩子们过着安稳平静的生活。回到东京后菊治对冬香念念不忘,之后两人在京都的再会则成了他们开始“越轨”恋情的契机。这段意外的恋情激起了久未有新作面世的菊治的写作灵感,他回味着与冬香相处的甜蜜情景,写下了新书的题目:《虚无与热情》。几次成功幽会后,冬香也由最初的提心吊胆变得越来越大胆,在她生日那天两人来到箱根旅行,在他们激情交缠冲向高潮的那一刻,冬香突然向菊治提出“如果你爱我的话就请把我掐死吧”。冬香说完,菊治的手伸向了她的脖颈。不过就在冬香快要断气的一刹那,菊治松开了双手。“杀了我吧?我幸福的直想死!”冬香的这句话成了菊治心中的一个魔咒,每次菊治以最直接的方式爱对方的时候,冬香的心中就会升起赴死的激情,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强烈,1 越陷越深。就在一天晚上,冬香在达到高潮后感到前所未有地激情难耐,又一次让菊治掐死她;而这一次,菊治也被冬香的忘情感染,伸出因激动而颤抖的手,伸向冬香那白皙滑腻的脖颈,一点一点用力,将冬香掐死了。于是,两人的恋情也大白于天下,小说的场景移至法庭,现实社会终究无法理解这种男女间的私情,菊治只得发出绝望的呼喊,在爱的流放地,回味着他与冬香的爱。

通过对渡边淳一的《失乐园》、《爱的流放地》两部作品的研究,不难发现这两部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以中年人的情感为主题来写,且描述的都是男女主人公在已有婚姻的基础上,产生的婚外恋情。为什么作品中的主人公们会产生这样的情爱呢?我们试着来分析一下。

一、《失乐园》

《失乐园》中久木和凛子都有着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在人们的眼中,他们是幸福和美满的,是值得羡慕的,但身在其中的二人却丝毫感觉不到快乐。本文的女主人公凛子,她的先生是东京某大学医学院教授,年纪比凛子大了近十岁,大概四十七八左右,长得又高又帅,但却是一个工作狂,整天只知道自己的工作。作为丈夫来说,对凛子相当的冷漠,多年来夫妻关系都处在不冷不热的状态。

在男女主人公年初的一次约会中,就曾有这样的一番对话 “你丈夫的大学还没放假吧?”

凛子微微摇了摇头,提高了声调:“可是,猫在家等着我呢?”

“这么说你丈夫他不在家了?”

“元旦回他父母家了,二日以后就在家了。”

“就他自己„„”

“他要是不呆在自己的书房里,就没着没落的,整天泡在书堆里他才觉得幸福呢。”

“他是科学工作者„„”

“有你丈夫在,还怕猫没人管吗?”

“当然了,他对活物从来就没有一点兴趣。”

“他不是医生吗?”

“所以才不待见猫呐。去年有一次莎莎尿不出尿来,我还带它去医院看过病呢。”莎莎是那只猫的爱称。

“你猜当时他怎么说,他说去医院也是白搭,最多凑凑合合看看哪儿有病,又治不好,甭管它算了。可是,我带它去医院看了一下,好点了。结果他又嘀咕医疗费太贵了。”

“猫、狗都没有健康保险一说,就显得特别贵。”

久木说道。凛子皱起眉头说:“可是猫也难受呀,不给它治病多可怜哪。”

“那是,猫也是家庭成员之一呀。”

“交给他的话,弄不好会拿去做动物试验呢。”

“不至于吧。”

“反正他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从凛子和久木的一番对话中,可以了解到凛子的丈夫冷漠而清高,对猫狗之类的宠物冷若冰霜,根本不去理解凛子的心情。虽然听起来都是些微不足道的琐事,然而对当事者凛子而言,就不是小事了。在这些问题上。没有大道理可讲,它涉及的是人的感性认识和价值观,而这些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妥协和沟通的。也就因为如此,凛子对丈夫越来越不满,并产生强烈的抵触感。

本书的男主人公久木,在人事变动中,被解除了部长职务,并被贬到调查室,此时的久木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永远不可能再有升迁的机会,即使职位再有调动,不是换到更冷门的位置,就是外派子公司。身处在自由多闲的职位后,久木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真正打从心底迷恋或爱上一个人。虽然,他过去对太太和其他交往过的女性,都抱有好感,也曾有过 外遇,但都无疾而终,从来没有那种整个身心燃烧起来的切实感受。对于此刻的他,觉得照这样下去,他的生命中将留下最大的遗憾。松原凛子恰好就在这个时侯出现在久木面前。他们在一次宴会上邂逅了,本身两人在家庭中都已不再拥有曾经的激情(包括肉体和精神),相遇后,隐藏在肉体深处的激情被彼此唤醒,双方都认为自己找到了人生中梦寐以求的另一半,遇到了人生的真爱,于是相爱至极,无可自拔。

二、《爱的流放地》

《爱的流放地》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冬香与丈夫通过相亲而结婚的,在周围人的极力推荐下,冬香与丈夫结了婚。因此,结婚一事并不是出自冬香的本意。结婚后的冬香,与丈夫在性生活方面非常不和谐,冬香的丈夫总是粗暴的索取,从未考虑过冬香的感受,这让冬香觉得非常的痛苦,于是,她总是以各种接口来拒绝夫妻生活,因此冬香几乎处于无性婚姻状态的情况下。

本文的男主人公菊治年轻时曾是一位畅销的小说家,但后来他所创作的小说成绩越来越不加,甚至得到很多严酷的批评,使得菊治渐渐被文坛所遗忘。菊治与妻子虽然还是夫妻,但实际上一直处于分居状态,分居五年,谁也没有破镜重圆的想法。

小说就以主人公作家菊治和一个崇拜自己的女读者的一个并不偶然的邂逅拉开了叙述的帷幕,主人公菊治和冬香一见钟情,一抬手的一个动作的妖媚在男主人公菊治的内心掀起了无限的波澜,而冬香却是一个崇拜男主人公多年前一部描写恋爱故事小说的读者,故事在吸引崇拜的自然不自然的行程中演进,对于五十五岁的菊治来说,他已经跟冬香的恋爱作为这辈子最后的恋爱,因此一开始他就下定决心,为了这次恋爱,失去一切都在所不惜。而冬香,带着对菊治的崇拜之前而与之在一起,再到后来感受到菊治的温柔(包括肉体和精神),于是彼此越陷越深,直至上演了一幕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

从渡边淳一的《失乐园》、《爱的流放地》、《紫阳花日记》、《为何不分手》、《萍水》等等一系列作品中,我不难发现他的作品中有很大一部份写的都是深入男性和女性本质的恋爱小说,这类作品主要是以情感、爱欲为主题,大多描写的都是已婚中年男女的情感。此类数量最多,影响最大。从渡边文学的表面看,作家写的是优美如画的风景,纷杂无奈的情感纠葛。然而,从更深一个层面上看,他其实是在写他的人生境界,写自己在一个特殊的时代中的感悟和体验。他关注着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内心深处的本能和欲望,深刻地去发掘并探索那些没法儿用理智和规律去解释的、和传统道德相悖的情感。从这一角度上说,渡边淳一让“人”、“性”、“爱”这几个简单的词语,有了更丰富和深刻的内涵,这一系列作品也承载了作家与众不同的情爱观念和对人性的独特理解。

那么,渡边淳一为什么在自己的小说里都以中年人的婚外情为主题来写,如此另类、独特的情爱观是如何形成的?接下来,我将从客观社会和主观个人两方面因素入手,分析其情爱观的形成的原因。

(一)、社会原因

上个世纪50、60年代,经济的高速发展使得日本国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很大幅度的提高,到上世纪70年代初,日本国内基本消灭了贫困人口,并晋升到发达国家的行列之中。经济的飞速发展和物质条件的丰富,却并没有丰富起当时日本国民的精神世界。反而,在高 3 速发展的社会中,人们的精神之源在日渐干涸。于是,高度的物质文明与贫乏的精神世界之间形成了了一个巨大的反差,日本国民由来已久的生活方式、价值观、道德观念等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而这种转变的总体趋向,无疑是由东方的传统文化转向西方、尤其是美国开放的生活方式和观念。那么,在转变的过程中必然会出现两个结果,一是日本原有的、落后的东西被清扫一空,西方国家民主、自由、平等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为其进步带来了有力的因素;二是日本许多传统的美德在西方腐朽、堕落的影子中逐渐瓦解。诚如《日本现代主义的比较文学研究》一书中提到的:“与西方的技术文明相遇,是远比与日本人的想象更厉害的恶魔相遇。„„自然环境的保护和保全,是在无机的技术文明的沙漠里,生命感枯竭了的现代人谋求恢复丧失了的人性而发出的本能的呐喊,憧憬野性和尚古主义的乡愁,是现代人精神上、生理上的必然需要。”[1]

思维观念的变化,使日本人在婚姻观上也有了极大的转变。二战结束前的日本人,在婚姻和家庭上还保持着传统的观念,但在二战战后半个多世纪的变动中,以及西方思想的影响下,其传统的家族意识慢慢淡薄,“日本的离婚率进入了一个迅速增长的时期”,而中老年夫妇离婚在八十年代以后,也越来越普遍,“结婚十年或二十年以上离婚的人越来越多”。[2] 渡边淳一的出生地北海道,这块土地自开发以来只有140年的历史,本身受日本传统文化的影响就非常的少,人们思想非常自由。自开发后,这里的女性虽不多,但都很厉害。渡边淳一的母亲就是一位能干的女性,而父亲却没什么家庭地位。在现代日本,北海道和冲绳是两个离婚率最高的地方。渡边淳一认为:“日本逐渐进入了一个受精神观念支配的社会。本来是一体的精神和肉体被划分为两个矛盾的部分,原本纯洁、自然的关系也被认为是粗俗、野蛮的行为,‘精神性的东西被一味的至于上位,而肉体性的东西被等而下之’,现代社会的理性压抑着人的本能,人类为了支撑这些伦理大纲逐渐丧失了人的光彩。”[3]可见,渡边淳一把写作的重点放在人类道德伦理和自然属性之间矛盾上,他提出现代社会的种种规则和规范实质是对人性的压制和束缚,而和人类生命共存的两性之爱则就成了反抗这一压制的最佳途径。

(二)个人原因

渡边淳一出生于1933年,北海道札幌市人。父亲是一名高中数学教师,母亲是当地一大商家的女儿,渡边淳一从小随母亲姓。家里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经济条件比较好。1950年进入高中学习,用渡边淳一的话讲,“那是一个情窦初开、向往恋爱的年龄”。在高中,他经历了自己的初恋,初恋情人加清纯子当时是高中三年级的学生,在他们相恋的时候,加清纯子却自杀了。突如其来的打击使渡边淳一非常苦恼,感到爱情和生命是不堪一击的东西。渡边淳一在其散文集《我的伤感的人生旅程》中写道:“世人都说:‘男人能够改变女人’,可对我来说却是不对。正是相反,应该说‘女人能够改变男人’才对。确实对于我,纯子的影响太深了。当时如果没有与她的交往,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4]从那之后,在渡边淳一的眼中,爱情和生命都是脆弱的东西,他苦恼地认为“爱是一种精神与肉体的紧张状态”,“生命这种东西如果要在肉体和精神上选择的话,我毫不犹豫的会选择肉体。”于是,这种思想贯穿于他创作的许多小说。

曾经有人采访渡边淳一时问过他,为何反复创作中年人的婚外恋,这种被伦理所禁忌的情感?渡边淳一是这样回答的:“我写的是‘爱的转变’,不能简单理解成婚外恋。目前教育强调‘忠心’,但是,感情的变化才是它最真实的一面,‘移情别恋’不能简单地用好坏来判断。作为小说家,我只想写出人的本性,写作过程中,我追求人的本质和真相,从不考虑这是否符合道德规范。”渡边淳一认为,在现实婚姻中,很多爱已经瓦解,如果人们想要追求真实的爱,自然会选择婚外的形式。结婚时的爱充满得失利益计算,女性会考虑男方的收入、家境,男性会考虑女方的相貌和性格等等。相反,婚外的爱充满危险,面临世人批判,4 会失去很多,甚至堕入无底深渊,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去追寻,这恰恰说明了爱的纯度。所以,婚外的爱比婚姻内的爱纯度高,是没有杂质的爱,所以他的许多作品都是描写这样一种纯度高的爱。在渡边淳一看来,现代的人,以牺牲爱为代价,换取夫妻这种形式。而性爱这个本是自由的、可贵的东西,在无爱的家庭中反倒变成了负担和束缚。在接受《中文导报》的采访时,渡边更直白的说:“我的作品就是描写这些男女之间的爱的深沉、爱的沉重、爱的美好、爱的可怕,在终极追求这些问题的实质”,“我要写的就是人内心的本能。”[5]

渡边淳一自1970年《光和影》获“直木文学奖”后,至今他已出版150多部作品,深受读者拥戴。他骄傲道:“情爱小说最具普遍意义,它不会随时代变迁而风化。美苏冷战时期那些描写间谍的小说随着战争结束而失去意义,现在少有人读。但是,男女之爱是跨越国界和时间的永恒话题。”所以即使他已年过古稀,却依然保持着旺盛的创作激情。每天清晨,满上一杯啤酒,他便捏着惯用的4B铅笔在自制的400字稿纸上竖行码字。

总之,对渡边淳一而言,现实生活是文学创作的基础,文学创作更超越了生活实践。受 家庭和社会环境影响的渡边淳一自己也这么说:“(我)不断写作男女题材,这是因为我喜欢爱,我喜欢女性。我觉得两性互相喜欢,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没有必要隐藏起来或者掩盖。”

综上所述,渡边淳一小说中的情爱主题是感应日本社会现状而生的,十分契合日本人的生存现实。他以局外人的角度,探索现代社会中人们追求自我情爱价值和社会伦理道德之间的矛盾,描绘出爱欲在现实生活中的挣扎、自私和无奈,由此揭示出传统道德规程对人的自然属性的抑制和束缚。

[参考资料] [1] [日] 千叶宣一,叶渭渠选编,《日本现代主义的比较文学研究》[M],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

[2] 《日本的婚姻与家庭》[M],中国妇女出版社出版,1984年版

[3] [日] 渡边淳一,赫可全译,《无影灯》[M],南京译林出版社,1999年版

[4] [日] 渡边淳一,祝子平译,《我的伤感的人生旅程》[M],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

[5] [日] 渡边淳一,祝子平译,《关于本书的几句话》[A].《我的伤感的人生旅程》[M].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

[6] [日] 渡边淳一,谭玲译.《失乐园》.文化艺术出版社,2003版

[7] [日] 渡边淳一,炳坤译.《男人这东西》.文化艺术出版社香港天地图书,1998版

[8] 王秋华 .渡边淳一小说《失乐园》略说.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4年第3期

[9] 崔春鹏.人性的残缺和完满——试论渡边淳一《失乐园》. 淮北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4年第2期

[10] 丁燕.重寻生命的价值——读渡边淳一的《失乐园》. 文教资料 , 2005年第10期

[11] 于桂玲.繁华过后成一梦——试析《失乐园》中久木与凛子之情死《,理论观察》,2008年第2期

[12] 黄俏.浅析渡边淳一小说的两个主题.《新西部:下半月》,2007年 第06期

[13] 陈蓓琴.评渡边淳一的小说《失乐园》.《当代外国文学》2002年 第2期

[14] 常艳.论渡边淳一爱情小说中的女性形象.《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年第12期

[15] 陈贺丽 以死亡为美的日本人的生死观——从渡边淳一的《爱的流放地》谈起

《科教文汇》2009年 第2期

篇2:情爱主题

令人感动的是84岁的钟南山院士,1月18日奔赴武汉防疫前线,次日便投入到防疫一线。他在高铁餐车上休息的照片,我认为是开年以来最令人感动的画面。的非典,他立下了汗马功劳,20再次成为“帅气逆行者”,令人敬畏。他不但有高超的医术,而且有直率的性格,这足以让人对战胜疫情信心倍增。

从一线参与救治的医护人员,到参与决策的高级专家,他们既需要专业的医疗知识,更需要无畏的职业操守,他们既要履行救死扶伤的职责,又要面临被病毒感染的风险。但是,我们看到了一个个无畏无惧的身影穿梭在防疫一线,这或许意味着他们与亲人的长时间分离,与病人的形影不离,在人们谈毒色变的情况下,医护人员的举动对他(她)本人来说,还是对他(她)们的家庭来说,都是不小的牺牲。

90后的白衣天使也不甘落后,也担起了抗击疫情的重任,学着前辈的样子,勇敢地奔赴一线,保护着亿万中华民族人。

篇3:论布莱希特的情爱与创作

幸运的是, 艺术家不必是道德上完美无缺的人, 重要的是他们的作品是否精彩。千真万确, 有些艺术家比他们的作品更值得称道, 在某种程度上那恰恰是因为他们的作品算不上是精彩之作。布莱希特确实算不上是道德楷模, 这一点毋庸讳言, 但引发我们思索的是艺术家的性爱与创造力的问题, 或更概括地说, 艺术家的情爱与创作的关系。

对这一问题的最早探讨, 有文字可查的应该是柏拉图的《会饮篇》, 它记叙了在古希腊距今两千多年前的一次私人聚会上的发言:“爱本身如此神圣, 使得一名诗人可以用诗歌之火照亮其他人的灵魂。无论我们以前对做诗有多么外行, 但只要我们处在爱情之中, 那么每个人都是诗人。对此我们不需要进一步的证明, 而只要知道爱是一名通晓各个部门的诗人, 这些部门我可以简要地把它们定义为创造性的技艺……一切生物的产生和生长所依靠的这种创造性力量就是爱的能力, 有谁会对此加以否认呢?还有, 在各种技艺和手工中, 艺术家和工匠只要在这位爱神的指引下工作就能取得光辉的成就, 而不受爱神影响的艺术家和工匠会到老一事无成, 默默无闻。”[4]虽然这段文字对爱 (性爱) 的作用的肯定有溢美之嫌, 但它突显了这样一个事实:人是做为整体进行活动的一个复杂的生物系统, 他的所有组成部分 (分支系统) 都是相互密切联系, 在功能上相辅相成的, 性生活可以说是一个正常人的某种生理需要, 性欲的实现, 这种最深刻的内在能力的实现会直接促使所有其他的器官活跃起来。这种能力归根结底是个体总状态的标志, 是整个具体的生物系统发挥职能的标志。由于爱本身十分复杂, 对爱的认识也就异彩纷呈, 甚至相互矛盾。英国哲学家培根就曾把爱看成是精神贫乏和意志薄弱的表现, 他曾这样写道:“可以看到, 在所有伟大的和受尊敬的人物 (受人怀念的古人及今人) 中, 没有一个会疯狂地沉湎于爱情;这说明伟大的智慧和伟大的事业确实不会容许这种为弱者所特有的激情发展起来。”[5]然而, 历史用最具体、最有说服力的事例推翻了培根的这个观点, 在意志力坚强、精神潜力强大的伟大人物身上, 性本能通常也是高度发展的。“一个人的创造性活动同他爱的能力, 同他深切地体验肉体和精神的这种渴求的能力往往是联系在一起的。”[6]歌德、拜伦、普希金、雨果、裴多菲等人的生活和创作就是证明, 当然也包括我们本文论述的布莱希特。

丹麦作家、演员露特·贝尔劳是布莱希特的情人、合作者, 她的自述《恋爱中的布莱希特》记述了她和布莱希特二十年的生活经历, 这是一个凄美绝伦的爱情故事, 又是浪漫主义爱情的经典演绎:露特·贝尔劳与布莱希特一见钟情, 为此她离开了丈夫, 抛弃了令人羡慕的职业和优裕的物质生活, 跟随布莱希特踏上了流亡之路, 她把全部的爱献给了布莱希特, 可布莱希特并不能完全属于她, 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 她走向了毁灭, 也把我们的目光引向那些爱上布莱希特也被布莱希特所爱的女性:翻译并向布莱希特推荐约翰·盖伊的《乞丐歌剧》的伊丽莎白·霍普特曼, 后来布莱希特据此改编成《三角钱歌剧》, 这个剧作给他带来了世界声誉, 也是他叙事体戏剧的第一次成功实践;通晓数种语言的天才女子玛格丽特·斯特芬, 她负责处理布莱希特所有的国外通信;以及做大量秘书和文字方面工作的露特·贝尔劳, 事实上, 布莱希特非常重视贝尔劳对他的剧本的看法, 这令他的妻子魏格尔极为愤怒, 她恨贝尔劳甚于布莱希特的其他任何姑娘, 我们不再列举了, 真实情况是:布莱希特生命中的女性对他的创作影响至深, 他在众多亲密爱人的辅佐之下———布莱希特发现自己除了母语, 很难应付其他任何语言, 翻译并改编了大量作品, 使之成为人类文化遗产中的瑰宝, 同时在布莱希特的作品里, 活跃着一群光彩照人而又内涵丰富的女性形象, 并通过她们引导观众去思考现实世界, 像《屠宰场里的圣约翰娜》中的圣约翰娜, 《四川一好人》中善良而又纠结的妓女沈德、《高加索灰阑记》中坚忍刚毅的女佣格鲁雪、《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中精明慈爱的随军商贩大胆妈妈等, 这样说来, 我们应该向那些生活在布莱希特的阴影之下, 但又极具造诣、才气横溢的女性致敬, 因为她们充满激情, 散发着不可思议的影响力, 这些缪斯女神不仅是富有美貌和魅力的情人, 她们还要给布莱希特营造稳定的生活, 并激发其灵感, 使他能创作出传世之作, “女人的使命是激发他人的灵感, 而不是自己写作”。[7]我们在今天会觉得这句话不甚妥当, 但这要看历史应该如何去读, 如果仅仅去看各种史书上记载的英雄业绩, 那么肯定没有这些女人的身影, 如果仅仅推崇所谓“作者”声名荣誉, 那么, 这些女性很可能被排除在外, 好在生活不全是由这样的“英雄列传”构成。只要想想我们现在的生活便不难发现, 那些声名远扬的人, 永远只是我们生活中的很小一部分, 并不是由他们构成了生活的品格、质感以及迷人的光影。我们也只是把一部分赞美给予了这些声名显赫的人, 但是把更多的同情和关怀倾注到和自己同样生活着的人们身上。从这个意义上说, 我们没有必要为这些女性叫屈, 因为“她们光彩流溢地生活过, 充分展示了她们的风华和美德。她们的美貌、激情、欢乐和哀伤, 随同大自然的风、阳光、树影一样存在和消失, 没有比这个更加恰如其分的了”。[8]

更加让我们庆幸的是, 有些女性不仅激发了他人的灵感, 而且自己也拿起了笔, 她们的写作并不是为了要胜过自己的爱人, 或与他一争高下, 就像露特·贝尔劳创作《恋爱中的布莱希特》, 那是因为应该利用来自不幸与不对等的激情作为艺术创造力的基本材料, 以便在适当的时候结出硕果。更具体地说, 具有创造力的男性知道如何利用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女性的能量来生活, 然而相反的是——因为这类事情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的, 总会出现“然而”这个词——女性陷入的这种痛苦而又焦虑的生活和情感关系, 这种关系又会激发她们的创造力, 并为她们自己的创作提供了原始素材。如果我们效仿法国作家斯丹达尔为自己所写的墓志铭替那些生活在艺术家身边的女性来写的话, 那就是“生活过、恋爱过、合作过、写作过”。可以按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分别取前三项或全部。所以当今天我们欣赏大师的经典、内心向大师致敬的时候, 我们也不要忘了向生活在大师身边的女性致敬:是她们“在一个屠杀、拷问和大规模流放成为每天的生活经历”[9]的极端的年代陪伴着布莱希特辗转于欧美大陆并给予他灵感, 辅佐他登上艺术世界的巅峰, 当然最理想的状态是艺术家和他身边的女性互相辅佐激励, 共同展现个体生命和外在世界的厚重与丰富。

摘要:布莱希特与女性的交往和他的文学创作一样引人注目, 本文以此为切入点, 探讨艺术家的性爱与创造力的关系, 艺术家的创造性活动同他爱的能力往往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并认为最理想的状态是艺术家和他身边的女性互相辅佐和激励, 共同展现个体生命和外在世界的厚重与丰富。

关键词:布莱希特,情爱,创造力,女性

参考文献

[1]J·M·库切:《青春》, 王家湘译, 浙江文艺出版社, 2006年, 第11页。

[2]转引自弗雷德里克·詹姆逊:《布莱希特与方法》, 陈永国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8年, 第13页。

[3]保罗·约翰逊:《知识分子》, 杨正润等译, 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0年, 第237页。

[4]柏拉图:《柏拉图全集》第二卷, 王晓朝译, 人民出版社, 2003年, 第235-236页。

[5]转引自瓦西列夫:《情爱论》, 赵永穆等译, 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3年, 第19-20页。

[6]瓦西列夫:《情爱论》, 赵永穆等译, 当代世界出版社, 2003年, 第20页。

[7]转引自艾米丽亚·基尔·梅森《法国沙龙女人》, 郭小言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3年, 第2页。

[8]崔卫平:代译序《当“鲨鱼”遇见“金鱼”时》, 艾米丽亚·基尔·梅森:《法国沙龙女人》, 郭小言译,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3年, 第2页。

篇4:情爱主题

关键词:“神与物游” 《荷塘月色》 文本解读 潜在欲求 情爱主题

《荷塘月色》是写景状物散文的名篇,解读角度各异,观点杂陈。在对文章主旨的诸多探讨中,相比较于“国事感伤说”和“人生感伤说”[1],笔者认为高远东、倪浓水两位先生的“情爱主题说”最有说服力,也最符合文本的内在逻辑指向。高远东先生的《<荷塘月色>一个精神分析的文本》以西方精神分析理论为依据,并广泛深入考察作者的经历、著述和思想,论证严谨,令人信服。倪浓水先生的《<荷塘月色>情爱主题的叙事学证明》则引入西方叙事学理论从文本结构的角度对文章的情爱主题进行阐释和证明。当然,尽管两位先生所引用的理论结构宏大,但是对于微观文本的一些叙述和解读却有再解读与再补充的地方。本文试图借我国古代文学批评的一个重要观点——“神与物游”,从物我关系的角度出发,按“以文为本、因文解文”的原则,再次解读、探索文中的“我”隐秘的、与情爱有关的情感和心理。也希望这种论述能为两位先生的解读作一个补充和旁证。

“神与物游”是南朝刘勰《文心雕龙》里的一个基本观点。所谓的“神”指人的主观领域中的一切思维活动能力;“物”指的是客观的物象;“游”是二者的关系:外在物质世界对主观精神有制约作用,人的精神状态又有自由的需要和能动的作用。世界万物客观而本然地存在,对所有人一样的均等,毫无偏颇;但人的意识是能动而有个性的,不同人因其知识储备、性格特征、家庭状况、文化背景和生活阅历不同而对同一景物有不同的感受和体验。写景状物散文就是作家在物我张力中寻求平衡、融合的产物,是作家独特的意识、情感对于客观事物的个性化观照。

在物我关系中,“物”有平常之物与不平常之物,而“我”也有“平常的我”和“不平常的我”。文章所描绘的荷塘及周边景物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文所述,这是“日日走过的荷塘”,只是多了一个要素,是个“满月的日子”。可是“满月下的荷塘”也并不是今晚才有,以前也肯定经常有。以前之所以没有引起兴趣,关键在于“我”与“物”没有融合的契合点或“我”没有与之融合的愿望,或者“我”的精神状态没有强大到可以“融化”它、“改造”它的程度。可见,“物我关系”中重要的是“我”,是主观的精神状态——“神”。

文章从“我”心里的“颇不宁静”为起点。以心理的基本规律判断,这种不宁静来源于内心的不平衡,也就是潜在欲求与现实条件制约有冲突。既然如此,“我”从本能上就需要冲破这种限制,并创造条件让内心的欲求得以宣泄。这就是要让“我”突破“平常的我”,而进入“超出平常的我”。按精神分析的观点,人的意识是有显隐的层次性的。影响“我”之平常与不平常的关键点在于因自由度不同而造成的意识的显隐程度不同。自由度越小,表层“意识”的成分越多,“我”就越平常;自由度越大,“潜意识”的成分越多,欲求就越活跃,“我”也就越不平常。也就是说,物我关系能否充分展开受“我”的意识自由度制约。

从文章来看,促使“我”由“平常”进入“不平常”有几个要素。第一,“墙外马路上孩子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说明影响其自由度的大环境因素已经消失。第二,“妻在屋里拍着闰儿,迷迷糊糊地哼着眠歌”,妻子也迷迷糊糊即将入睡,说明影响其自由度的小环境因素也已经不存在。第三,通往荷塘的小煤屑路“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甚至是“阴森森的,有些怕人”,这就进一步让“平常”的我进入“不平常”的状态。此外,除外部环境因素的影响外,也需要心理的“内环境”因素,这就需要适度的自我“心理暗示”,如“只我一个人”,“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超出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等等。有了这些因素,“我”自然而然地进入相对自由的、“不平常”的个人境界,也便开始“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了。在这里,“且”意味着“我”下意识地摈弃原有的造成“心里颇不宁静”的那些不快,希望暂时进入自由享受的状态。“受用”是一种期待,从接受美学的角度看,此时荷塘的景物特征正好符合“我”审美的“期待视野”。这种期待正是内在欲求的反映,也是物我交融的前提。从“神与物游”的角度来看,也可以说“我”从这个时候开始“入神”了。至此,物与我的关系便在一个新的水平上展开。

这个新的水平有别于日常功利的物我关系。“感物不能离开神,运用神思不能离开物”[2];在物我对峙的情况下,潜在欲求的宣泄需要依托外物,但也要突破外物的限制。这种物我对峙时“我”的精神状态或者潜在欲求的强烈程度,会出现更贴近于“外物”,或更贴近于“自我”的情况。一方面景物连续不断地呈现在“我”的面前,“我”不能不顾及眼前之景,必须克服主观随意性,以与客观对象“宛转适合”,也就是“随物宛转”。另一方面,随着潜在欲求的不断强大,会“以心为主去驾驭”、改造外物,达到“与心徘徊”的境界。[3]

“随物宛转”必须尊重物的特点,所以我们仍然可以清晰地再现出荷塘的概貌。而“与心徘徊”却不能以直线形式如实照抄,必须比较含蓄、曲折,甚至是用“离方遁圆”[4]的方式。要达到“离方遁圆”必须融入作者的神思,而这种神思正是作者的意趣或深层意识形态的反映。就文章看,它主要体现在词汇、喻体的选择和景物顺序的安排上。首先,文章充斥着大量的女性色彩的词汇,比如“袅娜”、“羞涩”、“脉脉”、“风致”、“倩影”、“丰姿”……以汉语语汇库的丰富,完全可以有其它观察角度和选择余地,但选择这些女性化的词汇,正可以看出“我”潜意识的偏好和潜在欲求的影子。其次,从选择喻体的角度看更容易发现深层意识,因为它更隐蔽,自由联想的空间也更大。比如用“舞女的裙”来比喻荷叶,用“出浴的美人”来比喻荷花,用“渺茫的歌声”来比喻荷香,这三个喻体分别是“舞女”、“浴女”和“歌女”[5]。再次,作者笔下的荷塘景物顺序及其隐喻是:荷叶——着裙的舞女,荷花——出浴的美人,荷香——少女的馨香,荷波“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闪电一般”的内心感受,荷叶间“密密挨着”——“我”与隐喻女性间的关系,叶子遮住“脉脉的流水”却“更见风致”——女性含而欲露、欲露还含的羞涩体态、神态。这样的顺序安排透露了“我”与隐喻女性的关系是一个由远及近、由形而声、由“我”及“她”、由疏而密的过程,以及“我”因眼观而心有所感的“由外而内”的过程。

这样的选择和描绘既保留了物的特点,也融入了主观的神思,达到“神与物游”、物我交融的意境。这样的语言、这样的描绘,“会意巧”,“谴言妍”[6],自然充满了无穷的魅力和美感。读者的美感既来源于新颖、离奇的精妙比喻,也夹杂着“我”的欲望宣泄带来的酣畅感。更重要的是,文字的美来自心境的欢愉 ,本质上是“我”内在精神的反映;而这种欢愉的心境恰恰是以“情爱”为表征的。在以往的阅读中,我们往往因言而忘意,走失在华丽的词藻和修辞迷宫之中而失去对文中“我”的真实情感和心理的考察。从而,造成对作者情感、心理及文章主旨解读的偏颇。

虽然,在这样的物我交流之中,可以把内心的爱欲适当宣泄出来,但它是不完全、不彻底的,也可以说这种情绪体验是浅层次的、低水平的。这体现在文章所描绘的意境特点上:在一个不能朗照的月夜,一切都显得朦胧、不清晰,如“薄薄的青雾”,“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这种朦胧的状态正是“我”在表层意识与深层意识之间,在内心潜在欲求与现实制约或者文人矜持之间徘徊的反映。

但即使是这种朦胧的、不清晰的爱欲体验,“我”内在的欲求也已经得到一定程度的宣泄、满足和自我消解。“我”也在一定程度上认可这种满足感——“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与前后文辞间充满感性的观察与描绘相比,这种议论性的语句更具理性化,是“我”对自己满足感的心理确认。而“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正是这种满足感在内心里理性确认以后的形象化感受。当欲求得到适度的满足以后,心理出现了新的平衡,物我关系开始朝着客观的、“随物宛转”的方向转变。这时的远山、近树、烟雾、光影、树色也趋于客观化。纵观整篇文章,语言与意象充满着女性化的柔美,这里却把灌木落下黑影形容为“峭楞楞如鬼一般”,与全文的美很不协调;但这正是此时“我”的爱欲满足以后冷静心理的真实写照。而“我”因为得到心理的新的平衡,精神状态也开始转向平稳而低沉,就像是树缝里漏出的灯光,像“渴睡人的眼”。

在这里,“物”从月下荷塘的充满女性化的柔美逐渐转向四周景物的参差、暗淡与斑驳,而“我”的心理也由高涨的情绪逐渐转向平稳、低沉和冷静。这物与我二者异质而同构,物与我达到“情貌无遗”、心物合一。物理与情理相统一的这个“理”,正是“神与物游”、心物交融的交叉点与纽结点。[7]

尽管这种借助外物的方式可以达到爱欲的暂时满足和心理的暂时平衡,但是它是间接的、朦胧的、不彻底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自由度的不断增大,警觉意识进一步减弱直至消失,一旦出现可以承载内在爱欲骚动需要的外物依托,潜意识中的爱欲会再一次暴发,从而达到另一个层次的“神与物游”。这时候,“蝉”与“蛙”完成了这个使命——“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树上的蝉声与水里的蛙声;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显然,蝉声蛙声并非这个时候才出现,从出门开始便已经一直存在着,为什么前面不写而到这个时候才写?首先,从“我”先前的“心里颇不宁静”直接转入向往“自由”、“热闹”是不符合人的心理发展逻辑的。其次,在这之前“我”完全浸淫于个人的心理世界,不具备写的条件。另外,这时候“我”所处的环境也绝不仅仅只有蝉声、蛙声,为什么只写蝉声和蛙声?按常理,人的听力是有选择性的,总是本能地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与自己心理相适应的声响。显然,这个时候的蝉声蛙声的特点所能引发联想的内容恰恰满足“我”的心理需求。这句话从语气上看,隐含着一种强烈的孤独感——“他们”这个词本身就有一种距离感——和因自己孤独“他们”热闹而引起的嫉妒心理。但“我”为什么要嫉妒,嫉妒的又是什么呢?自然的常识,动物的叫声经常是求偶的本能行为,而且这种本能的叫声是不受任何外在客观条件制约的,是绝对自由的、彻底的。正是这种自由而彻底的行为引起了对爱欲间接、朦胧、不彻底体验的“我”心里的嫉妒,让“我”感到“孤独”,也便强烈地向往“自由”的“热闹”了。这样,“我”又进入了另一种新的不平衡、不宁静之中。当前中学语文教学仍相当流行对《荷塘月色》作者情绪发展作“不静→求静→得静→出静”的分析,认为作者在观赏荷塘的整个过程中是“得静”的,通过以上分析,笔者认为“求静”的过程可以说是一波三折的,难以用一个“得静”来概括整个过程。

因蝉声、蛙声的撩拨,“我”向往“自由”“热闹”的爱欲是如此的强烈,以致于无法再从外在的景物中寻找到依托。如前文所述,这时候“随物宛转”已经不可能,只能通过“与心徘徊”来实现。于是,“忽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忽然”本是指偶然的行为,可是这里并不“偶然”,完全是“必然而然”的。正是心里向往“热闹”,而眼前之景又是荷莲,才顺理成章地“想起”梁元帝的《采莲赋》。因为这首诗写的是采莲,描绘的又是“妖童媛女”“荡着小船,唱着艳歌”的“热闹而风流的季节”,与“我”此时的心理有内在的逻辑联系。相比较于先前“贴近外物”而进行的“朦胧而不彻底”的体验,这种“热闹而风流的季节”正好满足了眼前的心理期待,是直接的、贴近自我的、更高水平的爱欲体验。所以,在引用后,“我”情绪极高地评价这是“有趣的事”,还无不怅然地写到“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福消受了”。也正因为“无福消受”的怅然情绪又让“我”联想起另一首诗——《西洲曲》。这首诗也是写采荷莲的,表达的是女子对情郎思慕而“郎不至”的怅惘。这种怅惘与此时“我”的“无福消受”的怅惘在情感逻辑上也是一致的。“今晚若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在“我”的潜意识中,今晚的景物与心境均满足“自由”“热闹”“风流”的“采莲”条件,唯一缺少是的“采莲”之人。诗作中的“采莲女子”思慕情郎而“郎不至”,而眼前的“我”的“采莲女”又在何方呢?

有些论者认为:“作品还存在着很大的缺陷和不完美。这主要表现为‘荷塘月色与‘江南采莲两部分在主题构成、表达方式和格调上的不一致,从而影响到作品意境构成的内在统一性。”[8]这种论断只是从文章的表层结构来解读,缺少对文章中“荷”与“莲”的一致性和“我”一以贯之的精神脉络的细致考察。其实文中引用的两首诗与主要写作对象“荷”是一致的,也与此时“我”的情绪发展有一致性,可以说全文的文理、文气、文脉是贯通的,完满的,意境是统一而和谐的。

显然,爱的欲念这个时候又达到了一个新的水平,“我”的心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不平衡、不宁静。而这种不宁静一方面来源于《西洲曲》所引发的怅惘情绪,另一方面来源于《采莲赋》和《西洲曲》的文学虚拟性。这种虚拟性决定着“我”的爱欲体验也一定是梦幻的、虚拟的,是不现实的。因爱欲再次被调动,并达到一个新的水平,“我”也便急需摆脱这种虚拟的幻境,试图从不现实转入现实的体验。于是,便有了“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的想法。“我”为什么突然地惦记着“江南”?一方面“江南”和“秦淮河”一样已经被历史文化典型化、符号化,成为“艳情”的象征[9];另一方面,“江南”除了具有隐喻功能外,它并不是虚拟的,而是现实的,是可以触及的。由此,似乎可以推断,“江南”应该是与“有趣”“热闹”甚至“风流”的“采莲的江南”有关的现实生活中的某个地点或某个人物,是“我”由爱欲的虚拟体验转向现实需求的一个可行通道。当然,以文人的矜持,是不太可能把这种向往“有趣”“热闹”“风流”的现实需求的具体内容直接表露出来的,采用的仍然是一种含蓄而朦胧的方式。但是,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含蓄、朦胧的意境和曲折幽深的情致,才留给我们无穷的联想和想象的空间,才让我们几十年来百读不厌,余味无穷。

可是,“现实”中不只是可以实现爱欲的直接需求,也有道德律令的存在。“江南”是可触及的,是现实的;而“惦着江南”是“我”从爱欲的梦幻体验转入现实需求的必需。但是这种爱欲需求一旦碰触到现实,就必然遭致破灭。因为前意识中现实道德律令发生了作用,这也正是人的社会属性使然。当然,人的社会属性是一种潜在的属性,并不一定非得与社会发生直接的联系。有些评论认为精神分析“只强调人的自然属性,而忽视人的社会属性”[10],这种结论正是线性地理解人的社会属性,把这种属性扩大化的结果。在文章中,“妻”和“闰儿”在“我”的心里,就是以一种社会性的道德律令威严的象征而存在。尽管它可以暂时排除,但并不会消失,一旦回到“现实”,它便成了实现爱欲需求的无形牵绊。这也就是为什么文中首尾会出现似乎与游荷塘毫无关联的“妻”和“闰儿”的有力证据了。

所以,如果说“小煤屑路”“是其转换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的通道”[11],那么“江南”其实是我由爱欲的幻境转向现实的一个出口,也是“我”从“神与物游”中“出神”的一个转折点。于是,“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自己的门前;轻轻地推门进去,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睡熟好久了”。这里的“猛”字用得很有意味,说明之前完全沉浸于个人化的境界里或者处在潜意识的体验状态中。而正是“江南”的现实性质触动了“我”心里的道德律令,并把“我”从潜意识状态的“不平常”再次拉回到现实的“平常”。另外,我们不妨再大胆些揣测,“妻子已睡熟好久”或许还隐藏着“我”的一种庆幸心理:自己作了一次“越轨”的精神之旅,而妻子竟毫无知觉。这样“我”从“入神”到“出神”,也就成功地完成了一次“神与物游”的爱欲体验与宣泄。

由此看来,我认为《荷塘月色》乃是以情爱为主题的。这种观点的立论基础是文本的文体特征——写景状物散文。而写景状物散文基本摆脱不了“物我关系”,是作者心灵(“神”)与外物(不论是现实的还是虚拟的)同化、交融的产物。通过对作者笔下的“物”的特征及隐喻的考察,进而可以判断作者或文本叙述人“我”的情感和心理,从而达到对文章主题的把握。

注释:

[1][5]倪浓水:《<荷塘月色>情爱主题的叙事学证明》,浙江社会科学,2008年,第1期,第114页。

[2]王向峰:《中国美学论稿》,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127页。

[3]王元化:《文心雕龙讲疏》,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91页。

[4][6][西晋]陆机:《文赋》,意思是说:在艺术表现中,方者不可直呼为方,须离方去说方;圆者不可直呼为圆,须遁圆去说圆。

[7]马汉钦:《刘勰“神与物游”论对意象创造理论的贡献》,萍乡高等专科学校校报,2004年,第2期,第93页。

[8]蒋济永:《<荷塘月色>意境构成与作品完满性质疑》,名作欣赏,2004年,第12期,第40页。

[9]杨朴:《<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与<荷塘月色>的“叠合法”解读》,文学评论,2008年,第1期,第63页。

[10]易华,宋丽丽:《寻求作品的“真”——关于<荷塘月色>解读的一种思路》,常州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3年,第1期,第63页。

[11]高远东:《<荷塘月色>一个精神分析的文本》,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1年,第1期。

篇5:小学生抗击疫情爱我中国主题作文

封城期间的每一天,我和爸爸妈妈都在家里不出门,但每一次开窗通风时,都可以看到我们的社区工作人员戴着口罩,手里拿着消毒液,将消毒液细致喷洒到每一个角落,还有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喊道:“疫情期间不要出门!”

虽然在家没太多事做,但我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每天按照计划完成作业、锻炼身体、有时候我和妈妈一起在楼道里消毒,虽然我还小但是我也想为国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哪怕只是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看到新闻里面每天播报有关前线医生的故事,我都很感动。钟南山爷爷已84岁高龄,面对疫情,他告诉大家不要去武汉,可是他自己却毅然决然冲上了前线;还有为国捐躯的_叔叔,他们都是我们的英雄,我们的榜样!面对奋战在前线的白衣天使们,我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所以我拍了抖音小视频为前线的白衣天使加油!希望你们能战胜病毒平安归来!

篇6:情爱需要耐心的等待情爱散文

很多人相信忍耐能改变一切,也常常把忍耐与“小不忍则乱大谋”连在一起,作为口头禅。在山里的时候,我也会常常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经历了那么多,渐渐发觉,耐心与忍耐根本同大谋没啥关系。毕竟我们都是平常人,除了想好好的爱一个人,好好的有一个家,好好的过日子之外,似乎再也没什么大谋可言了。仔细想想,忍耐到了卑微的时候,那些好好的东西还存在么?

为了爱,我曾经忍耐着,且忍耐的到了卑微的程度。后来这样想,爱到卑微也是一种爱!只是,这样的爱往往无以为继,到了最后,这样的爱也许就变了成恨。我真的会恨那个曾经多么卑微的自己和那个使我如此卑微的人。以至于自己心中的爱不敢说出口,不敢面对自己所爱的人说一声“我爱你”。总以为自己很卑微,所以,一直以来,就这样卑微的等待着。

一世等待,轻拂着尘世间虚华的尘烟,一世忍耐,错落着的似水流年,韶华却已经老去,却期待着一首永远不会老去的和弦。

其实,我不贪心,也不贪恋绝世的美色,也不想等待。一旦找到感觉对的人,就决定了。我不喜欢左顾右盼,毕竟觉得,流年留给我的时间有限了,我想用有限的时间跟另一个人过更好的.日子,而不是用我的生命,去找一个更好的人继续做以往的卑微。我想,能够留在我身边的,也许就是最好的。

(医院)人在旅途,有些人不经意的出现,是给我的惊喜,我以为她是我生活中的喜悦,是我正在苦苦寻觅的那个人!其实,我错了,她只是我生命中匆匆的过客,给我的只是一种暂短的感觉,瞬间的眼前一亮。等到花开花谢,阴晴圆缺,潮起潮落过后,我便会发觉,也会懂得,属于我的只是一种回忆。

我想:假如人生不曾相遇,我还是那个我,偶尔美美的睡一觉,做做梦,偶尔美美的喝一顿,醺醺醉,然后,开始日复一日的奔波,继续重复的过着简单而又乏味日子,很平常的淹没在这喧嚣的世界里。我不会去了解,这个世界上还有怎样的一个你,或许也只有你能让我回味,也只有你会让我心醉心碎。

感情是一个生命,也是一种生活,感情的生活里,总会有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生命里,总会有来来去去,别别离离。许多时候会这样感觉:风雨不是天象而是锤炼;沧桑不是无奈而是襟怀。忍耐是以一种洒脱的姿态放手,以一份微笑的心境达观,浅浅喜欢,才能静静爱恋,深深思索,才能淡淡释怀。

很久以来,特别喜欢山里夏日的清晨的宁静、清爽、云雾飘渺,满目的绿色是那样的富有生机,天空中飞鸟是那样的自由惬意。在这美好的时刻,我总会为她送上美好的祝福!祝她天天健康、快乐!想让她与我一起,尽情地享受这蓬勃绚丽的夏日的温暖,感受生命的强大!快乐地度过生命中的每一天,让自己的生活更精彩,让自己的人生更美丽!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一直这么耐心的等待着,也一直这么卑微着,因为面对错过的她,我没敢喊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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