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自大造句

2024-04-07

夜郎自大造句(共8篇)

篇1:夜郎自大造句

关于成语“狂妄自大”的造句

1、在社会交往中既不狂妄自大,又不退缩畏惧。

2、我们要谦虚谨慎,不能狂妄自大。

3、他们大量的.狂妄自大球迷亦肯定认为他们已经晋身决赛了。

4、它们有三点:懒,不耐烦,以及狂妄自大。

5、他对诗只不过了解一点皮毛;就这样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真令人反感。

6、多年来,这种具说服力的狂妄自大态度一直是她的优点,最后却成了致命的弱点。

7、这些人活在狂妄自大中,他们忽略了中国历史的重要因素。

8、他不是一个狂妄自大,夸夸其谈,浅薄圆滑的人。

9、也不要以为你是哪个大牌,所以别那么狂妄自大。

10、这个人狂妄自大,总喜欢搬弄是非。

11、就是成就再大,我们也没有理由狂妄自大。

12、在欧盟峰会上,他表现得狂妄自大,破坏性十足。

13、我狂妄自大的对他笑了笑。

14、这件事情不是你狂妄自大,就是你脑子发热,居然搞砸了。

15、狂妄自大的民族不喜欢聆听,他们只会穷兵黩武,贪欲和傲慢遮挡了他们的视线。

篇2:夜郎自大造句

他的这种夜郎自大的神态弄得我们哭笑不得。

五千年的文化永远让我等国人自豪,但不能夜郎自大。

要避免夜郎自大的毛病,就得扩大视野,虚心学习别人的长处和经验。

篇3:夜郎自大造句

据英国广播公司网站8月5日报道,BBC邀请5名优秀的中国教师前往英国博航特学校,把中国严格要求的教学方法带到该校, 按照中国的教学方式为该校的孩子授课。期间,课堂教学几乎照搬中国模式,50名学生集中在一个课堂中,学习数学、汉语、自然科学、体育等课程,一个月后,将和由英国老师授课的学生一同考试,比试谁的成绩更好。

这个由BBC发起的教育实验被BBC拍成了纪录片。当地时间8月4日21点,在英国BBC2台如期播出了这段名为《我们的孩子够坚强吗?中国学校》(Are Our Kids Tough Enough? Chinese School)的纪录片,节目引起了中、英两国观众的积极关注,而在两国的社交网站上,有关此事热议不断。一时成为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不少国内媒体也纷纷跟进报道。

有人认为:“事实胜于雄辩,中国教学就是比英国强”;在片头,参与授课的一位女教师更是自信地表述说,“咱们中国学生的学业进度领先你们英国三年!”有网友表示说,看了片子,”抚掌大笑,一报英文虐我十数年之大仇!”也有人认为,“学了十几年英语,还要看字幕,竟然还有人为中国教育叫好?”一时间,有关中英两国基础教育孰优孰弱,成了颇为热门的争论话题。

不同国家和地区的教育工作者理应彼此学习,借鉴对方教育制度、学校文化及教学方法中可资借鉴的元素,而不应当是一方压倒另外一方,由此否定其中一方的教育教学模式。

记得十多年前,由英国教育部组织的教师国际专业发展计划 (Teachers’ International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TIPD),每年都将英国教师派往世界各地,开展为期一周的游学活动,借鉴和学习对方的教学经验与教学模式。毕竟,中西方教育各有特点,没有哪一种教育是没有缺点的。在短短为期一周的时间里,英国的教师和校长聆听各国教育专家介绍本国的学校教育制度、学校文化和学校管理的常规,之后,在学校参观的过程中,不仅进行课程观摩、教育走访,而且还开展了大量的与校长、教师以及学生的面对面交流。这个项目使得英国的教师更加近距离地、深入地了解各国的教师、学生、学校和学校教育,也使得各国教师彼此学习和借鉴各自的教学法。

其实,只要有机会,在每次出国讲学、出席学术会议甚至旅游的途中,我非常乐意去当地的学校看看,跟所在地学校的教师、 校长和学生甚至家长聊聊。而每次,我总是能从中受到诸多启发。

但是,我们必须看到中英两国学校教育模式和学校文化中的差异。相比较而言,中国学校课堂课业负担过重,更为注重尊师重道,突出集体意识,讲授普遍过多,课程中学生的参与相对较少,学生的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更为扎实等,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相对而言,欧美的学校里更注重学生的自由表达,注重学生的创新思维能力的培养,重视学生的动手力,合作学习、协作学习和参与式教学更为普遍,学生思维更灵活流畅,更具批判性思考能力和高阶思维能力。总体来说,西方课堂强调自由,中方课堂强调秩序;西方课堂重思维表达,中方更重学习效率;西方课堂重活动与参与,中方重预设与生成;西方课堂注重学生高阶思维能力的培养,中方课堂则比较突出基础知识和低阶思维能力的培养。

其实,我们没有过于自信的资本。想想看,参与这个实验的五位教师都是什么人?这些教师除了具有在中国基础教育体系内工作、从事英语语法、数学、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教学不少于5年的资质之外,均具备全英文授课的能力。其中至少有两位分别来自南京外国语学校、杭州外国语学校,其中也包括一名特级教师。 你能说这些教师代表了中国中小学教师群体吗?

我们不能忘记,在一些经济发展滞后和偏远的农村,中小学校的基础设施还是未能完全解决的问题;我们不能忘记,在许许多多的农村学校,合格的英语、体育、音乐、美术和信息技术教师还比较匮乏;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的学校里整体上更多的依旧是应试为导向的,死记硬背和满堂灌的现象依旧屡见不鲜;我们不能忘记,我们的学生课业负担沉重,每天比欧美的学生要多花四五个小时在课后作业和功课上。当然,我们也无需妄自菲薄。的确, 英国学校的学生在中国教育工作者眼里是过于散漫自由,基础知识尤其是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根本无法和中国的学生比。英国学生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总体相比中国学生要低一些。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BBC的纪录片第二集尚未播放,我们不得而知比较的结果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BBC会如何给这个有趣的教育实验下结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实验班和对照班的学生学业成绩上肯定是有差异的。无论哪个更好,我觉得都无法下一个笼而统之的结论,并由此得出中国或英国的基础教育更好的结论。毕竟,这个实验选取的样本的代表性难以让我们得出一个普适的结论; 毕竟,中英双方的学校教育各有优缺点,应相互借鉴和学习。

在我看来,对于这件事件,我们应当持有的态度是:

无需妄自菲薄,更忌夜郎自大。

我们更应持有的态度是虚心向对方学习,这总是不会错的。

BBC所做的这个教育实验非常有趣,也非常有价值。我在想,如果BBC有意,可以用同样的标准,挑选五位来自英国学校的优秀教师,到中国某一所学校里,再开展一个同样周期的教育实验,看看中国学生的表现,看看中国学生会怎么看这个问题,那应当是极为有趣的。如果这个实验的周期再长一点,一个学期,一个学年,或者更长,结论会是怎样的呢?

而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实验才是完整的!这个实验才是更有意义和更有价值的。

篇4:夜郎自大(二)

决意要在成亲之前和苏公子女婚男嫁之后,我和上官婉清分头行动,她去劝上官流岚迎娶苏公子,我去思考有没有合适人选来娶,如若没有,她再给我介绍对象。

沈夜是知道我们计划的,上官婉清曾很认真建议我杀人灭口,当时她握着我的手说:“他知道太多了,最重要的是,他太吵了。”

说话的时候沈夜正拿着他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补妆,听到上官婉清的话,他手里的小镜子当场就摔了下去,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然后他在我们猝不及防之间,立刻号哭出声:“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不相信三郎!舒城,你有没有良心!你居然怀疑我是这样的人!你们今天说的话我怎么可能说出去!你要杀我?你要杀我!你来罢!”

他猛地一拉衣服,露出他白花花的胸膛,一脸赴死的表情道:“就朝着我的心刺过来,反正你已经刺了最痛的一剑,三郎也不想活了!你杀了我罢!舒大人,早在来之前我就吩咐过凤楼里的人了,如果什么时候我遭遇了不测,就说是您奸杀了我!”

“什……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我奸杀你?”

“若不能活着和你的名字连在一起,三郎死也要和你扯上关系!”

听到他这样的言论,我一句话都没敢说,上官婉清站在我旁边,许久才讷讷出声:“这戏简直可以与第一花旦媲美了,舒城你哪儿弄回来这么个宝啊……”

我没说话,我觉得有点头疼,扶着额道:“我不杀你,你赶紧回去吧……”

“可是,昨夜您在我那儿的嫖资……”

“给你!”我赶忙从身上翻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沈夜羞涩地笑了笑,又道,“可是大人给三郎写了情书……”

“那是误会!”

“不,大人一定是真心爱着三郎!”他眼里又涌起了水光,满脸悲伤道,“只是因为三郎身份卑微,大人,我懂的!我懂的!我不用正夫之位,我做侍君也可以的!”

“沈夜!!”我终于崩溃了,“你一定要逼我做得这么不好看吗?!!来人!”我高喊出声,家仆们立刻鱼贯而入,我一指旁边入戏甚深的沈夜,怒道:“把他给我抬走,扔出去!”

沈夜微微一愣,家丁们立刻走上前去,将他架起来便往外面抬出去。他凄厉地叫起来:“大人!不要!不要这样为难自己!爱我!就别放开我!三郎什么都不怕!大人!大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感觉我的神志越来越清醒,等再听不到他声音,我终于感觉世界都美好起来。上官婉清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有些惋惜道:“这种人怎么不杀了干净一点……”

我深深看了上官婉清一眼:“你敢吗?”

我一点都不想落下这种奸杀他人的名头。

上官婉清拼命摇头,然后迅速离开。等她离开后,我洗漱完毕,便去拜见我的母亲,也就是现任舒家家主舒柔。

母亲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每天定时起床,定时睡觉,定时吃一个苹果,甚至连如厕的时间也非常准时。我一直觉得,母亲没有被刺杀而死,若不是她太聪明,便是凶手们太弱,一个生活习惯如此规矩的人,却没能被成功刺杀,可见舒家是有多太平。

但若真的说舒家太平,也不能这么说。我本不是独子,就如皇帝陛下本不是只有一个大公主,我与大公主魏涟漪两人本来就有好几个姐姐,却都相继身亡。且,凑巧的是,我们两家孩子的死亡时间都非常相近。

当年我大姐落水身亡,没几天二公主就患急病逝世,而后我二姐被人刺杀身亡,没几天三公主就突然得了癔症,投湖自尽……

这么接二连三死了几位后,我们舒家就剩了我一个由正房所出的女儿,而女王也就剩下一个由凤后所出的公主。当时外界谣言纷飞,阴谋派的认为,这是女王与我舒家互相厮杀的结果;玄学派的认为,这是女王与我舒家有着同生共死的关系的结果;感情派的认为,这是皇族子弟与我舒家接连相爱的结果;宅斗派的认为,这是宫廷与舒家内部正君侍君斗争的结果,且明显,正房是赢了的……

那阵子各家各户侍君们都有着一种兔死狐悲的伤心,有孩子的一心巴望带着孩子远走高飞,没孩子的一心希望自己绝不要有孩子,若不是太疼,他们可能挥刀自宫都能做出来。

后来时间久了,也没再有什么风波,这些事也就久远了起来。三十五岁才生下我的母亲一直守着年幼的我长大,也再没有过孩子。

只有一个孩子,期望自然很大,我向来不希望母亲因我有什么伤心事,规矩得很。所以在今天拜见的时候,我自知理亏,母亲还端端正正坐在上面,我就直接跪到了地上,一脸悲壮道:“孩儿做了龌龊事,请母亲责罚。”

母亲正喝着茶,听我的话,她满脸错愕道:“我还以为,你去那凤楼是想拒婚,正想夸你机智来着……”

“啊?”

“苏阁老德高望重,且就这么一个儿子,”母亲放下茶杯,慢慢道,“总是要许一个好人家的。我寻思着苏阁老之所以愿意把儿子都放进陛下与我舒家之间的斗争,不过就是看着你还不错……唉,”母亲满脸烦恼:“女儿太过优秀,也是一件苦恼之事啊!你最近把你名声搞烂一点,让苏阁老嫌弃你,若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儿子嫁过来,由他抗婚,陛下也说不了什么。”

“那……那……”我心里有了一丝小雀跃,在母亲端起茶轻抿之际,我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之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以奸杀他人吗?”

全场一片寂静,片刻后,母亲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去,转头同管家道:“拿家棍来,带刺的那根。”

我听得身上一凛,迅速幻想到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场景,正要说什么,便听到一声急报:“大人不好啦,好多男人来了!”

“什么?!”一直沉默着的父亲比谁都激动地站了起来,“什么男人?!”

“好多男人啊!”来通报的小厮往地上扑通一跪,满脸痛苦道,“他们好像是凤楼来的,拉着横幅说少主玩弄他们楼主的感情,他们楼主要自杀了,要让少主负责!”

“什么?!”听到这话,我完全忽视了父母还在场的事实,忍不住豁然起身,怒吼出声,“我什么时候玩弄他感情了?!”

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而后我便瞧见家丁拿着棍子,勉强拦住一大拨不断往前挤的男人。

那些男人们,还是熟悉的胭脂味道,还是熟悉的桃红柳绿的装扮。他们大概来了至少五十人,一些在骂,一些在哭,一些袒胸露腿的站在人群最前面,不断蹭着用棍子抵御着他们的家丁,娇声打着交情:“好姐姐,让我们进去嘛。”

我们舒家的家丁,都是正经的家丁。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被逼得连连让步,于是就看见这一大拨人逐步涌进我家大厅。

等他们站定后,我才看到,这批人正高举着一道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大大的字写着:坚决打倒一切玩弄他人感情的不道德行为,舒城有罪,舒城负责!

我被这个横幅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饶是淡定的母亲,都被这群人的架势惊得呆住,许久后,等这批人终于全部站进内院,母亲才反应过来,皱着眉道:“在下舒家家主舒柔,诸位是……”

“大人!”母亲刚刚说完,两个长相上佳的男人就猛地扑上前去,抱住了母亲大腿,号啕大哭,“大人要为草民们做主啊!”

“你们这是……”约是长得美,总比较容易感化人,被抱着大腿的母亲居然软化了声音,气得旁边的父亲一直嚷嚷,“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而抱着大腿的两人似乎得到了鼓励,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要昏死过去的样子,一人一句道:“大人,我们乃凤楼的小倌,昨日,舒少主到凤楼玩耍,看上了我们楼主的美貌,于是钦点了我们楼主。”

“我们楼主本是从不接客,只等什么时候遇到有缘之人,想与那人双宿双飞,楼主也知道,舒少主不会给自己名分,于是拒绝了舒少主。”

“可哪里知道,舒少主仗势欺人,强迫我们楼主!”

“楼主反抗不小心打伤了少主,您看,少主现在脸上还带着伤!”说话的人一指我的脸,吓得我赶紧捂住了伤口。另一个赶忙接上,无比愤慨道,“于是舒少主威胁楼主,若楼主不照做,她就要拿着这伤告到官府,让官府拆掉凤楼,将我们兄弟们全部卖到暗倡馆中!”

似乎是为了响应他们的话,在场所有男人都啜泣出声来,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被卖入倡馆之中,连我父亲脸上都有了同情的表情。

说话的人语调一转,又悲戚道:“可怜的楼主,为了我们兄弟,只能委身从了舒少主。舒少主玩弄我们楼主的身子还不够,又对楼主百般许诺,说会迎娶楼主作为侍君,一生一世只爱楼主一人。”

“楼主本也爱慕少主,思索着既然已经走到这般田地,哪怕当一个侍君也罢了,便就从了楼主。”

场下哭声嘤嘤,所有人全然沉浸在了两个人说的故事里。两个人话锋又是一转,同时抬手指向我,尖厉出声:“可是她!舒少主!却在吃干抹净后第二天,背信弃义!抛弃了楼主!还将探望她的楼主从舒府里扔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楼主被两位彪壮的女子扔出了舒府!”

“他全身是伤……”

“他全心是伤……”

“楼主一个人,带着身心上的痛楚,走在路上,人生再没了什么期盼。”

“于是他回到凤楼里,用一根白绫挂上了悬梁……”

“他死啦?!”我有些激动,不合时宜地出声。说话的人霍然起身,满脸愤怒地指着我:“舒城少主,你有没有良心!您就这么巴望着楼主死吗?!不,楼主不会死!楼主会好好活着,楼主已经被我们救下来了,我们凤楼的人,不会放任您这样欺凌楼主的!就是告到女皇陛下面前,我们也要为楼主讨一份公道!”

“你们怎么有这样厚的脸皮……”我被他们的行为惊到,用手绕了一圈,指着众人道,“从沈夜到你们……怎么就能把假话说得像真的一样?”

“舒城!”听到我这话,不等他们开口,我父亲猛地吼出声,“你怎可如此玩弄他人感情!既然碰了对方,就该好好为对方负责,珍惜他,爱护他,呵护一生!”说着,父亲红了眼眶,“怎么能喜欢时爱若珍宝,得到后就弃如敝屣……夫人,”父亲转头看向母亲:“你不能这样教孩子。”

母亲被父亲看得有些脸红,轻咳了一声,大声叫了管家过来,然后指着我道:“把少家主押到凤楼去,好好劝劝那个……沈楼主!城儿啊,”母亲转过头,意味深长地道,“碰了人家就要负责,你最近多去凤楼逛一下,安慰一下人家楼主,懂了吗?”

“母……母亲……”我有一瞬间愣神,完全无法想象面前这个人居然是我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母亲,在管家上前帮我的时候,不由得悲愤出声,“您……您怎么可以这样?”

母亲没说话,眺望远方。父亲在旁边指点管家,告诉他如何才能把我绑紧一点……

等把我绑好后,管家给我脸上蒙了一块布,让凤楼的人收起横幅,就押着我去凤楼。

等押到沈夜房间,所有人将我一把推进门去,这才离开。我本想,悬梁自尽未遂的沈夜此刻一定很虚弱,我该如何表现一下,才能安抚他的内心,让他放过我。结果我转头一看,便看见沈夜正舒适地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旁边一个小厮给他敲着腿,一个小厮给他揉着头,见我来了,小厮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头又问沈夜:“楼主,这力度可以吗?”

“不错,嗯,让厨房中午给我准备点红烧肉,今天太闹腾了,我得补补。再让艳茹多给我买点粉,粉用完了,我要补妆,还有……”

“沈夜!!!”我愤怒地打断他,他猛地睁开眼,俊美的眼里全是惊喜,似乎毫不在意我看到他这样舒适的模样,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前来牵我的手道:“你来找我啦,是不是想三郎了呢?我知道你见不着三郎,一定很难过……”

“你不是上吊吗?”

“是啊,可未遂啊!”

“你是从哪一步开始未遂的?”我咬着牙,沈夜娇羞一笑:“从把绳子挂上去开始,三郎发现,自己的白绫太长了一点。”

“拿剪刀来,我帮你剪!”

“不用了!”沈夜把我往怀里一揽,深情道,“三郎知道你在意三郎,三郎就再也不想死了。山无棱,”他低下头,深情地看着我,慢慢道:“天地合,乃敢……”

“与!君!绝!”我咬牙切齿念出来。沈夜拼命点头。我深呼吸了一下,将她推开,自己坐到了凳子上去。

我觉得,母亲向来是对的。她让我多跑凤楼,一定有她的深意。虽然沈夜恶劣了一点,凤楼的人卑劣了一点,但是,母亲既然要我做,我还是要做到的。

于是我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一点,终于道:“我来是和你说,我想了一下,包下你是可以的。”

“城儿好聪明!”我一说,他立刻改了称呼,我吓得浑身一抖,他却全然不顾我的心情,继续道,“败坏了自己的名声,苏公子若是正儿八经只想嫁过来,必然会嫌弃小姐退婚,陛下赐婚也就没用了。苏公子若怀着其他目的,必然会不管不顾嫁进来,那城儿也确认他的身份了,下下策,便再不顾老师颜面退婚,对不对?”

“你怎么不觉得我是贪图你美色了呢?”联想他一贯自恋的样子,我不由得冷哼出声,他轻轻一笑,起身走到我面前。

现在他没有在脸上涂抹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眉目,仿若俊山秀水,如此不言不语向我走来,真像极了我梦中一直爱慕的人的模样。

那真是绝世的好容貌,看得人惊叹连连。我不由得凝住了视线,而他慢慢走到我面前,不由得扑哧一笑:“我当然知道您贪恋我的美色。”

“从第一眼到现在,”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慢慢触碰到我脸上,声音好像带了某种魔力,让我陷入了一种头脑真空的状态,只能听他慢慢道,“我就知道,您很喜欢我。”

他的话说得我心头小鹿乱撞,我居然一时也不能否认。他轻轻弯下腰,凝视着我。一双眼浩瀚如星河,我一时间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面前的人竟忽地带了几分高贵和威严。

“我是你的人了,”他慢慢开口,“你会娶我吗?”

听到这话,我猛地回神,缓了许久,才道:“凤楼的人刚进凤楼的时候,是谁调教?”

“我啊!”他眨眨眼,“虽然我没接过客,但是我知道得还很多呢。”

“哦。”我一时有了安慰之心,小倌馆一馆之主,于风月情事上厉害一些是正常的。看来不是我自己出了问题,必然是因为他给我用了什么魅惑之术的缘故。

我强制镇定着点了点头:“迎娶不迎娶,日后再说吧。今日我先走了。”

“若不迎娶三郎,”他似笑非笑,“您要迎娶谁呢?城儿还要去相亲吗?”

“与你无关。”我焦躁难安,便站起身来,直直走了出去。沈夜也没追上来,我想,对于我会包下他这件事,他应该已经满意了……吧?

第四章

走在路上,我想起他的话,若不迎娶他,我该迎娶谁呢?

目前皇帝许婚世间皆知,正常人家的儿子估计都不会许给我了。所以会嫁给我的,要么是因为太喜欢我给了他莫大勇气,要么就是我太喜欢他,我的不顾一切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可这两者都太难找。

说喜欢我的人,长这么大,到的确有一个,左将军的小儿子的白梨棠,当年同我一起长大,十一岁时候的确和我告白过,但因他缺牙个儿又矮、嘴还有点歪,被我彻底拒绝了,然后便去了边疆,一去十几年。且不说他还记不记得当年喜欢过我,就算记得,边疆将军不得随意回朝,他要回来,女王不批,那就是革职杀头的大罪,他估计也不能在我成婚前赶回来,所以这白梨棠是不能指望了。

还有一个沈夜……这……这更不能指望。

而我很喜欢的……的确有一个。

不过那人其实与我从未谋面,甚至可以说是素昧平生,只是常年书信交往,简而言之,也不过就是个笔友。我喜欢他,他也未必喜欢我。且,哪怕他喜欢我,我愿意不顾一切给他庇护,他也未必相信我。想来想去,虽然不妥,但我还是要给他写封信。同时要催催上官婉清,为我尽快准备相亲了。

我去催了上官婉清,便回家开始着笔打算给我那位笔友写情书。

但是奏章好写,情书着实难写了些。我既担心写得冒昧,又担心不够冒昧不能显出我的诚心。于是一连几日,写了好几封,却都没敢送出去。

当然,我觉着,我无法写出一篇好情书的原因,同沈夜也有一定的关系。

每日我都要做几件事,首先我要上朝,听女皇训话,紧接着我要去家里问安,听父母训话,再接着去凤楼,在那里待上一宿。去凤楼本就只是权宜之计,想掩人耳目,所以我去之前,总幻想的是给我安排一个幽静的房间,我一个人,安静地写情书。

然而现实总比较残忍,事实是每一次我过去,都会被安排在一个“特别幽静”的房间,然后一开门,就看见沈夜扑着厚厚的粉,穿着袒胸露腿的衣服,要么半倚在床上,要么半倚在桌子上,甚至半倚在窗台上,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只差扒开衣服大吼一声:“来吧!”

我每一次都要将他扔出去,然后再和不断撬门、爬墙、爬窗、骗人的他做斗争,用尽一切办法防止他进我的屋子。

他为了进屋不择手段,甚至连假传圣旨都干过。我一直想,若日后我想要他死,他近日来干的事,足以灭族。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因太大胆,还是因着是个法盲,我向来不怕文化人,最怕的就是这种又没文化又有那么机灵的人。

好在,我毕竟是个同他人斗智斗勇长大的三品御史大夫,想尽一切办法,我终于在阻止他进屋这件事上有了近乎百分百的成功率。

但你以为我不让他进屋就完了吗?不是的,不让他进屋,他就在外面唱歌,一首又一首淫词艳曲,唱得我写情书的手都颤抖起来。

这种情况下,我写的情书都充满着一种失眠的味道,与我那梦中情人格格不入,于是写了好多封,却没有一封能见人。

情书没能写好,外面却就开始风言风语传言我爱上了凤楼楼主沈夜,天天夜宿花街。不久后还传出了我为沈夜打架等等传闻,将我从当年“如玉君子”迅速拉下神坛,成了一个人见人叹息的纨绔子弟。老师给我写了多次劝诫信,表示她的儿子很在意女子品行,我这样做会让他很失望,她写一次,我就开心一次,证明我越来越让她失望,她儿子也就离我越来越远了。

我每日都在这种欢喜与痛苦中纠缠,最终我忍无可忍,有一天晚上,终于没去了凤楼,安安静静躲在我家房内,睡了个幸福的觉。

然而也就是那天晚上,半夜里,突然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毫不犹豫觉得是沈夜!

我觉得这种大半夜敲我房门的事情,除了他没有人能干出来!于是我假作什么都不知道,闷着头继续睡,想等沈夜赶紧滚蛋!

然而敲门声一直在继续。

对方敲得很文雅,很轻柔,似乎修养极好。我不由得有些犹豫,揣摩着是不是有其他人来,想了想,我提了剑,小心翼翼走到门边,低哑着声问:“是谁?”

“苏阁老之子苏容卿前来拜见。”

苏阁老之子!苏容卿!!

这个名字轰得我脑子一片空白,许久之后,我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想这是不是沈夜诳我。之前在凤楼的时候,沈夜为了进屋,还诳过我陛下驾到。听闻苏公子是一个非常温柔的男人,怎么可能半夜爬到我家后院来?

于是我十分谨慎,继续道:“公子为何深更半夜来到舒家?公子又如何进的舒家?”

“烦请大人开门,在下有话细说。”

一听开门,我觉得更加可疑,几乎有七成把握确定门外是沈夜了。我一时不由得怒火噌噌直上,却压抑了自己内心的愤怒,慢慢道:“有什么话,公子在外说吧,你我未娶未嫁,半夜相见,总归不好。”

对方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道:“大人还是开门吧,在下有很重要的话。”

这句话一出,我立刻想起前两天沈夜诳我的时候,也是让人伪装了女皇的语气,有模有样道:“朕今夜前来有要事商议……”

我怒火中烧,我都从凤楼躲到家里了,她却还不肯放过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我是一个有修养的贵女,我也是有脾气的!我今天必须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我一定要揍他!

我知道,如果我看见他的脸,我揍不了他。一个长得好看的人在这种事情上是有优势的,于是我下定决心,我要在开门的瞬间,快速地干净利落地揍过去!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门,在对方猝不及防之间,一拳迎面而上,然后我就见到对方踉跄着退了几步,从台阶上直直滚到了院子里,一个小厮赶忙上前搀扶,提着灯笼焦急道:“公子!公子可还好?”

我被眼前的情景吓蒙了。其间一个乳白色长袍,戴着纯白面具的男人瘫倒在地,被小厮艰难地搀扶起来。

他优雅从容,哪怕是这样狼狈的模样,却也让人觉得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的矜持与贵气。

我愣愣瞧着他,看他站起来,轻轻拍打了身上的泥土,然后转身看向我,微微行礼,略带歉意道:“深夜打扰,惊扰了大人,是容卿之责。”

这话让我迅速回神,我吓得结巴,赶紧道:“不……不是。是我的责任,我以为……以为……”

我以为你是沈夜派人来玩我的……

但这句话我绝不能说。于是憋了半天,我终于只能道:“夜深露寒,公子还是先进屋里来吧。”

“不必了,”他轻轻摇头,“大人说得对,你我未婚未嫁,同处一室,的确有些不妥。”

听这话,我简直想咬舌自尽。谁叫我刚才乱说话的!然而转念一想,不对,我不能在这个公子面前留下好印象,于是我干笑了两声道:“对啊,这样太不矜持了!”

“你……”他旁边的小厮满脸愤怒,似乎要说什么,苏容卿却一把拉住了他,淡然道,“看来大人不是很喜欢在下。”

“算是吧。”我尴尬地咳嗽一声,“我比较喜欢,呃……凤楼沈夜那种的。”

“这个,在下有所耳闻。”他音调低了些,又道,“今夜容卿前来,便就是为着这桩婚事。姻缘一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原本以为要和大人商讨很久,但既然我们都已经两看相厌,我想退婚一事,也就不必商讨了。”

“呃,你要退婚?”我有些诧异,再确认了一遍,“你要抗旨,退婚?”

“如君所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交到我手上。他的手很白,很白,在月光下泛着淡淡华光,好像一尊精雕玉琢的美玉。我不由得看呆了些,心想若这位公子摘掉面具,不知是怎样的绝世风华。更不知其美貌相比,到底是沈夜更胜一筹,还是他更加让人赞叹。

“半月后天祭,我会入宫退婚。”他将信交给我,提醒道,“说辞便是我写的这些,还望大人牢记。”

“哦……”我点了点头,琢磨此人真是体贴。对方点了点头,便携着小厮点头就要离开。我目送着他的背影,瞧着他悠然走到墙边,携着小厮足尖一点,便踏出了房门。

看得出,他的身手不错,让我不由得心里寒了寒,还好退婚了,不然结婚后危险性更高了。

我一面想,一面又有些惋惜,如果这个人不是女皇赐婚,让我娶了,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想着,我打开了信。信上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我想日后我约莫是不能打开信了。前阵子送一封信,招惹了沈夜,今夜接一封信,却迎来了故人……

那信上的笔迹,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书信来往数年,其他不熟悉,笔迹倒是相熟的。于是我赶忙追了上去,在小巷中大唤了一声:“苏公子!”

对方停住步子,转头看了过来,一双眼眸深如墨色,竟忍不住让人想起沈夜那双绝美的眼。

我咽了咽口水,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噎。

要说什么呢?

说,我喜欢你,烦请不要退婚。但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女皇的人,会不会害我,要不要与我白头偕老?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好好保护你,一生一世?

说,其实我知道你苏家三朝元老,始终是拥护君主的重臣,虽年幼时教导我,于我有恩,内心却始终是偏向帝王,只是我不知道她们的心偏了多少,而你的心,又跟着偏了多少?

说,苏公子,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这些话在我心中百转千回,一开始炙热如岩浆,却也慢慢冷却了下来,最后化作缠绕着内心的琴弦钢针,一时竟扎得我有些痛楚。

约莫是我沉默的时间长了些,对方有些不耐烦,终于道:“大人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公子……”我有些苦涩,许久后,才慢慢道,“公子可否摘下面具,让在下一观容颜?”

“为何?”他声音冷了几分,明显带了警戒。我也觉得这要求唐突,赶忙道:“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只是在下,想看看公子。”

“为何?”他继续只是这一句,固执得仿佛是当年初见时的少年,隔着竹墙,带着冷冷的声调,询问要同他借三两银子的我道:“为何?”

我内心突然柔软下来,慢慢道:“因那年我向公子借三两银子,却始终未曾还给公子,舒城内心不安,想不日后亲自上门奉还。”

听到我这样的话,他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许久后,却是有几分惋惜道:“怎么是你……”

此时月上中天,光华落满整个大楚,他一身白衣,面戴洁白面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我的心跳得飞快,一时口干舌燥,竟完全没过脑子,便道:“是我,公子,你还要退婚?”

话一出,我便乱了分寸,既怕他说不退了,将他迎娶进门,卷入我舒家与女王之间的纠葛;又怕他说退,让我徒增伤心。

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我,片刻后,他慢慢走到我面前,抬手触碰了我的面容。

然后他的答案如微风一般吹过我的面颊,带着那一夜微凉的冷意。

篇5:用夜郎自大造一个句子

1、近年来,“夜郎自大”所体现的对于夜郎君主的误解开始引起学者们的广泛关注。

2、关起门来,固步自封,夜郎自大,是发达不起来的.。

3、你夜郎自大的傲慢态度是最大的错误。

4、这是一种类似于夜郎自大的无知下的荒唐幻觉。

5、晚清有些人对内坚持传统礼教,对外则夜郎自大,盲目排斥外国文明。

6、我们要进步,就绝不能夜郎自大,故步自封。

7、要避免夜郎自大的毛病,就得扩大视野,虚心学习别人的长处和经验。

8、强中更有强中手,年轻人有成就后切忌夜郎自大。

9、那个人夜郎自大,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10、自小灌输的夜郎自大式自豪,使我们心安理得于对世界的无知。

11、外头高手多的是,你只是校冠军,出赛时千万不能夜郎自大,掉以轻心。

12、你可别夜郎自大了,要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

13、一个过于夜郎自大和主导一切的国家机器可能导致领导人随意用这个机器来对付其政敌。

14、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是反对改革的人的通病。

篇6:夜郎自大造句

南流夜郎寄内

作者:李白朝代:唐体裁:七绝 夜郎天外怨离居,明月楼中音信疏。

篇7:夜郎自大造句

日暮自大汇村归

作者:陆游  朝代:南宋 笋舆伊轧暮山昏,水败陂塘路仅存。

出谷钟声知过寺,隔林人语喜逢村。

庙蓟募判吕绲兀堤草凄迷旧烧痕。

篇8:夜郎自大(五)

我总告诉别人我的性命金贵,但其实我也知道,人和人之间没什么不同,所有人的性命都一样金贵。

小时候我总爱看那些话本,说的是江湖侠义,也爱看战国人物志,看的也是侠义。年少时老师曾问,“仕”者之根本在于何处,所有同伴回答的是忠,只有我答的是义,被老师拿着小竹板抽了十个掌心。后来我不再将这种义放在嘴边,但后来我却也知道,这种想法是流淌在我骨子里的。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我这种性子,母亲担心我,其实也是情有可原。

例如此时此刻,我从小接受所有教导告诉我的都是把沈夜这种拖累放下,但我却还是决定带着他走。

沈夜趴在我背上,吐血吐得不省人事,我背着他后退几步,而后纵身一跃,便跳了过去。

地道洞口离我们越来越近,眼见着要到了,我却已经感觉我们两个人都在下坠的趋势。我已经察觉,按照这个情况,我们两人都到不了对岸,于只差那么一点时,我猛地将他往上一扔,便将他扔到地上,随后便往下坠去。

我以为我会死。

或者说,其实那一刻我也没有思考我是生是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感觉耳边呼呼风声。然而也就是那一刻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拉住了我。我以为已经彻底昏过去的沈夜整个人趴在悬崖边上,露出半个身子,用双手死死握住我的双手,沙哑出声:“舒城,你真蠢。”

我身下是无底悬崖,那一刻我居然一点也不害怕。我不由得对他笑了,伸脚去踩旁边的石壁,他同时往上拉,我脚上一踹石壁,借着力便被他拉了上来。刚拉上来,他便抱着我往外一路滚了出去,一面滚我一面看见地上我们待过的地方一点点塌陷下去,等我们滚出洞口片刻后,整个地道已经塌成了一片空地,地道大门轰然阖上,藤条垂落下来,再没了洞门的痕迹。

我和沈夜抱在一起,忽地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感,不由得红了眼眶,他静静注视着我,却还是只说:“舒城,你真蠢。”

“你刚才该扔下我。”他说得认真。我笑了笑:“可是我不认识路。”

“你认识的,”他闭上眼睛,慢慢道,“我知道。刚才有一段路,我晕过去了,没有指路给你,但你走过去了。”

“舒城,”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孩子?”

说完,他没再说话,似乎是在休息,我也躺在地上,我感觉胸很疼,我觉得,我也需要休息……

我们俩一闭眼,就彻彻底底睡了下去,等再次睁开眼睛时,我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是正午。我们逃出来的时候是半夜,结果一睁眼就已经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我推了推沈夜,他也睁开了眼睛,慢慢坐了起来。他似乎有着堪比蟑螂的生命力,休息一个晚上,他的伤势不但没有加重,还减轻了很多,便就连因中毒而产生的乌紫色,也已经褪了下去,虽然看上去还很虚弱,却也已经好了很多。

他打量了周围一下,随后皱眉道:“我们先换身衣服,然后进城找大夫。”

说着,他来扶我,我一动,便觉得肋骨疼,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他皱了皱眉,将手搭在我的脉搏上,随后道:“你断了根骨头,能自己换衣服吗?”

“能,能,”我赶忙点头,“你把衣服给我,你自己寻个地方换,我保证不看你。”

“你确定你能?”他有些担忧,“其实哪怕我帮你换了衣服,我也不会强迫你娶我。我毕竟是凤楼里出来的人,不像那些世家子弟一样在意名节。”

“你不在意,但我得在意,”我抽着凉气,“而且,你早晚也得学着在意,沈夜啊,你终归是要嫁人的。”

“你操心得还真够宽的。”他冷笑出声,从背包里掏出白少棠给我们准备的衣服砸到我脸上,而后转身便走到了一边的草丛里。我自己艰难地换上衣服,又等了一阵子,便看到他穿着乞女族的衣服,提着一个藤条凳子回来。

乞女族的衣服,男人是纯白的袍子,用一根黑色的袋子绑住腰,女人的则要复杂些,同样是纯白色,却笼了一层丝布在外面,用编织成花瓣模样的扣子将衣服在肩部链接起来,露出肩膀和整条手臂,显得格外柔美。

沈夜很适合穿那样的袍子,自带着一股圣洁的味道,而我可能则不大适合,因为沈夜回头看换好衣服的我时,瞬间就变了脸色。

“他们怎么能这样穿衣服……”他反反复复就只会说这一句话,“怎么可以这样穿……”

“入乡随俗……”我不好意思笑笑,“虽然丑,但你多担待。”

他没再说话,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道:“算了,我先背你下山。”

说着,他便走过来,将我抱到了那藤椅上,然后蹲下身来,将椅子背了起来。

我有些害怕:“这藤椅牢固吗?”

“特殊手法编的,”他的音调有些郁闷,“你放心用。以前和一个巧匠学的,看着简陋,但其实结构很巧妙,很结实。”

“哦哦。”他说结实,我不知为什么,也就安下心来。意识到的时候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不靠谱的沈夜在我脑子里慢慢淡去,这个想法让我有些惊慌失措。

他背着我下山,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路,没走多久,的确就看到了人走出来的小路,沿着小路又走了半个时辰,我们终于进了城。乞女族的城池和大楚差不多,外围却是大片大片麦田,穿着白袍的男男女女在麦田里劳作,见到我们竟都会抬起头来问好。

他们问好,沈夜也从善如流,挥着手同他们问好,仿佛是在这里早已生活了很久的人。

这里人并不是很多,道路上偶尔有些人,只要穿着他们的服饰,不管认识不认识,他们都会问好。走进城里,更觉得这个族人很是热情,我们问路,便有好心人直接给我们带路去个客栈,见我和沈夜带伤,不用我们开口,客栈老板便去请了大夫,还同我们道如果现在不方便,住店可以欠账。这样热情朴实的民风,让我简直震惊。

大夫来之前,客栈老板给我们备好了热水,我和沈夜用一块布隔着,各自在一个热桶里洗澡,沈夜沉默了好久,慢慢和我说:“我总觉得,对你太好的人,必定有诈……”

“我也觉得,感觉这个城简直像演出来的……”

“但是我早就听说乞女族民风朴实……”沈夜似乎是在回忆,“好像的确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但不管怎么样,我感觉我受到了冲击。我感受到,这个世界虽然坏人很多,但是好人是更多的。”

“我也是,”沈夜肯定道,“我也感受到,这个世界虽然坏人更多,但是好人也是有的。”

我一时没了言语,许久后,我才小心翼翼开口:“沈夜啊,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以前觉得这世上有好人吗?”

“有啊,我自己。”

我觉得我已是知道了答案,想必沈夜一定有一个十分悲惨的童年。

在桶里泡了很久,客栈老板敲门告知大夫来了,我和沈夜便各自出浴,穿好了衣服,恭恭敬敬去等大夫。

来的是个女大夫,她先给我固定了肋骨,而后便去给沈夜诊脉。诊了片刻后,这个大夫一脸沉痛地转头问我:“你是家属?”

“是。”我点头。大夫摇了摇头道:“赶紧准备后事吧,这人没救了。”

我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大夫开始从药箱里拿出工具来:“绝命丸,冷香散,一种毒就够死了,他还两种都集齐了,我现在只能帮他把背上那些带毒的暗器取了,让他少受点苦,其他的,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反正活不久了,不要亏待自己。”

说着,她拿着镊子看着沈夜道:“公子,我不占你便宜,我是医生,你把衣服脱了行吗?”

沈夜不说话,他笑了笑:“大夫,你这镊子我买了。舒城,送客。”

说完,他便放下了一锭银子。那女大夫愣了愣,随后直接站起来道:“这个药箱都给你们了。姑娘,这个是镊子、银针、绷带、止血的药、驱毒的药、回血的药……”

她转过头来,开始朝着我快速介绍着药箱里的东西。说了好久以后,她终于停了下来,拿起银子,说了句告辞后便匆匆离开。随后留我和沈夜在屋里面面相觑,片刻后,他开始脱衣服。

他一脱衣服,我就害怕,下意识就想跑。总觉着他只要把衣服脱了,我就得娶他了。之前我什么都没对他做,就成了一个楚都皆知的陈世美负心汉王八蛋,甚至差点背上了奸杀他的罪名,如今我真的看了他的身子,更是说不清了。

然而我一准备跑,他就看透了我的心思,冷笑道:“你觉得我的手有多长,能把背上的暗器都取出来?”

他一说,我便顿住了步子,觉得自己的心思实在是太龌龊了些,怎么这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我毅然转身,回到他身后,举起了镊子和纱布,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已经脱好了衣服,露出了整个背部,背上密密麻麻全是毒砂,正往外冒着血珠,整个背血红一片,皮肤下全是乌紫之色,看得人心生可怖。我突然想到,就是这样一个背,背着我走下了山,心里面不由得有些过意不去,不由得道:“你都这样了,怎么不早点说?”

说着,我便拿着镊子去取那些毒砂。每取一颗,便有血冒出来,我总觉着这样是极疼的,然而他却不动不响,甚至开口说话时,语调都没有变过:“这都是小事。”

“我和你说过了,凤楼算江湖组织,”他反而安慰我,“过的就是这种刀尖舔血的日子,比这重的伤我见多了。”

“可是你都要死了。”我说起来,竟有那么些焦急。他笑出声来:“就凭冷香散、绝命丸,这种货色的毒药都能要我的命,我沈夜早死了几百回了。”

“没事的,”他回身看我,抚上我的头发,像是在安慰一只小猫一般,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温柔道,“我不会有事。”

此时毒砂我已经夹得差不多了,他一回身,我便看见了他白皙的胸膛,纤细的腰肢,还有腰间的腹肌线条。

没有了背上的伤痕累累,便可看出他身材之完美,我想我或许是没见识,也许上官婉清在就不会像我这样没出息,我之前从未觉得男人的身体有多么好看,然而此时此刻看着沈夜,我却移不开目光了,只觉得造物主果真对世上的人是有所偏袒的,譬如沈夜,他一定是造物主最疼爱的人。

我盯着他看,他就一动不动,含着笑让我看。片刻后,他低笑出声来,自己慢慢穿上衣服,然后抬手往我鼻尖轻轻一抹,我这才觉得嘴上好像沾上了什么黏稠的液体,微微侧眼,便看见他的手放在我脸颊旁边,指尖还有着鲜红的血。

“舒城,”他似乎很是愉悦,“我想,你是不是伤得很重?你看,流血了。”

我听他的话,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吸了吸鼻子,又想鼻血不是鼻涕,吸不回来,正巧他拿出了一方素帕,我便从容地接了过来,擦干净脸上的鼻血后,解释道:“这里天气燥热,我想或许是有些上火。咱们下次还是让大夫来做这种事吧……”

“男大夫可以,”他淡淡道,“女大夫,不行。”

“你不是不看重名节吗?”听他的话,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他冷笑一声,也不知闹什么别扭,竟不再说话,穿好衣服起身,坐到镜子面前开始梳妆。我一看他梳妆我就怕,赶忙道:“沈夜,咱商量个事!”

他不说话,默然抬头看我,我赶忙过去,从他手里拿过眉笔,又将桌上的胭脂水粉统统收走,一起扔进了箱子里,然后抵住箱子,尴尬地笑道:“我觉得,你已经够美了,不需要再梳妆打扮。你看你现在,”我指着他素净的脸和散披着的长发,认真道,“已经很美。”

他脸上露出了鄙视的表情,从桌上拿过梳子,慢慢道:“你不就是觉得我化妆不好看吗?其实我也觉得,”他一点点梳理好自己的头发,对着镜子,从桌上捻起一轮白玉圆月额饰,穿过头发,固定在额间后,慢慢道,“这世上最美的,便是我本来的容颜。”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自信,我一时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诚然,我的确不曾见过比沈夜更好看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然而,这话我可以说,别人可以说,但由沈夜自己说出来,我却总觉得有那么些不好接受。可我又不敢说什么,我发现我已经不由自主越来越怕他,只能胡乱点点头,岔了话题道:“沈夜,我觉得你戴这个玉佩是要额外收费的。”

“我乐意,”他冷哼出声,“怎么,这点钱都不打算花?你还是个女人吗?”

“没有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赶忙将我身上偷偷藏着的银票全都拿了出来,交到他手里让他清点。他当着我的面,把我的银票数得哗哗作响,然后将银票放进了口袋,接着给了我一锭银子,嘱咐我道:“省着点花。”

我突然觉得十分感激,他居然还给了我一锭银子!

我们俩交换了钱,两个病号互相搀扶着去吃了饭,回来便觉得十分疲惫,各自寻了房间里的床,便倒了上去。

乞女族的床是一条带着暖气的长台,将床垫直接铺长台上,铺上枕头被子,十分简便,一个房间里想要几张床,就有几张床。好在床垫厚实,睡上去也不觉难受,于是我一觉沉沉睡去,就像中了迷药一般不省人事。等第二天早上,阳光落到我脸上时,我被这温和的阳光唤醒,忍不住伸了个懒腰,紧接着就碰到了一个温暖的东西。

我忍不住摸了摸,随后便听到一个慵懒声音道:“别闹。”

这声音让我瞬间清醒,我猛地起身,果不其然,便看到沈夜躺在我身边,一转头,便看到我自己的床在遥远的另一边。

我思索了很久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看着我凌乱的床和目前的情况,根据我的推测,最有可能的事情,便是昨夜我从我的床,一路滚到了他的床!

我把沈夜睡了!

我把沈夜睡了!

我把沈夜睡了!!!

这句话在我脑中无数次闪过,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几乎炸了。沈夜虽然出身小倌馆,但的确是个还没开苞的清倌,连手都没给别人摸过一下,所以我这么平白无故睡了他,总是对不起他。虽然我没对他做过什么,不……

其实我亲过他,我抱过他,我还看过他的身子,而现在,我还彻底地爬上了他的床,睡了他……

想起这些事,我悲痛地蒙住了脸。片刻后,机智如我决定,悄悄地、悄悄地离开这个被窝,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于是我轻轻掀开了被子,艰难而轻巧地探出了脚,然而也就是在这瞬间,我听到沈夜因为过于愤怒而压低的语言,还带着一贯的冷嘲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感觉一切都完了。

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转过头,微笑道:“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

一转头,我更觉不好,只见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的他睡衣绳子已经被解开,衣服也敞了开来,露出大片大片胸膛。他躺在床上,带着杀气冲我微笑,比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那这个衣服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

“兴许……是你做了什么梦,自己解开了呢?”我笑得很是尴尬。

“老子活了二十三年,怎么头一次和你睡一个房间,就学会自己解衣服了?”

完了完了,他用了老子,想必是愤怒到了极致。我只能哭丧着脸:“真的,你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说话,片刻后,他坐直了身子,自己拉上了衣服带子,冷笑出声:“多大点事儿。”

一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放下心来,随后便听见他一面倒茶一面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我当侍君?”

我一瞬间便崩溃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出声:“我……我只打算娶一个正夫,不……不打算娶侍君。”

“那就当正夫。”

“我……我母亲不会允许你这种身份……当……我的……正夫……”我闭着眼睛,颤抖着,用了所有勇气,才慢慢说出这句话。

“明白,”他端起茶杯,十分通情达理的模样,了然地点了点头,“你这是不打算负责了。”

刚刚说完,他就把杯子猛地砸到了地上,杯子的碎片溅得一地都是,他顷刻间就移到了我面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怒道:“渣渣!舒城你个人渣!你是不是觉得我沈夜特别好欺负?!”

“不是!!!”我简直快哭出来了,总觉得他手里的小扇随时会像解剖火麒麟一样解剖了我,吓得我赶紧道,“我负责!我一定负责!我回去就娶你!”

“嗯,”他似乎很是满意,放开了我,随后直起身,拍了拍手,继续回去倒水,“那我们算口头夫妻了。今晚就把你那个床撤了吧。”

“咱们毕竟……”

“你打算赖账?!”

“没有,”我果断拒绝,为表决心,忙道,“今晚就撤,这床绝不能留!”

“城城,”听我的话,他羞涩一笑,低头道,“也不用这么心急啦,讨厌。”

我没说话,内心在滴血。我发现我根本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想,我毕竟是个女人,和他睡一张床,确切说,和这么一个大美人睡一张床,总之不是我吃亏。

至于回去娶不娶他……这个问题,得问我母亲大人。

不是我不想娶他,只是我母亲大人容不下他。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微笑起来,我想,舒城,你真是太机智了!

第十章

怀着有母亲挡刀的想法,我终于安下心来,当天晚上沈夜让人撤了我的床,我也没有非常抗拒,还同以往一样,洗漱以后便直接进了被窝,等沈夜睡到我身边时,我才觉得有些紧张,整个人绷紧了身子,一动不敢动。

他起初背对着我睡,后来忽地就笑出声来,翻过身道:“你怎么这么害怕,我难道还会吃了你?”

“谁知道呢?”我直直看着房梁,“你连火麒麟都吃过,吃个把人算什么……”

“你这么紧张,要不我们聊聊天?”他将我的身子掰过来,我们俩面对面,就像两个小孩子。他说话时笑眯眯的,让我放下了不少戒备,我动了动身子,和他挪出一段距离,随意道:“你想聊什么?”

“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能告诉你的我就告诉你,”我诚实道,“不能告诉你的我就直接说不能。”

“好。”

他眨眨眼,问了第一个问题:“血契是什么?”

“不能。”我直接拒绝了他。他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道:“摩萨族和血契有什么关系?”

“不能。”

“舒家和皇族是不是有什么羁绊?”

“不能。”

“是不是所有关于血契、舒家、皇族的问题,你都不会告诉我?”

“是。”我答得肯定,他眼里露出了然的表情,眨了眨眼睛,“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你是凤楼的主事,你后面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我就是老大。”

“摩萨族这次抓人,是针对我,你被牵连,还是你也和他们有关系?”

“针对你。”

“你对他们知道多少?对乞女族又知道多少?”

“除了血契,大概都知道。他们的风俗、来源、习惯、语言、地理位置、实力……”

“你一路跟着我,真的就是为了探听摩萨族的情报?什么情报值得你冒死前去?”

“一开始……没想过这么危险。”他脸上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以为就燕庄的人,谁知道来了摩萨。”

“如果知道这么危险,你还来吗?”

“不来。”他断然开口,我忽地就有些难过。我想我果然是自作多情了些,以为他是为了我才来的险地,然而紧接着,他便道:“我就不会让他们带你出楚都。”

我突地就被感动了,一时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他弯眉笑了笑,伸手抚上我的眼,慢慢道:“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不像你,这么小气。”

“没有了……”我不知道再有什么好问,他的话让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对比起他的坦然,我的确小气了一些。约是不好意思,我转身背对着他,他在我背上用手指写着我的名字,一笔一画,慢慢写,舒城,舒城,舒城。

写了片刻,他忽地开口:“你方才问我,什么情报这么重要,我便告诉你。”

“和你一样,血契。”

听到这话,我猛然回头,他却从背后猛地将我抱紧,让我根本回不了头。我在他怀里,被他紧紧抱着,听着他跳得飞快的心跳声,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加快起来。

“你……知道血契?”我有些紧张。他却摇摇头:“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查。但我知道,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听他的话,我舒了一口气。他却邀功道:“其实刚才我本来可以骗你套话,可是我没有。舒城,你觉不觉得我对你很诚实?”

“你怎么总在强调你很诚实?”

“我想,我诚实很多次,偶尔有几次欺骗,是不是也可以抵消?”

“看情况吧……”我留了个心眼,“你是不是骗我什么了?”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想想还是不想骗你了。我又诚实一次,你原谅我好不好?”他声音里有着撒娇的意味,听得我心都酥了。只知道点头,于是他笑出声来,在我耳边咬耳朵道:“昨天晚上你不是自己滚过来的,是我抱过来的。”

“沈夜!!!”我怒得想要一跃而起。他却比我更快,死死将我抱在怀里:“你说原谅我的,我就是想和你睡在一起嘛!我不管我不管,你说好不怪我的!”

“好,我不怪你。”我平息着自己的愤怒,“我要把我的床要回来!”

“你说好和我睡的!”

“你!”我翻身想要骂他,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带着汪汪泪水的大眼,和放在手边的折扇,我咽了咽口水,一方面,我被他的眼泪柔软了内心;另一方面,我被他的折扇吓破了小胆,于是我闭上了眼睛,只能告诉自己,算了,又倒了回去。沈夜很是开心地蹭了上来,像一只得宠的小狗,在主人脚边撒着娇。

我们俩在乞女族的镇子里养着伤,按照白少棠的指示,等着他来会合。我伤了骨头,好得慢,沈夜虽然身中剧毒,却整日和一个没事儿人一样,白天就出去,这里逛逛,那里看看,时常给我带些有趣的东西回来,晚上我们同在一个被窝里躺着,他睡觉不安稳,时常会醒过来,我睡觉也不大安稳,他只要一醒,我便跟着醒,后来我便发现,他醒的时候,大多是因为我不在他怀里,只要保证我在他怀里不乱动,他便不会醒过来。发现这个规律后,我们俩睡得安稳了许多,睡眠质量直线上升,和他睡在一起的习惯也开始培养起来。

过了些时日,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跟着他出去闲逛。沈夜交际手段很是了得,就前些日子,他便已经同大街小巷的人打成一片,又恰逢乞女族祭祀,那些人便邀请了我们一同前往。

乞女族的祭祀是一年一度的盛典,当天晚上,所有人都会穿着自己最好看的衣衫出门,各自戴着面具,围着全城顺时针走一圈,然后到祭坛,由祭司领舞,一同起舞领福,最后到晚会,年轻的男男女女便可相互表白。

我从未到过这样别具风情的地方,内心觉得很是雀跃。沈夜置办好了一切,当天晚上,他给我换上了一套浅粉色乞女族的衣服,然后又在外面加了件纯白披风,紧接着给我戴上了一个纯白面具。

“这衣服挺好看的……”我抗议,“为什么还要加个披风?”

“好看我看就行了,”他自己也戴上面具,为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拉着我走了出去,“其他人谁看我戳瞎谁的眼。”

我相信他是真的会戳瞎别人的眼,为了其他人的眼睛,我忍不住拉紧了一点披风。

走出客栈的时候,我便瞧见街上已经站满了人,他们都同我们一样,穿着乞女族衣衫,戴着一个纯白的面具,念念有词,按照同一个方向往前走。小镇中央有个高塔,塔上有一架大钟,有人在那高塔之上,缓慢地、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撞着古钟。钟声、人声,一时之间让我有了一种踏入了某个圣地的错觉,似乎脱离了俗世红尘,只留满心安详。

沈夜拉着我,随着人流往前慢慢挪动,他也在跟着那些人念着东西,我听不懂他念什么,便抬头瞧他。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他是这样高的,整整高出我一个半的头,我在他身边,仿佛就是个孩子一样仰望着他。他似乎察觉了我的注视,转过头来,在面具下弯了眉眼。

我们跟随着那些人一起,围着小镇走了一圈,随后便涌向了祭坛。乞女族的祭坛很大,我们所有人进去,却都不显拥挤,人与人之间都能空出一大段距离。每个人都选了合适的位置,站到祭坛周边,仰望着仿若建于空中的祭坛。

不知过了多久,人似乎来得差不多了,我便听到了鼓响,随后一个身着白衫、面戴黑色面具的男人出现在舞台上,唱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调。而后他手中执着一朵格外艳丽的花朵,跟随着鼓点跳起舞来。

他的舞蹈痛苦而凌乱,合着悲凉的音乐和奇怪的音调,听得人心里面堵得慌,沈夜站在我身边,抬手抱紧了我的肩,慢慢道:“乞女族的祖先来自远方,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他心爱的女子,那个女子在和他相恋后便离开,乞女族的祖先便寻着她的踪迹,走过天南海北,来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乞女族名为‘乞女’。”

“那他找到了吗?”

“当然,”沈夜转头冲我微笑,“来到这里之后,那个男人忽然站在高山之上看到了一朵艳丽无比的花朵,男人痛苦地匍匐在花朵身前,询问花神自己恋人的踪影,眼泪滴落到这朵花上,花神倍受感动,于是显身在男人面前,朝男人指了一个方向。男人寻着方向走去,不日后便找到了自己的恋人,从此定居此处,生儿育女,而后将这朵山花定为乞女族的圣花,这朵圣花一年只开一朵,且哪怕在采摘之后,仍能花开不败。”

“花开不败?”我有些诧异,“这是如何做到的?它真的能在摘下来以后还活着?”

“怎么?”沈夜音调里有了调笑的意味,“你想要?”

“也不是很想……”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举动似乎是太孩子气了些,“我就是好奇……”

“是不是真的花开不败,要过来不就知道了吗?不过,”他眼里有了狡黠的味道,“你确定,你想要?”

“呃……”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要,我便勉为其难为你取了吧。”

祭司的舞蹈已经接近尾声,所有人开始陆续离开。沈夜放开了我,将我往人群里推了一把,转身便道:“晚会见。”

“喂……”他突然这么放开我,让我觉得有些惶恐,他转过头来,隔着人群大声冲我叫嚷,“舒城,等一下如果我找到你,你就嫁给我。”

“什么?”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向来只有女子娶男子,哪里轮得到他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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