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眺望散文

2024-05-02

村口的眺望散文(共8篇)

篇1:村口的眺望散文

村口的眺望散文

只要一进入腊月,母亲每天都会出现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对着绕村而过的公路出神,因为那里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离过年还有近二十天,广州至汉中的火车票,却早一售而空。二十几个小时的行程,连站票也卖得一张不剩。看来想回家和母亲团聚的愿望又将成空。心里不免有些惆怅和失落。母亲那期盼的眼神,蹒跚的脚步,伴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母亲在电话中说,现在村里基本上已没人养猪,皆因成本太高。但听说我要回家过年,才在家里喂了头大肥猪,只等我回家过年便杀。若知道我没买到票,不知该有多失望。

这些年,我们在异乡漂泊,疲惫的是母亲。她那不分四季,没有昼夜的牵挂,总在苍凉的旅途给了我们无尽的温暖。而我们,却总是让她在无边的孤单中眺望,无际的寂寞里等待。就算能用尽所有的方式去弥补,也都已无法追回母亲那日渐苍老的容颜。每到逢年过节,一想起母亲孤零零的身影和那满屋的清冷孤寂,我这心里,不只是痛疼和无奈,更多的是愧疚。

晚上下班,将买不到票的事,告诉了母亲。电话那头,她沉默了。过了一会才有些落寞地说:“没事,反正我一个人在家也都习惯了”母亲的轻描淡写,让我心底的懊悔和自责又增加了几份。我知道,她月月盼,天天等,就是想等我们平平安安回家,喜喜庆庆过年。辛苦一年到头喂的猪,也仅仅是为了儿女回家能吃顿可口的饭菜。只是我们,却如放上天的风筝,离父母越来越远。他们手中牵着的线,却怎么也拽不住那些奔波的身影,匆忙的脚步。

初中刚毕业那年,父亲因一场车祸突然离世。不满四十的母亲在伤心欲绝中,用那瘦弱的肩膀,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家。刚上初一的妹妹为了不给母亲增加负担,默默缀学,和我一起步入打工浪潮,供幼小的弟弟读书。随着时光的推移,苦涩的日子慢慢有了起色。母亲却因常年在田地里过度操劳,落下了一身的病根。每想起这些,身为长女的我总会黯然神伤。

后来,随着我和妹妹的相继出嫁,弟弟多年未果的婚事,又成了母亲心头一大忧愁。当看到母亲愁云满面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心中满是痛疼。除了安慰,却也无能为力。确实,人这辈子,有很多事,有很多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要有积极向上的心态,努力不懈永不言败的信念,生命才会有光亮,生活才能有希望。

岁月如梭,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二十个年头了。这些年,漂泊如影相随。家,远了。天涯,却近了。只是苦了母亲,在孤寂中守候,在守候中眺望。她日夜盼着的,是儿女的.归期。每次回家,只要能看到母亲的笑容,眼眶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湿润。路途上再多的苦,再疲惫的颠簸,都有了价值。母亲的快乐,对儿女来说,是如此重要。只是每个转身的x那,总会隐约听到,某些东西破碎的声音,那一定是母样不舍的泪。

时光飞逝,母亲也已迈入了六旬的门坎。因过于操劳,身体状况日渐衰弱。我和妹妹多次劝说,但她还是舍不下家里那点薄地。依然忙碌在田间地头。总说弟弟还未成家,不能停止劳作。每听到这些,泪水总会不争气的潸然而下。平凡如你,辛劳如你,善良如你的母亲啊,真得好想,好想让你停下操劳的脚步,小憩一下。你如此劳累,而女儿,却只能在远方,在泪眼婆娑里,柔肠寸断的把你思念。

记得那年春节回家,火车晚点3个多小时。等我赶回村口,已是暮色时分。在淡淡的雾蔼中,我看到了村口老槐树下,母亲倚树而立着的消瘦身影。在凛洌的寒风中,孤单无助的像个孩子。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哽咽了,泪如泉涌。母亲看到我流泪,慌了神:“孩子,你怎么啦?”边说边手忙脚乱的从我手里接过行李,拉着我的手,朝黄昏的村庄走去。在我们回村的路上,风,又一次呼啸着扑面而来,吹乱了母亲的白发。也吹落了我眼中的泪水。

短暂的假期后,又到离别时。母亲执意要送我。想说的话太多,却一路无语。一直送到五公里外的县城车站,上车后,在我默默地挥手中,母亲才缓缓转身,默默离去。透过车窗玻璃,我突然看到身后渐渐远去的母亲,正在用手偷偷抹着眼泪。我的心,猛然间又痛了起来。母亲老了,是那样的孤单和落寞。母亲哭了,她的泪流在了我的心上。当她一次次面对满屋的孤寂和满地的清冷,心里又该是怎样的凄凉和感伤。是啊,小时候时时盼,就盼孩子早点长大。长大后,却离自已越来越远。只有深入骨髓的思念,在梦里停停走走。唯有沁入心脾的孤单,在心底来来回回。这浓浓的孤寂,这满满的清冷,该怎样才能散去。

我走后,母亲又将面对一个个数不清的冷寂。家里陪伴她的,除了那台陈旧的收音机,就是那只老花猫。一部红色座机电话,放在床头。我和妹妹都已出嫁,常年在外的弟弟还未成家。母亲白天在地里忙碌,到了晚上,除了偶尔看看电视。很多时候,就只是坐在电话机旁等我们的电话。若几天没打电话回去,她会担心。若一个星期接不到电话,她便会整夜失眠。不管有事没事,每晚等电话,成了留守母亲生活的一部分。那怕只是一声问候,一句平安,都会带给她一枕好梦。于是,每个夜晚,打电话会家已成了我的习惯。

今年夏天,老家久旱无雨,家里的稻田早已干得开了裂。母亲急得团团转,我不忍心,天天打电话回家。询问稻谷的长势和稻田的干旱。每次打完电话,眼前总晃动着母亲焦虑的眼神。在母亲和乡亲们用抽水机和旱魔抗争月余后,稻谷在最需要灌溉的抽穗期,终于迎来了几场透雨。我总觉得,那是老天在冥冥之中,被庄稼人执着感动了。稻谷丰收后,我也松了口气。

这个夏天,我的心和家乡的干旱在一起。我知道,家里不缺粮。但庄稼人的憨厚和耿直,使母亲和乡亲们几十年如一日,视庄稼为自已的孩子。只要有种子落地,就细心呵护,竭尽全力。那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会努力争取。他们对庄稼的不离不弃,总感动着我。家里的稻谷颗粒归仓后,我的心也总平静了。也终于明白,不论置身天涯海角,整个身心o早已被烙上了农民的印记,我是农民的孩子。母亲的哀愁和忧郁,和我息息相关。村庄的萧瑟与败落o和我血脉相连。他们的生息,早被烙进了我灵魂深处。

现在,只有妹妹在离家较近的铺镇上班。好在妹妹妹夫孝顺,常会隔三岔五去看望母亲。农忙时,若碰上周末,也会去地里搭把手。转季时,也会给母亲添置些御寒衣物。每当母亲在电话中絮絮叨叨,我的眼中常会满含热泪。这泪,有对母亲的疼爱,妹妹的感激,也有对人生苍凉命运多舛的感叹,世事沧桑人情淡薄的体悟。只是再多颓废再多凄凉,也拼不出时光深处那如丝如缕的悲怆。

多年前,当“留守”这个词语,在不经意里进入视线后,便频繁的游走在我们身边。每次回家,看着越来越多的老人,拖着衰老的身体,牵着幼小的孩子,自眼前走过,心情总会莫名的沉重。虽说留守问题已引起社会的关注,但对于庞大的留守人群,无疑于杯水车薪。在这无奈却又现实的话题面前,留守群体的将来,何去何从?留守群体的叹息,谁能体悟?在成千上万漂泊游子心中,对家中的老人和孩子,更多的只是愧疚和牵挂。谁想背井离乡?谁想远走他乡?和家人团聚,在双亲身边尽孝,本该是件平常的事。可在现实面前,生活的重担,生存的压力,带给人们更多的只是无奈和迷茫。也使曾经平常的聚首,渐成奢望。

苍老的母亲,早已成了留守人员中的一员。她对子女的守候,在村口的眺望,每天都会在无数个村口,无数个老人孩子心中上演。他们眺望着的,不止是对亲人的牵挂,亲情的追寻,也是对团聚无声的期盼。对生活美好的无言的向往。在一个个眺望里,曾有的款款情意,曾有的深深眷恋,都不曾老去。它们在岁月深处,青葱着记忆,鲜活着往事。

无数个叶落的日子,乡愁总会泛滥。无眠的夜里,一次次想起村庄,母亲。想起昔日的生机勃勃,曾经的健硕爽朗。他们那艰难而又跄踉的脚步,曾有着怎样的跋涉和茫然。倦意重重的心灵,又是怎样漫起了遮天蔽日的沧桑。一些透明的液体,是怎样悄无声息的自眼角滑落。真不知道,还能为村庄,为母亲做点什么?才能让破落的村庄,暮年的老人,能安稳的走过一截温暖而又安稳的时光。

很多时候,我们需要眺望。在眺望中,才能采撷到生命最初的悸动和惊喜。在眺望中,才能回眸到年少时的轻狂和稚嫩。在眺望中,才能在宁静中诠释从容,在干练中领悟睿智。有时候,它如风似影,来去匆匆却又风华乍现。有时候,它如甘露,清洌,甘甜。有时候,它似佳酿,香醇,悠长。不管是欣赏,描摹,还是珍藏,都会在不经意中成为似水华章,流年碎影。如有些人,唯有珍惜,才不至遗忘。如有些事,只有珍藏,才不至于遗失。

很多时候,常会独倚窗前,静聆拂耳而过的风,轻看投影心海的云,任细雨打湿记忆,任思念落红无数。不知远方的村庄,是否也已风雨满天,残红遍地。不知是否还有迎风而立的老人,在村口眺望。若有,肯定又是在细数孩子的归期。只是,她不知道,她眺望的身姿,早已成为儿女心中最美的剪影。

人生,也是一个漫长的眺望过程。童年时,我们在眺望中拥有纯真。少年时,我们在眺望中领悟轻狂。青年时,我们在眺望中诠释热情。中年后,我们在眺望挥霍沉稳。老年里,我们在眺望中浓缩深情。当在时光的拼凑中回首眺望,看着它们被岁月挤压,打磨。看着它们由粗糙,至光滑,到圆润。也在日月的碰撞中回首眺望,看着自已由青涩,至成熟,到衰老。

在眺望中,我们有了昨日,昨日在挥汗如雨里硕果累累。在眺望中,我们有了未来,未来在辛勤耕耘中绿意盈然。在岁月在无尽的轮回里,我们能做的只有感悟。感悟那些瞬间的风景和风情,那x的风物和风华。即便有一天会独陷逆境,或迷失顺境,都需要一颗平常心。逆境中,不气馁,顺境中,不狂妄。在旅途,在路上,在无法预料的未来,只有怀揣希望,才能淌过困苦,泅过艰辛。纵使有一天,被坎坷围追,被贫困堵截,只要初衷不改,理想之灯不熄,便会浅遇阳光,携手灿烂。

渐渐的,我也学会了眺望,眺望远方。我想让不再忧郁的双眸,迎霜沐雪中,越过重叠山水。追风踏月里,穿过迷茫云雾,去温暖母亲的孤独,村庄的萧瑟。母亲凌乱的白发,村庄衰败的蹒跚,都已成为我梦里最深的痛疼。唯有眺望,才能在哀婉中看到明媚,凄凉里邂逅温情。它们非诗非画,但泪眼盈盈里却缱绻着柔情。怅然若失中挥洒着豁达。

在母亲的眺望里,我成长着。这成长里,有温暖,有思索,也有忧郁。不管忙累与否,早已铭记,每天都需打回家的那个电话。不管穷困潦倒,还是春风得意,亲情早已成为灵魂深处,那抹永不荣枯的葱茏。父母想要的,无非就是一次暖暖的相聚,一声轻柔的问候。和他们付出的相比,我们所做得,实在是微不足道。不管面对怎样的浮躁,只要想起母亲村口的眺望,黑夜,将不再漫长。严冬,将不再寒冷。因为这路上,有母亲,在给我温暖。有村庄,在给我力量。在村庄年复一年的等待里,母亲月复一月的眺望中,我听到了岁月深处,爱流淌的声音……

篇2:村口的眺望散文

记忆中,小时候的清晨总是在声声洪亮的召唤声中开始的。

那是在村口的两棵大树下,族里的二爷爷每天准时往那儿一站,干咳几声作为前奏,然后会把双手拢在嘴边,大声招呼着:“上工了……上工……”

前面还应该有个语气词,不是“哎”就是“啊”,声音拖得很长,村子里人人都能听到,听到的内容还有紧接着的山谷里的回音。

那时候,我们很小,小到我们已经记不大清自己当时是个什么样子了。几十年过后,那时的村子在脑海里只留下了一幅画,画的四周是环抱的青山,中间是方正的水田,还有是带状的炊烟将画面切成两段。也只有这样的一个轮廓了,至于上面走过几条水牛,还有多少路人,开的是桃花还是杏花,我真的说不上来了。

那只能是一幅写意画。

那幅画上不时会发出缕缕的清香――油菜花开的清香,麦苗生长的清香,都是土地的赐予。

土地曾经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内涵和外延。

土地还会诱导你渐次地打开那业已尘封的画卷。

二爷爷是我记忆当中的第一个队长,他是我远房的一个长辈。我爷爷也当过队长,但我记事的时候他因为年龄原因已经卸任很久了。不过,人们见到他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称他为“张队长”或者是“老队长”,语气当中充满着敬重。

我们小时候流行一句歌谣:“小伢子,快快长,长大以后当队长”,可见队长的尊宠。

队长来源于民选,选上的人一定是全村最会干活的人,是靠锄头说话的。队长的职责是带领全村所有的劳力认真地干活。队长后面还有个会计,专门替每户劳力记公分,年底的时候再统一结算。每户全年的收成完全取决于平时的积累,所以在二爷爷三五声召唤之后,每家每户的大人都带着劳动工具,向晒谷场走出,向已经在晒谷场等候的二爷爷走去,然后向田间地头走去。

那是怎样的一支队伍啊!山一样的男人扛着铁犁,拎着铁锹,大踏步走在前面,路面都不时地摇晃;黑里透红的女人们挑着担子拿着镰刀跟在后面;小伙子们一拳可以打倒一堵墙,姑娘们辫子能拖到腰间,打打闹闹得嬉笑不绝;水牛始终沉稳着,有节奏地吐着粗气,像是参透了世事繁华而不急不躁;布谷鸟调皮捣蛋,躲在山涧深处肆意地命令着耕作的人们,我们甚至都能想象出它们的鬼脸。

我们还没到上学的年纪,所有的任务就是玩,想着各种各样的方式去玩,到处都是我们的游乐场。

我们可以在麻地里收集麻秆,然后两两扎好,交叉穿在一起,来回扯动,这是我们的胡琴;我们还可以在水塘的边缘采摘很多像麦苗一样的水草,用一根铁丝串起来,挂着下颚,这是我们的胡须;我们会把一根竹竿前段裂开,夹上一个小铁环,然后推着前行;我们还会用潮湿的泥土做成一个泥炮,然后翻过来高高举起,使劲往地下一砸,看谁的炮更响亮。

整个村子的水田全部集中在村子中间,整个村子的劳力全部集中在水田里。集中在那儿的还有全村的希望,全村的命脉。

于是,男人下田,女人下田,铁犁下田,水牛下田。被铁犁掀起的土地整整了翻了一个身,像一条条跃动的肥硕的鲫鱼背;四通八达的水路迅速伸向每个水田,田里旋即变白;随后田埂上一担担满满的秧草倒了出来,均匀地洒进水田;田中间的姑娘小伙可劲地将这些秧草踩到水面以下,伴着踩踏的节奏,两个肩膀时高时低,像是在扭秧歌。

我们有时会在田埂上四处晃荡,稍大的孩子不时地使劲跺几下田埂。如果田埂边上的水里冒气,他们便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将手伸到水里,十有八九,一条黄鳝便夹在他的中指与食指之间。

也有把脸都吓绿的,比如运气不好的话夹在手里的会是一条蛇。当然也只是水蛇,不伤人的。

所有的人都高高地卷起裤管,我们的小腿是与泥土接触最多的部分,我们是天生的泥腿子,从来不害脚气。

“秧草”这个词语可能已经走进历史了。

在没有化肥的年代里,肥田的渠道主要是靠家畜的供给,然后便是“打秧草”。

大人和稍大一些的小孩会到山上、到河边、到村口甚至到外村砍一些绿草。成担成担地往水田里撒,再用我们的泥腿踩到泥里,时间一长,就地腐烂,便成为肥料。

印象中,还有一种植物叫做红花草,奇怪的是它本身却是绿色的。有专门的草籽,往闲置的荒田里一撒,第二年春天,便是满眼的碧绿,像微缩版的草原。

这样一来,山是绿色的,房屋四周是绿色的,田是绿色的,连原本荒废的田地都是绿色的,绿的连水都撒不进去了。

我们时常会滋生莫名的冲动,三五个一群,四周看看,发现没有大人,便一头蹿进红花草的草地里,四面朝天地躺在那儿,吮吸着来自于它的芬芳。真的,红花草有一种莫名的清香,有时我们忍不住,会用嘴叼几根左右咀嚼,至于有没有吃下去,已无印象,不过即便吃下去也该没事。

村里的老水牛不是长得那么健硕吗?

红花草没有喂养我们,却喂养着我们的稻田,我们的稻田总是在丰收。在丰收的日子里,我们总是那么地快乐。

就在那个全村唯一的巨大的晒谷场,早已有人将这个晒谷场整修完毕。每到晒稻的时候,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工序。首先全部用锄头将表面的一层翻过来,再撒上水,掺杂一些石灰草灰之类,然后让耕牛拉着石磙四处碾压,几趟下来晒谷场的表面平坦柔和,像远方的湖面。

一包包稻子转移到了晒谷场上,口袋一松,金黄一片。所有的口袋都松开了,里面的稻谷堆在地上,成了满满的小山包。不过,这些山包迅速地被大人们平整、分散,像煎饼似的被烙成了好大的一块,薄得像张纸。晒谷场有多大,稻子便覆盖到哪儿,足可以保证它们接受最好的阳光。

尽管是专门用来晒稻的,可在山里哪儿都躲不开树木的。晒谷场的边上依然是巨大的杂树,且一棵连着一棵,再大的太阳在那儿你也找不到的。我们被委派了看护稻子的光荣任务,索性栖息在树上,胆大的伙伴竟然敢在树杆上睡觉。在树上睡觉的还有麻雀和喜鹊,大家相安无事。

稻子进仓了,晒谷场即将走下当年的历史的舞台,在谢幕之前,全村人好像要在一起吃顿饭。这项活动有个很亢奋的名字:开伙!乍一听,像打仗似的,其实就是全村分组在一起吃个收工饭。人数太多,只能在露天进行,四处悬挂的马灯把晚上照得如同白昼,断然是吃不到鼻子里的。一口大灶,五六个砧板,七八条鲤鱼,一箩筐的牲口,山一样的柴火堆让幼小的我们大开眼界。妇女们前后忙活,男人们胡吹海侃,小孩们四处乱窜。不一会儿,划拳声,碰杯声,嬉笑声,打闹声响彻山谷,唯有高悬的月亮一如既往地温和,用她惯有的清辉润泽着我们,庇护着山村。

爷爷也好,二爷爷也好,酒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声音也大了起来,能够见到身体在依稀地摇晃。我们听的真真的是那样的几个字:

“万物土中生呵!万物土中生!”

这就是诗歌?

这是我们乡村的密码。

除了稻田,还有山地。我们是山区,山区全是山地。

耕地是米,山地是油。没有米会饿死,没有油,会乏味的。

我们的水田不多,一个村子就守着中间的那么个大方块,时常需要买米的。但是山地里很充盈,有成片的麻地,有遍野的果园。经济作物和果木是乡村经济最为主要的补充。正是因为这些补充,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来组织我们的劳动,集体也好,单干也罢,我们似乎从来就没有贫瘠过。

不过,比我们更大的人是挨过饿的,他们提到那几年的时候总是心有余悸,表情凝重。

所以,有了后来的包产到户,有了后来的私营企业,有了后来蓬勃的富裕。

整个村子被切成了很多块,无论是水田、山地、树木还是水塘,村庄不再是景物的堆积而是姓名的毗连。每家每户都有了属于自家的田地、农具和耕牛,所有人的积极性被调动了起来,竭尽全力地耕耘着自己的土地。反复地深挖,不断地施肥,田里收拾得像新娘的洞房,一根杂草都没有。那唯一的一个小水库,成天被水车包围着,田里维持着充足的水分,不要说什么病虫害,连根稗子都找不到。巨大的晒谷场也被分成了很多块,归属于每家每户,别人是不能越界的。

一年下来,家家丰收,户户超产,自己的收获第一次进了自家的粮仓。

露天的灶台不在了,人们关起了门,各自窝在家里体验着喜悦,谋划着未来,信心满满。

我到了上学的年龄,学校在外村,每天要往返四趟,一道往返的有同村的五六个孩子。

路变长了,也变窄了,每天我们走出村口的时候,回头看看我们的村子,忽然感觉这个村子也越来越小了。

经历过最初的喜悦,人们的眼睛开始瞄向了山外。

当人们发现仅仅依靠土地再怎么精耕细作都不足以富裕的时候,土地变成了妇女们的专属。男人们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木匠、瓦匠、小工、商贩等等,他们有的是早出晚归,有的是常年在外,几个月甚至到年才能回来一次。

受到波及的还有孩子们。

和我一道上学的孩子们陆续辍学了。因为,他们要拜师要外出学手艺,当泥瓦匠,几年之后,一天就能挣好几块钱,再然后,就可以把钱存起来,还能盖新房,还能娶媳妇。

姑娘们读书的就更少,有个十四五岁,就剪掉了辫子,烫起了头发,背着蛇皮口袋,奔走在自己讲不出名字的大中城市里。起初是一年回来一次,后来是几年回来一次,再后来,就很少回来了。不过,外地的钱倒是源源不断地往回寄了不少。起初每次寄钱回来,都会在山村引起小小的震荡,到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倒是滋生了一些不太友善的谣言。

谣言来源于背地的咬耳朵,当面的时候,人与人之间似乎更客气了,话少了许多。

村子安静了许多,布谷鸟叫得都很稀疏,再也听不见二爷爷标志性的召唤了。我们每天从他家门口经过,他老得很快,原先那个矍铄的老人腰杆不再挺直,总是向前弓着。他似乎总是瘫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样子很凶,很少搭理我们,有时还骂骂咧咧的,我们没人敢招惹他。

他已经不是队长了。村子里不需要队长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听他的安排。

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曾经的安排是否是一种失策,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枷锁,很重很重。

这哪是他能左右的呢?

我爷爷不同,想得很开。他看什么都是对的,成天喝了小酒,打着小麻将,尽管他输多赢少,可他乐在其中。

外出务工不是长久之计,这是走出去的人的共同感受。

靠土地不可能富裕,得让土地变成黄金,这是他们的第二个感受。

土地变黄金的最好途径是烧窑,制砖。那时候,全国都在建设,像一锅煮沸的开水,四处冒着蒸汽。每个乡镇都有窑厂,拖拉机和毛驴车奔走在祖国的四面八方,“深圳速度”连带催生了许多以“速度”为词根的短语。

村子中间的稻田被平整了,上百亩的样子全部被推平,一个简易的`窑厂矗立其间。这个封闭的村子里,第一次有了“厂长”“书记”“组长”“工人”“上班”“办公室”“皮包”这样的称谓,机械的轰鸣声打破了乡村的寂静,栖息于山林的斑鸠喜鹊吓得东躲西藏。

村子几乎没有水田了,通往水田的道路也变得异常难走,而巨大的晒谷场也显得有些多余。

窑厂吞噬着村里的青壮年劳力,吞噬着山间的树木,吞噬着人们曾经平静的内心。释放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砖堆,释放着现代意识,也释放着黑乎乎的废气。

大约只有一年的时间,窑厂倒闭了,在那儿消耗一年精力的村民们除了拉回一些次品砖块之外再无所得。那广博的空地变成了遗址,很快地变杂草丛生,像红楼梦写到的“枯草衰杨”。再也没有人想把稻田恢复过来。老人们说,这么一折腾,也恢复不过来了。

其间,领导们还曾想过靠山吃山的主意,筹措了大量的资金在深山开了一个煤矿。挖了好几年,把山都挖通了,一块煤渣都没挖到,只有一堆堆的黑石头。煤矿带给我们的利好是修了一条进山的土路,此外,我们当时曾经不花钱到里面的澡堂里洗过澡,而它留给我们永久性的印记是此后从山涧里流出的泉水全部变成了黑色,直至最后枯竭。

还是做手艺,还是当保姆。村里变成了留守之村,什么都是留守:留守儿童,留守妇女,留守老人。

其实,那些仅有的耕地也是留守耕地。这是村民口中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于是,青壮年外出,全靠老人小孩们侍弄,能种多少是多少,不种的话任其自生自灭。

我已然长大,在外面溜了小小的一圈,便回到这个村庄,然后又离开。不过,离它也不是很远,个把小时就可以回家的,我没留意的是事实上我回去的越来越少。就这样,晃晃悠悠的,一晃又是个二十年。

二十来年看起来很长,过得却很快,因为这个村庄除了在我小时候动荡过几次之外,之后再也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就像村口的二爷爷,每天都在那儿,不怎么动弹,不怎么说话,生命的全部意义好像就在等待,抑或他的等待原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房屋更多了,多是楼房,从二层到三层,而且越是漂亮的房子盖得越来越醒目,占据着最显眼的位置。连村子标志性的晒谷场也被几家变成了宅基地,最终竖起了高耸的楼房;靠近村中心的稻田旱地也都盖起了楼房。整个村子房子盖得七零八落,都拼命地往前挤,终于把全村的主干道挤得越来越窄,我家的老房子不到跟前都是看不到的。村子里人口越来越少,但是我不认识的人却越来越多,因为我认识的人已经越来越老了。

我爷爷是八十三岁去世的,葬在后山上,离我和我叔叔家都很近。有时候,我夜晚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往那儿看看,心里并不是很难过的。他一生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就在这个村庄里,他曾经也活的那么豁达,那么痛快,那么得受人尊重,现在,他能躺在毕生都不曾离开的土地上,听着熟悉的山风,看着手植的竹林,闻着水果的清香,又有什么遗憾呢?

二爷爷在七十几岁的时候也去了,时间上在我爷爷之后,依然葬在本村,离他家也不远,他同样可以继续庇护他的后辈他的家人。

有一年,我忽然发现,整个村子没有什么大树了,包括村口几人合抱的那两棵,一问,作为集体财产变卖了,每家还分了一点钱。“锯树很快的,现在都是电锯”,我远房的一个舅舅轻描淡写地说着。

父亲是镇上场子里的工人,没有分到田。我家的田是因为我母亲才分到的,只有一块一亩一分的水田,就在村子中间。

小时候,我会跟着母亲到那儿干活。农活我大半都会干,我见证过全村一起干活的辉煌,也亲历着这越来越暗淡的衰败。

窑厂毁灭了我们通往水田的道路,我们左绕右绕才能到达田里。有时挑一担稻竟然找不到可以歇脚的地方,只能咬着牙继续坚持,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好容易可以有个稍微平坦的地方,还是找不到可以遮阴的大树还有清凉的山泉水。

我终于还是懒惰的,有时会和父亲抱怨,那个田可以不做的。我怎么着也算有个正式的职业,我爱人也是。父亲自己还拿着两千块钱一个月的退休工资,在乡里日子很好的,再说我孩子大了,母亲要照顾,没人干活了。父亲不听,他开始了自己一个人的战斗,从播种到施肥到收割,再搬运到家。折腾了那么多的精力,有时不过是我们全家团圆一顿饭的价钱。父亲的理论是活归活干,饭归饭吃。

不知怎么的,我开始有点理解父亲了,只是说不大清楚那样的感受。后期,我不怎么劝他了。

在越来越少的种田人当中,出乎他们意外的是,我那拿着工资的父亲,一直以六十多岁的年龄在田地里坚守。

终于,全村都放弃了,因为不放弃都不行,一个大型企业进驻我们村,把整个村子全部征了下来,村庄集体迁走。短短半年,村子夷为平地。

新村选址是在临近的圩区,一马平川的稻田。房子建得飞快,我们还在为新村旧村恍惚之际,新村就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建成了。整齐划一的楼房,高端气派的装饰,四通八达的水泥路,错落有致的绿化带,让慕名而来的参观者叹为观止。我们的生活突破了一般人所能有过的最为大胆的想象,幸福生活的达成竟有如此地迅速,一切的一切让我们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只是,我们的决策者又再次占去了几百亩的良田,而且毗连围堤,无论是从保护耕地的角度还是洪涝的防范隐患来讲,这个举动都未免欠周详。

不过,没有多少人惦记着这事,人们且幸福着,快乐着。

工厂并没有全部利用村子里的田地,少部分的田地还在,包括我家还有其余的三四家的田依然可以耕作。

父亲驾驶着他的三轮摩托往返在集镇和山村中间,有时会打电话告诉母亲:秧已经弄好了,田也犁过了,现在这水牛太吃香,犁个田还得预约什么的……

有天,他还得意地告诉我们,说谁出多少多少钱要买他的田,他的回答竟然是:没门儿!

母亲有时也纳闷,老头大半辈子没种过地,这老了老了,提到田地怎么浑身是劲?

他还计划,把工厂不用的山地也给整出来,不种作物,专门栽树,栽与众不同的树,这样好让我们以后会认得哪块山地是我家的。想法是好,无奈山里到处都是人家放养的山羊,父亲前脚弄一批树苗,后脚就被羊啃成了秃头。但是他可谓不屈不挠,坚持把树种了下去,尽管代价不菲。

父亲不仅仅是提醒我不能忘记自家的山地,他其实还想说,不能忘记回家的路。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随着自己年龄的增大,从爷爷到父亲的遗传基因开始在起作用了,而且越来越强大。住在城市的角落里,我越来越找不到认同感,我面对着这些火柴盒般的房屋很少能畅畅快快地呼出一口气,我有时抑制不住地喊两声嗓子会引来无数的好奇,时常走进我梦中的还是那湿漉漉的山野和香喷喷的稻田。

我怀疑当我退休的时候,我会不会从城市离开,接过父亲的铁锹,继续着哪怕也还是一个人的战斗。

尾声

今年春节,我在父亲的镇子上,拉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回村子看看。

不是新村,是已被推平了的老村。

半个小时之后,我应该到达了我的老家位置。说应该,因为这儿很难找对与自己对应的上的景致,山顶上是皮带运输机,远处是气派的办公楼和宿舍楼。我完全是凭感觉才找到了我的老屋所在地。

这还是父亲的功劳,他在那儿种了几拢油菜。我临出门的时候,父亲说,好找,就是几拢菜地呗!当晚,我写了篇文章,题目叫《故乡是两拢菜地》。

孩子觉得索然无味,在菜地上待了两分钟就要走。顺着返回的路上,孩子忽然看到了一个碉堡样的建筑,感到好奇。我一看,原来是当初窑厂的水塔,四周已被杂草覆盖,只能隐约地看到一些砖块。我驻足一刻,放眼四周,窑厂只剩这么一个记号了,百亩的面积全部变成了乱石堆,我们连找条路到跟前都不可能。

再前面,是我家的稻田。真不错,方方正正的,倔强地对抗着这周遭的萧条,这是父亲的军功章。

很快地,我们走到了村子的出口,其实就是原来的村口。但是我没有办法把他们等同起来,因为没有大树的遮掩,没有二爷爷的守卫,没有村民的进进出出。这儿就像一个无人区,怎么会是我们的出口呢?

那时,二爷爷端着个酒杯,摇摇晃晃的,一字一顿地说:万物土中生啊!万物土中生……

我也是万物之一,我知道。

我想转过头,面对曾经的远山,面对曾经的住所,面对依然鲜活的稻田,拢起双手,高喊两声。可我不知道喊些什么,我在召唤谁呢?我能召唤谁呢?我要发出的不过是自己的心音。

篇3:站在村口的奶奶

每当中秋月圆时, “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情愫, 无不唤起人们思念家乡、眷恋亲人。正是这特殊的夜晚更是令我心情沉重, 因为这是奶奶离别人世的祭日, 那份深沉的怀念之情油然而生, 占据了我的整个思想。她那慈祥的笑容在我眼前展现。她拄着龙头拐杖落地的“咚咚”声仍在我耳畔回响。

啊, 奶奶!八十一岁的生命算是高寿了, 可我总是渴望您能再活八十一岁。您那留有封建社会的印痕, 拖着“三寸金莲”的双腿, 走完这风风雨雨的八十一年是多么不容易啊!您用它支撑起养育子孙的重担, 您用它献出了大巴山妇女博大的爱心———爱人民军队、爱国家建设。

早年, 川东游击队打击敌人的时候, 您用那双圆规形的双腿走遍青山, 冒着随时都遭飞弹击中生命的危险, 给游击队送信, 给红军战士送水送饭。您用这双腿直挺挺地站在村口为爷爷送行, 把爷爷送进了工农红军的队伍里。

红太阳升起, 全国解放的时候, 又在村口, 您和送爷爷一样, 腿站得直直地把您唯一的爱子———我父亲送进了“减租退押, 清匪反霸”的工作队里。只是您那被孤儿寡母的岁月压弯的腰, 背显得稍驼了些;您那饱经风霜的双腿更加修长。

在我高中毕业那年的冬天, 还是在村口, 您又和送别前两代人一样送别了您唯一的爱孙———我参军入伍。与前两次不同的是您手里多了一根龙头拐杖。圆规形的双腿显得更加瘦弱干枯。那时风湿性关节炎的病痛正折磨着您的双腿, 再不像前两次在村口站得那样挺直、那样有力。

带着您噙满泪花的微笑、带着您绵长的叮咛来到了部队。我在部队医院里为您求医问药, 第一次探亲就买回了大活络丹、布洛芬等专治风湿病的特效药, 从此您扔掉了那根龙头拐杖, 重新站了起来。在曾为我们爷孙三代送行过的村口, 那里围坐了一大堆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 您兴奋地逢人便说“共产党的军队好, 养孙子享福”, 乐呵呵地讲个没完。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 每到星期六下午, 您总是拄着龙头拐杖, 拖着病痛的双腿, 弯腰站在村口迎我回家。临近高考时, 连续有三个周末没迎到我, 您居然走了八公里的山路到学校去看我, 当时真不知是您的还是我的, 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模糊了我的视线, 也湿透了您的整个前胸。奶奶, 我要送您回家。您说啥也不让, 希望我能把大学考上, 您怕耽误我的学习。望着您缓缓远去的背影, 我的心一阵阵紧缩。

怀揣着您的希望, 在当兵的第三年我终于考上了总参西安通信学院, 当我第一封信把喜讯捎回家时, 您老泪纵横, 笑得很开心, 您更是逢人就夸共产党的部队好, 夸您的孙子有出息。

记得在军校三年级的暑假, 我给您买了黑米、大枣等好多陕西特产, 当我归心似箭地回到家时, 您却已是生命垂危卧病在床, 短短的二十八天暑假转眼就过去了, 我不忍心离开您, 提出给学院发电报请假, 您执意不准, 还骂我对共产党没良心。而后又语重心长地说您是上年纪的人, 生死都一回事。您说部队的事要紧, 学习要紧, 您要我一定按时返校。

奶奶, 您这次再没能站在村口送我。返校那天, 我在村口站了很久都不愿离去。想通过完整的回忆能看到您那挺直的双腿, 寻找您那挺胸昂首的、驼背的、佝偻的身影, 寻找您送别三代亲人时留下的脚印。

篇4:村口的守望

每到放寒假的时候,我和妈妈便会在村口守望,因为爸爸将从打工的远方回到家乡。我又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父亲,怎能不使我激动呢?而且爸爸的新年礼物也很值得期盼。少年时,村口的礼物与父亲的归来画上了等号。

小学毕业后,我离开了家乡,到镇上一所最好的中学求学,我成丫寄宿生,我在梦中常会看到母亲在村口守望的身影。母亲的守望成了我学习的动力,再苦再累,也得咬咬牙坚持下去,也得用最好的成绩回报母亲守望的眼神。我明白,母亲的守望饱含着无限的深情,那是她对儿女的思念,对儿女的鼓励,更是对儿女的期待。

去年冬天,我和母亲照例像往年一样,在村口守望着爸爸回来。爸爸从打工的远方打来电话,说今年春节不回来了。满怀失望的我追问为什么,爸爸很无奈地告诉我,厂里加班,春节期间工资涨了好几倍,这个时候回去,有点舍不得。留在厂里加加班,明年的学费就不用发愁了。昂贵的长途话费让父亲匆匆地挂上了电话,而我的泪早已忍不住悄悄地滑落下来,我知道,我在守望父亲的同时,父亲也在守望着我的人生。

现在,我已经是一名初三的学生了,正在向中考发起最后的冲刺。偶尔,紧张的学习生活也会使我窒息,但我知道,在遥远的江南,我的父亲正顶着高温从事着常人难以坚持的炼钢工作;在偏僻的家乡,我的母亲正弯腰埋头,辛勤耕耘在希望的田野上。父母的每一滴汗都是为我而流,父母的每一点苦都是为我而吃,我有什么理由在这舒适的环境里去埋怨什么呢?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去回报父母对我的守望呢?

守望,是对亲人的思念;守望,是对儿女的牵挂;守望,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

我愿守望伴我一生!

(指导老师邹咏梅)

篇5:村口的乌桕树优美散文

现在村子里,很难再找到有明显历史传承的古迹和古老的旧式建筑了,唯一还带有岁月痕迹的便是村口的乌桕树。在地方志上查找地名时,也只剩下以此树命名的地名了。

老家的村子,在皖南的丘陵地区的一个小山冲里,山不高,树却很多,什么皂角树、黄栗树,可由于滥砍滥伐,现在是很难见到了。但有一株树龄在几百年以上的乌桕树,如果问具体有多少年,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但那足有一米多直径粗大苍老的树杆,和历经岁月的磨砺的年轮,却印证了它经过的岁月,像一位沧桑的老人,无论是刮风下雨,苍劲的树干,婷婷的华盖还是那般蓬蓬勃勃地向上生长着,始终忠实地守候在村口。村子里的红白喜事,村落的`兴旺衰败。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地故去,孩子们又一个个地长大成人。谁离开了家乡,谁在外面发迹了,衣锦还乡。谁家的姑娘与小伙子在身边谈情说爱;进村出村的人流,它都看在眼里,始终以一种淡泊从容的姿态,面对着身边的一切。每当春天来了,它巨大的枝桠,也焕发了青春,慢慢地就变得郁郁葱葱。夏天来了,那枝叶浓翠欲滴,像伞一般得撑起一方阴凉,引来村里的老人坐在树底下,摇着大芭蕉扇闲谈。孩子也在树阴下做着各种游戏,抓石子,打纸牌。女人则在它身边做针线活。秋天来了,它的枝叶先是黄了,过几天又红了,衬着蓝天白云,分外醒目。那满枝白花花的果子,看着就有一种丰收的景象。冬天来了,红叶飘谢,它遒劲的枝干,像长剑般刺破寒风……

村口的乌桕树,却又像一位友善的伙伴,陪伴我们一道成长。记得我小时候,总喜欢爬上高高的枝桠,摘果子、掏鸟蛋、捉迷藏。站上它高高枝桠的枝丛密叶间,村里的房屋、人都在自己的脚下,一览无余。看着家里烟囱里冒出的炊烟,有种特别温馨的感觉。还记得有一次,我在学校里做了错事,回到家里,看着母亲愠怒的脸,吓得我饭都没敢吃,就爬到村口的乌桕树粗大的枝桠密叶间藏起来了。到傍晚时分母亲还没见我回来,发动父亲、哥哥们到处找,而我躲在树上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

记得有年,我入伍参军离别故乡的那天,我已经走出很远,母亲还站在村口的乌桕树下,如一尊塑像,那棵高大的乌桕树正迎风摇曳,不知不觉中,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篇6:村口那座小桥散文

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六二年的夏天,一连几日的大雨,村里村外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到最后,村子外边的水也往村子里倒灌,全村人无可奈何,只好都冒雨跪在小桥上烧香,请老天爷大发慈悲,给全村人一条生路。也许是乡亲们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从小桥下面爬出一条黄色的小蛇,在乡亲们面前转了一圈,雨不再下,大水也竟然不在往村里流,真是神奇!人们说那是龙王显灵了,这是一座神桥。

说起脚下这这座小桥,已经有些年头了,这座桥的年龄连村里最年长的`老者也说不清楚,反正打自己记事起,就有了这座小桥。小桥使用青砖砌成,横亘东西,桥洞南北走向,下面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水沟。随着岁月的洗礼和冲刷,如今的小桥已经面目全非,残缺不全,桥两边的护墙已经消失,只留下坑洼不平的小桥,躺在那里。但是,人们仍然舍不得将桥拆掉重新修理,也许是为了那点怀念吧。

每到夏季雨水丰沛的日子,水就呼啸着,奔腾着,从南往北环流绕村北去。等到雨稍微一停,村里的大孩子们就带着草帽都跑到这里,站在桥上来看热闹。南面的芦苇湾里传出了大片青蛙的有节奏的鸣叫声,就像歌唱家大合唱一样。每到这个时候,雨天这是青蛙欢乐节日,他们能不高兴吗?

于是,自己和小伙伴们有事没事就来到小桥上玩耍,嬉戏,小桥给了我们太多的欢乐、幻想和希望。也给我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回忆。

那时候,还是在生产队的时节,每当下午放学后,自己就站在桥上,翘首等待收工回来的母亲。望着渐渐落下的太阳,心里是无尽的期盼,希望尽快看到母亲的身影。当看到母亲那肩扛劳动工具熟悉的身影时,自己内心别提有多么激动,立刻跑到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手,一股暖流立刻涌遍全身。那种心情到现在仍然感觉就像是做昨天的事情。

后来,随着自己年龄渐渐大一些,男孩子玩的天性就体现出来,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各种游戏,经常是玩到很晚才回家。这时,母亲就会站在小桥上呼唤着我的乳名。听到母亲着急和亲切的呼唤声,我就恋恋不舍的和伙伴们一起回家了。看到母亲责怪和关心的目光时,心里别提多温馨。

于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小桥留下了我许许多多的脚印,也留下了许许多多地感动。那是我当兵走的那天,母亲把我送到了村西小桥上。母亲对我是千叮咛,万嘱咐。一会儿嘱咐说注意多穿衣服,不要冻着,一会儿叮咛我,要吃饱,别饿着。当我要告别全家踏上征程时,母亲失声痛哭起来。当我走出很远时,看到母亲仍然站在小桥上朝我这边眺望着……

再后来,我退伍后在城里上班,每个月只能回家一次看望父母。每当我骑车来到离小村不远时,总会看到夕阳下,白发苍苍母亲,站在小桥上翘首以待望眼欲穿的等着我回家,依稀让我回想起小时候我等待母亲下工的样子。

记得有一次,那是一个秋末冬初的日子,当我回家时,半路上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赶紧用力蹬车往回赶。当我来到离村子不远时,我看到,母亲一个人站在小雨中,正朝这边眺望。我眼睛一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当来到母亲跟前时,母亲心疼地说道:“下着雨还回来,看你别冻着。”此时,泪水在我眼里差点淌出来。我激动地说道:“快回去吧,娘!”

篇7:散文《眺望童年》

“所有的成年人本来都是儿童,可惜很少有人记得这一点。”这句话是雷昂?维尔特说的,概括得很准确。我想我也不记得曾经的童年是什么样子的了,那么,让我跟着他后面,走进《小王子》的世界,看能否觅得一些影子。

作者六岁的时候,画过一幅蟒整体图和一幅蟒蛇剖面图,可没有人肯仔细欣赏。换做我,我也不会,女儿把她的漫画临摹本给我看时,我一般是只瞄二眼,假装很惊异:哇,画得这么漂亮!若她多问我两次哪张更好些,我的声音便会按捺不住一下提高八度:爱画就画,问这么多干嘛?罗哩罗嗦的!看,我就如此地没有耐心,跟《小王子》里的成人没有区别。可见,那位飞行员(其实是作者自己)遇到一眼就能看穿蟒蛇肚里藏着大象的小王子(还是作者自己)是多大的奇遇啊。

在朝夕相处的几天里,作者通过绵羊画儿渐渐了解到小王子和他的生活。小王子来自一颗小小的星球,星球上有三个火山口,永远长不高的猴面包树,和一枝娇艳美丽的玫瑰花儿。可玫瑰花老是以她乖戾任性的`撒娇去麻烦小王子,使小王子不胜其烦,这才决定离开家园去做星际旅行的。小王子很伤心。他带着悲愁的心情游历了相邻的六个星球,分别拜访了求人臣服的国王、贪慕虚荣的绅士、萎靡不振的酒鬼、唯利是图的商人、一丝不苟的点灯人和专事著作的地理学家。这些索然无味的成人,让小王子感到很失望,在地理学家的指引下,他来到了地球上。

“当我的朋友啊,我孤孤单单呀。”小王子站在一座高山之巅大声喊道,可回答他的只有凄凉的回音。我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曾在心里说过这样的话,是否每个人都曾在默默无言里寻找,因为,在拥有朋友之前,我们都和小王子一样,是那样的孤独,那样的茫然无所适。

文中的第二十一节是全书中我最喜欢的一节。小王子在沙漠边缘的苹果树下遇到漂亮的狐狸,交谈之下追问“温驯”是什么意思,狐狸说:“温驯意味着建立和谐关系。辟如说,对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小男孩,和成千上万的小男孩完全一样。我并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对你而言,我只是一只狐狸,和成千上万的狐狸没有两样。但是,如果你使我温驯了,我们两者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互相依存依恋。那么一来,对我而言,你就是这世上的唯一,而对你而言,我也就是这世上的唯一……”

这段话看似平常,实则蕴含着被大多数人所忽视的深刻哲理:人,不管优劣如何,整体来说,都是平凡的;爱,跟外在条件关系不大,它是两颗心灵共同缔结出的神奇之花。小王子听了,茅塞顿开。狐狸接着说:“我对这一切都感到腻味了,但如果你使得我温驯了,我的生活就会充满阳光,变得温暖。……一切将变得妙不可言。不如你驯养我吧?”看,写得太可爱了,他们说着说着话,就变成了好朋友。临别时,狐狸难过地哭了。小王子问:“你这不是得不偿失吗?”“我还是有收获的,因为,我从小麦的金黄色可以感受到美感了。”呵呵,原来美是这样产生的。延伸看来,是否一切艺术之美,都源于心中有爱或者有爱的欲求?

小王子继续往前走,他经过了车来车往的火车板道口,经过了卖生津解渴丸的商贩,这一路的见闻,他讲到飞机在沙漠上降落的第八天,已经全部讲完了。最后,他带着对那枝玫瑰花的牵挂,带着对飞行员的不舍,被银蛇带回了他原来的那颗星球。

小王子真回到了他的星球吗?当然没有,这只是个童话,所有的一切即是那样虚幻又是那样的真实。小王子被巨毒之蛇咬伤后必死无疑,寓意着童心的纯洁脆弱与珍贵。但小王子又没有死,他就非常难得地活在作者的心里和笔下,不信,你认真读几遍,相信一定能感受得到。

我边看边写,《小王子》终于被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回过头一想,忽然觉得作者更多是为大人写的。书中花了大量篇幅来描述成年人不明究竟的执著或麻木,比如六个小星球的主人,来往列车上的剩客等等,他们忘了奔波劳碌的初衷。其实我跟大多数人一样,以自以为是的所谓理智面对生活,永远围绕着生计忙碌,贫穷生忧愁,饱暖思那什么欲,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是的,没有什么了。就如狐狸说的,我们从商人手里购买东西,商人是永远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朋友的,所以我们没有朋友。而更重要的是,大多数人有个误解,以为生活的烦恼和痛苦来源于物质的匮乏,于是拼命赚钱,又节节攀比,没有尽头,烦恼也就没有尽头。这样的人生是灰色的人生,跟一棵树有什么区别?树还可以净化空气呢。

成人的思维是童心的杀手。童心,一种先天赋予的纯洁而智慧的心灵,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可惜对它有意识地爱护太少了,以至随着年龄的渐长而渐失。在历史上,很多的中外哲人都在研究人生的意义,如果人生真有与其它物体不同意义的话,我认为答案应该在童心里,那就是一个字:爱。

篇8:高一抒情散文 :眺望100字

我静静地眺望,

那弯弯的小路,

是否会通向母亲的田地?

坐在高大的石阶上,

我静静地眺望,

那耸立的桥梁,

是否会到达梦想的彼岸?

站在突起的石头上,

我静静地眺望,

那绚丽的彩虹,

是否会通向遥远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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