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瓦戈医生》的读书笔记

2024-05-06

《日瓦戈医生》的读书笔记(精选6篇)

篇1:《日瓦戈医生》的读书笔记

当我合上书,眼前晃动着的是日瓦戈捂着前胸摇摇晃晃地从闷热的电车上走下来,一头栽着地上死去了,拉拉在不远处。那个一生坎坷的女人最后失踪了,被送往了劳动营,可能就消失在了那里。还有远在天边的冬妮娅,痛不欲生的马琳娜,自杀了的帕沙……

我敬佩这个一生诚实正直,忠于自身信仰和满怀人道主义精神的医生,在那个动荡不安的纷乱时代,在种种苦难和厄运的残害下,日瓦戈仍然能坚守着自己的本心,坚定自己的信念,不曲意迎合时代风尚、追赶浪头,从他的身上我们能感受到他对人类精神自由的一种崇高的追求。但是,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理想化的精神追求,他的命运注定以悲剧结局。他既肯定革命的正义性,却又否定革命的暴力手段,他想逃避现实,走一条回避战争的中间道路,想寻找到精神上的世外桃源,却忘了:任何游离在社会之外、独善其身的做法都是行不通的。

《日瓦戈医生》这部解冻文学时期的长篇小说,因帕斯捷尔纳克凭借它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而更具有传奇色彩。故事的男主人公尤里·日瓦戈是一名医生,但是在他成为一名医生之前,更准确的说,是他的这一生,都过得非常之坎坷,有点生不逢时的有伤感。首先是被父亲抛弃,尔后失去母亲。长大后,才当医生、成了家不久,便被应征入伍,随后更是颠沛流离,认识了女友拉拉,经历了他认为最美好的爱情,经历过各种生离死别,最后在坐电车的时候,心脏病发,猝死于车上,终于完结了他痛苦的一生。

在我看来,日瓦戈医生更大程度上来讲,是死于一种孤立无援的孤独感。战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罪恶,是所有不幸发生的根源。革命,本来就是要流血的。到底一直以来被颂扬的十月革命,以及前后的一系列战争,带给俄罗斯人们是福多于祸,还是祸大于福呢?我不是政治学家,也不是历史研究者,无法从这一深层次去评论它。但是就我自己的观点,战争给人们带来的后果,我觉得这场战争对于俄罗斯当时的群众来说是一场灾难。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知识分子更是痛苦。

小说纪录了主人公尤里?日瓦戈颠沛流离,命途多舛的一生,充满了悲剧色彩。日瓦戈毫无疑问是个极为出色的人,作为一名医生,他善良,仁慈,救死扶伤,毫无偏见。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他关心祖国的命运,有责任心。可惜时代的动荡注定了个人的幸福难以实现,日戈瓦医生一生经历也就是那个时代寻求救赎之路的知识分子的命运的写照。

战争的残酷让日瓦戈痛恨暴力,流血,痛恨腐朽的沙皇统治。因此,十月革命胜利后,他为新政权的建立而欢呼欢呼雀跃,但事实上革命后的俄罗斯并不是那么美好,物资的严重不足,革命后的遗留问题使人民挣扎在生存的边缘。更可怕的是,动荡还远未终止,革命揭示了人性丑陋的一面,打着革命的名义实施的各种暴行,肆无忌惮的践踏人的价值。一直以来,我们习惯于背诵书本上十月革命诸多重要的历史意义,却忽略了对于当时的人民群众革命所带来的诸多负面影响。或许,我们该学会更为客观全面的审视这一段历史。

小说中日瓦戈先后经历过三段感情,在我看来,他与妻子托尼娅的爱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他与拉拉的爱情,是最纯粹,最真挚的。拉拉是日格瓦在精神上的共鸣者,寄托者,尽管由于时局的动荡与家庭的责任使他们最终分开,但在日瓦戈的心里,拉拉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他与玛琳娜的结合则是历经磨难后平淡如水的归宿。

篇2:《日瓦戈医生》的读书笔记

“马车夫载着戈尔东经过了许多被毁的村庄……在这些被战火夷平的村庄里,有如置身于寸草不生的沙漠中,从这一头可以一直望到那一头。那些劫后余生的老年妇女,每人都在自己的废墟中间搜挖着,翻拨着灰烬,不停地把一些东西收藏起来,似乎周围还是墙壁,所以外人看不见她们。

相对于对战争的抵制态度来说,就革命而言,日瓦戈医生持乐观的态度,“他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生活中的一切他都能得到,亲人都能找回来,都能和解,什么都能想到并表达出来。”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新政权并没有为他、为人们带来更好的生活,他甚至一度徘徊在濒死边缘。这也许就体现了他作为一个医生的天性,医者仁心,他对生活、生命所持的更是一种感性和善意,而不是一个知识分子应有的理性思维。但作者却不一样:“他们的凶残被视为阶级意识的奇迹,他们的野蛮行为被当成无产阶级的坚毅和革命本能的典范。”拉拉的丈夫――坚定的革命战士安季波夫,一个单纯又真诚的革命信徒,却在赢得了数次胜利后被划入了革命的清理对象,而最终走向了自我了断的悲剧。满腔热血值得歌颂的话,那盲目的热情也许就并不尽然了。急于求进可以毁掉一个人,更能够毁掉一个社会。社会的发展需要倾听每一个人的声音,而不是为了主旋律的乐谱,简单粗暴地划掉不和谐的某些音符。

总的来说,我觉得作品的主题并不在于反对,不是反对战争、反对革命,而是反思。无论是在和平岁月还是动荡年代,每一声音都值得去倾听,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少一些盲目,多一些思考,偏执的所谓信仰远比不上自由与救赎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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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3:《日瓦戈医生》的读书笔记

一、文学肖像

“肖像”一词起初运用于造型艺术,特别是绘画当中,后来这一词才应用到文学中,因此才有“文学肖像”这一术语的出现。俄罗斯文学中对于“文学肖像”这一术语存在各种定义,在《文学百科全书》中对文学肖像的定义如下 :“文学肖像——一种艺术描写手法,作者通过描写人物外貌,如身型,脸部,服装,行为,手势等来揭示作品中人物的性格特征并表现作者自身对人物的思想态度……当整部作品致力于描写单独的人物时,文学肖像就成为了一种特别的体裁”。[1]俄罗斯评论家Б. 加兰诺夫在自己的著作《肖像艺术》和《以词作画 :人、风景、事物》中虽然没有对“文学肖像”做出清晰的定义,但是他把“文学肖像”视为刻画人物外貌,并指出作者通过刻画人物肖像来表现作品中人物的内心世界。《简明文学百科全书》中表明 :“文学肖像——1)刻画人物外貌(脸部特征,身型,姿势,面部表情,手势,有时候也包括服装)作为一种描写手段 ;2)关于作家,艺术家,卓越的社会活动家等的记录性或回忆性的文章,这些文章建立于访谈或短篇回忆录的基础之上”。[2]在俄罗斯语文学博士В.С. 巴拉霍夫的著作《文学肖像 : 起源、诗学、体裁》中“文学肖像”被视为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在《文学术语及文学概念百科全书》中文学肖像被理解为“描写人物的外貌,首要描写人物的脸部,身型,服装和行为表现方式,主要运用于叙事作品中,用于抒情或戏剧作品中则有所限制”。[3]

从以上百科全书和专著中对“文学肖像”的定义可以看出,在俄罗斯学界“文学肖像”主要包括两层含义,一是刻画人物外貌,作为塑造人物形象的一种方法,二是作为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本文中运用的是“文学肖像”的第一层含义。

总的来说,刻画人物肖像主要有以下几种类型 :静态肖像描写,动态肖像描写,主导肖像描写和心理肖像描写。静态肖像描写是指对人物外貌的详细描述,通常静态肖像描写涵盖人物的外观的各个方面。一般而言,静态肖像描写给出了人物的第一印象并伴随着作者的解释,而随着情节的发展人物肖像还会有一些补充特征。这一种肖像描写我们经常在文学作品中见到。动态肖像描写与作品情节发展紧密相连,人物的行为是动态肖像描写的一种重要表现形式。苏联作家阿·托尔斯泰表明,在艺术作品中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变化着的,就人物肖像他曾经说过 :“绝不要用整整几十页的篇幅去描绘主人公的肖像,描绘他的面貌、他的身材,说他长得如何的漂亮,之后才让这个主人公去展开行动。这是一种不正确的方法……这是一种静态。主人公的肖像应该从运动本身,通过斗争,通过冲突,通过行动显现出来”。[4]主导肖像描写从属于动态肖像描写,它指的是作者注重描写人物外貌的某一细节,重复的细节描写是其重要特征。细节描写出现在不同的上下文中而显现出语意差异,能够更进一步揭示人物的性格特征。心理肖像描写则指的是显示出人物性格和内心世界的外貌特点描写,作者运用各种手法来诠释人物的内心世界。

至于文学肖像描写的方法则是多种多样的,可以从不同角度进行划分,总体上可以分为详细描写和简略描写,直接描写和间接描写,此外,作家还运用比喻、对比、夸张等手法描绘人物肖像。

文学肖像是解释人物性格特征的重要手段之一,作家通过刻画作品中的人物肖像反映出自己对人物的态度,向读者展示作品中人物的性格特征及内在精神。

二、拉拉的肖像描写

拉拉是小说《日瓦戈医生》中的女主人公,帕斯捷尔纳克笔下的拉拉具有“俄罗斯母亲”的形象。出生于社会底层的拉拉,年轻时由于受到科马罗夫斯基的诱惑而成为一个“堕落”的女人,后来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与科马罗夫斯基决裂并与安季波夫结婚,然而安季波夫怀疑拉拉对他的爱而抛弃了拉拉,最后拉拉与欣赏她的男主人公日瓦戈相爱,在这一过程中,拉拉不断完善自己,最终获得了升华。拉拉形象的成功塑造,离不开作者对其肖像的刻画。小说中拉拉的肖像描写占了很大篇幅,实际上小说中并没有具体刻画拉拉的肖像,除了拉拉第一次出现在读者面前的时候作者写道 :“虽然十六岁刚过,拉拉已经是个完全成熟的少女了。看上去像是十八岁或者更大一些。她头脑清晰,性格明快。她出落得非常标致。”[4]“她的动作总是无声无息而又和谐轻快,她身上的一切,包括那不易觉察的敏捷的动作、身材、嗓音、灰色的眼暗和亚麻色的头发,都相得益彰。”这也只是对拉拉的一个总体的轮廓勾勒。帕斯捷尔纳克更加注重对拉拉肖像的细节描写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剖析。

在小说中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作者对拉拉手部的描写。小说中多处涉及拉拉手部的描写。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认为手不只是依附在身体上,它是思想的延伸,必须将它‘领悟并转达’”。通过手部能够更好地感受人物的思想。

帕斯捷尔纳克在小说中多次描写拉拉把头伏在手上和以手支撑着头的动作。拉拉与科马罗夫斯基在一起后,他们一同参加一个假面舞会,舞会之后拉拉深夜回家,怕被妈妈发现她与科马洛夫斯基的关系,拉拉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拉拉坐在镜子前“把交叉的双手放在梳妆台上,把头伏在手上”,设想着被发现后的严重后果 ;日瓦戈在尤里亚金的图书馆中与拉拉重逢,日瓦戈在自己的位置上观察拉拉,拉拉在认真地阅读,她时而沉思,时而凝视远方,经过一番思考拉拉“把头倚在一只手上”,同时记上笔记 ;科马罗夫斯基拜访了拉拉在尤里亚金的住处之后,拉拉和日瓦戈讨论着以后的去处并且日瓦戈向拉拉表白,拉拉很激动,她“用手掌托着下巴”,微微撑起身子,张大嘴望着尤里·安德烈耶维奇”;日瓦戈带着拉拉再一次回到瓦雷金诺并在那里安顿好之后,他们进行了一次谈话,拉拉趴在桌上,“一只手撑着头”对日瓦戈说“你要时刻提醒我,我们到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一起。给我打气,别让我回心转意”。此时拉拉内心是动摇的、犹豫的、不坚定的,她一方面害怕自己所作的来到瓦雷金诺的决定后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现在居住的地方到处充斥着日瓦戈一家过往生活的气息,拉拉感到很痛苦。

每当出现这个动作都显示着拉拉的心理状态 :她在思考某件事情,她的内心很不平静。帕斯捷尔纳克选取了拉拉的这一细腻的动作并反复着墨,突出了拉拉的肖像特点和性格特征。

帕斯捷尔纳克还善于从侧面描写拉拉的肖像。当男主人公日瓦戈逃离游击队营地时,途中经过一株花揪树,这时日瓦戈想起了拉拉 :“它一半理在雪里,一半是上冻的树叶和浆果,两枝落满白雪的树枝伸向前方迎接他。他想起拉拉那两条滚圆的胳膊,便抓住树枝拉到自己跟前。花揪树仿佛有意识地回答他,把他从头到脚撒了一身白雪。”日瓦戈从游击队营地走回尤里亚金拉拉的住所,但是他没有见到拉拉,去理发店时又得到岳父和妻儿已经回莫斯科的消息,长途跋涉再加上一路上饥寒交迫,此时日瓦戈身心俱疲,他病倒了。病中拉拉出现了,并照顾着日瓦戈,日瓦戈感到无比幸福,小说中写道 :“不久前他在病中说胡话时,还责备过天空对他无动于衷,可整个辽阔的天空都降临到他的床榻上,还有女人的两条一直裸露到肩膀的雪白丰腴的胳膊向他伸过来。他快活得眼睛发黑,仿佛失去知觉,坠入极乐的深渊。他一生都在做事,永远忙碌,操持家务,看病,思考,研究,写作。停止活动、追求和思考,把这类劳动暂时交还给大自然,自己变成它那双迷人的手里的一件东西、一种构思或一部作品,那该有多好啊!那双慈悲的手正到处散播着美呢。”

这两段文字以日瓦戈的视角描写了拉拉的手部,文中用滚圆的、雪白丰腴的这些词修饰拉拉的手,俄罗斯文学传统中更喜欢用纤细,苍白等这类带有贵族气质的词来修饰,在《日瓦戈医生》中却不同。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拉拉是一个普通的、勤劳的、关心人的女性。同时,拉拉的手是仁慈的、迷人的以及散播着美的,这里已经不是单纯的描述拉拉的手了,而是以这些词来说明拉拉整个人了,拉拉笼罩在光芒之中,她高贵、圣洁,是美的化身。

除此之外,文中还从科马罗夫斯基的角度写道 :“她的心灵无比之美。她那两只手,像崇高的思维形象所能令人惊讶的那样,让人销魂。”日瓦戈去世后,拉拉出现在日瓦戈的葬礼上,她感到极度痛苦 :“她呆住了,好一会儿不说话,不思想,不哭泣,用整个身体,用头、胸、灵魂和像灵魂一样巨大的双手匍匐在棺材中,匍匐在鲜花和尸体上。”

帕斯捷尔纳克在小说里把拉拉的手比喻为崇高的思维形象和灵魂。Н. 巴甫洛维奇在其编纂的《诗意形象词典》中总结出俄罗斯文学作品中经常把手部比喻为植物、水流、宝石、火焰等具象事物。一般来说,把某一具体事物比喻成另一具体事物和把抽象事物比喻成具体事物是很常见的,把具体事物比喻为抽象事物的则很少。在小说《日瓦戈医生》中作者另辟蹊径,把拉拉的手比喻为心灵的、思维性的事物,读者能够感受到作者对拉拉的赞美语意,这进一步说明,在小说《日瓦戈医生》中拉拉的手就是其自身高尚品格的证明。

篇4:作为冷战小说的《日瓦戈医生》

在文化冷战中,《日瓦戈医生》是西方完胜的一场战役,由于弹药来自苏联内部,其战果或许比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动物农场》有过之而无不及。《日瓦戈医生》事件,从出版到作者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苏联一败涂地,欧美赢得了舆论,赢得了利益,也赢得了历史。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意识形态地覆天翻,这部小说成为控诉“十月革命”的暴力如何毁灭精英知识分子的代表作,并因作者被诺贝尔文学奖加冕而笼罩着超越时空的“世界名著”的光环—事实上,这种印象正是不折不扣的冷战产物,是这场战役胜负的延续,它雪藏了历史上失败者的声音,也掩盖了这部长篇小说艺术上的缺陷。

帕斯捷尔纳克完成《日瓦戈医生》后,无法在苏联出版,手稿被悄悄传递到意大利,一九五七年底出版,很快有了各种译本。一九五八年作者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遭到苏联官方的严酷迫害,被迫拒绝领奖,但他坚持留在祖国,不愿流亡—这大概就是我们对“日瓦戈事件”的通常印象吧。但如果仔细阅读帕斯捷尔纳克的传记,他的妻子季娜伊达、情人伊文斯卡娅等人的相关回忆,就会发现,事件的经过要复杂得多,苏联方面也并非毫无作为。

一九五五年底,帕斯捷尔纳克基本完成了《日瓦戈医生》,打印了几份后送往《旗》与《新世界》编辑部。他最初想必对出版这部小说抱有希望。一九五三年斯大林去世,一九五六年苏共二十大召开,社会环境在松动。在文学界,以爱伦堡一九五四年发表的小说《解冻》为标志,五十年代有所谓“解冻文学”的潮流。事实上,一九五四年,《旗》已经刊出了《日瓦戈医生》所附的部分诗歌,并向读者预告小说即将收官。

小说送到杂志社后,诗人迟迟没有收到回音。《新世界》的退稿信写于一九五六年九月(信件落款日期),由主编西蒙诺夫起草,费定等几位编委联署,否定了这部小说,但当时没有公开发表(一九五八年十月二十五日,帕斯捷尔纳克获得诺奖后两天,发表于《文学报》)。

在此之前(同年五月),莫斯科对外广播用意大利语报道了小说完成的消息,并称该书即将出版。这引起了意共党员安捷洛的兴趣,他也是意大利出版商费里蒂涅里的驻苏代理,他拜访了帕斯捷尔纳克,诗人把一份打印稿交给了他。也就是说,书稿是在《新世界》尚未给出正式答复的情况下外流的。

得知稿子给了外国人,诗人的妻子和情人都觉得不安。伊文斯卡娅找苏共中央文化部部长波利卡尔波夫商量。这位官员的意见是,《日瓦戈医生》必须先在苏联出版,再在国外面世。帕斯捷尔纳克应该设法从意大利人那里索回书稿。“我们必须追回书稿,万一有些章节我们不发表,而他们却发表了,那不太合适。”“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在国内决定小说的命运,并且为此做出一切努力。”(据伊文斯卡娅的回忆)他还建议诗人和国家文学出版社的社长谈一谈,并当即给出版社打了电话。

一九五七年一月,国家文学出版社与帕斯捷尔纳克签订了《日瓦戈医生》的出版合同,指定的责任编辑斯塔罗斯金“是帕斯捷尔纳克创作热烈而又细心的崇拜者”,他说:“我要让这部作品为俄罗斯人民增光。”(据伊文斯卡娅的回忆)双方着手商谈出版时间和修改意见。

一九五七年二月,国家文学出版社致信意大利出版商费里蒂涅里,要求对方在苏联九月推出俄文版之前,不要出意文版。费里蒂涅里回函做出承诺。

但是,《日瓦戈医生》的出版还是搁浅了。其原因,有人认为是苏联方面与费里蒂涅里交涉失败,未能索回书稿,甚至动用意共总书记陶里亚蒂做说客也遭到了拒绝—费里蒂涅里为出版这部书,退党了。当然也不排除对这部小说的否定意见占了上风,苏联当时处于变动时期,文学界的分歧和争论可以想见。而伊文斯卡娅认为:“在这件事情上犯有过失的与其说是他(帕斯捷尔纳克)的政敌,倒不如说是他的文学界对手,而首先是苏尔科夫(苏联作协负责人)之流怀有嫉妒心的人物。像党中央文化部长波利卡尔波夫这样一些真正的政治家却很想制止这日益激化的事态,希望小说能以稍微可以接受的文本在我国出版发行,并不愿意酿成一场丑闻……”

帕斯捷尔纳克被要求发一封电报给费里蒂涅里,阻止意大利文的出版。根据安捷洛的回忆,诗人对此发了脾气,不过,“最后,帕斯捷尔纳克相信,人家是不会相信电报的,而且也不可能阻止事情的发生……电报就这样发了出去”。

一九五七年十月,随苏联代表团访问意大利的苏尔科夫在米兰的记者招待会上表示,他获悉《日瓦戈医生》将违背作者的意愿出版。“冷战渗透到文学中来了。如果这就是西方所理解的艺术自由,那么我必须申明,对此我另有看法。”这位作协领导人的话表明,苏联官方已经明确把这部小说视为冷战的工具。

同年十一月,《日瓦戈医生》问世,先是意大利文本,随即是俄文本。在半年内差不多就出了十一种译本,两年内译成二十多种文字。在西方得到了大量的宣传,非常轰动。

诗人的妻子季娜伊达回忆这场出版竞争时说:“我们国内大家很气愤,认为这是叛卖行为,而对方所追求的主要目的则是大量赚钱和捞取政治资本。这形成一个很坏的局面。”不过,诗人并不这样看,“他对我说,一个作家活着就是要把自己的著作出版,而国内却把小说搁置了半年时间”(据季娜伊达的回忆)。

苏联和西方争夺的,首先是出版权。苏联官方愿在修改的前提下促成小说的出版,而且很清楚一旦流出的书稿在国外面世可能造成的被动局面,也曾全力索要流出的书稿。这一点,美国人同样明白。中情局的解密档案是这样描述的:“此书拥有巨大的宣传价值,原因不只在于其固有的信息和令人深思的本性,还在于它的发表环境:我们有机会让苏联公民思考其政府错在何处,因为公认最伟大的在世俄国作家所写的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竟然不能在他自己的国家,以他自己的语言,让他自己的同胞来阅读。”

一九五八年十月二十三日,帕斯捷尔纳克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诗人被迫拒绝领奖,事件持续发酵……大约在这一紧张时期,中情局局长杜勒斯在一次讲话中谈到了《日瓦戈医生》,并被汇报给赫鲁晓夫。有关人员从书中摘录了一些“反革命语录”,共三十五页,呈送苏共政治局委员。赫鲁晓夫后来在回忆录中承认,自己没有看过书,他对自己同意采用行政手段处理感到后悔。“我至今后悔当时没有把那部小说印出来。跟文艺工作者打交道,不能用警察的手段来下结论。如果当时把《日瓦戈医生》印成书,会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我相信,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然而历史是没有“如果”的,对帕斯捷尔纳克的批判愈演愈烈:开除出作协、大规模的舆论攻击、驱逐出境的威胁、诗人被迫放弃诺奖、发表违心的声明……苏联的批判和欧美的声援相互较劲,水涨船高。也许是出版过程中的博弈耗尽了耐心,也许是固有的文化领域粗暴政策,苏联方面采取了最愚蠢、最不明智的手段,使得脚本恰恰按照对手的期望顺利地演出。在文化冷战方面,美国及西方阵营战略的深远、战术的细致、目标之准确、用人之得当,苏联望尘莫及,简直像核武器和冷兵器的对峙。

《日瓦戈医生》是一部冷战小说,即使中情局之手没有暴露,这一点也是明摆着的。文化冷战中看不见的硝烟化作了它的光环,意识形态的需求砌成了它迈向经典的台阶。其实只要读一读就知道,《日瓦戈医生》跳跃、破碎,叙事视角的转换随意而凌乱,与它一向被标榜的“史诗气质”颇不相称。它不乏流光溢彩的片段,但总体上似乎尚未把握好长篇小说的叙事艺术。它是一部典型的知识分子小说,某些描写很有想象力,犹如摄影机一般极富视觉色彩,带来强烈的印象,但若论人物刻画的生动和深入,时代气息的复杂和悲剧性,它远不能与《静静的顿河》相比。

现代小说训练我们理解破碎、断裂的叙事,情节并非必须,连贯不算美德,但是就《日瓦戈医生》这样以革命和历史为标的的小说而言,如果人物缺乏内在逻辑,或其逻辑与小说的野心不相匹配,恐怕就成问题了—比如小说中拉拉的丈夫安季波夫(斯特列利尼科夫),这位作者着力刻画的红军军官,写得不连贯、不真实,而且相当肤浅。他在自杀前有一大段情圣般的表白,原来他上大学、读书、参军、革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对拉拉的爱啊……《新世界》杂志给帕斯捷尔纳克的退稿信中写道:“日瓦戈所谴责的一切在这个(对革命进行审判的)法庭上没有自己的辩护人。”的确,安季波夫这样的角色,怎能充当革命的“辩护人”呢?恐怕也没资格站上革命的审判席。他经历了“一战”,选择了红军,毁于国内战争的风暴,但是这位涂满革命的严酷迷彩的“枪决专家”,其实更像一名尚未走出青春期的少年维特,他所支撑的故事和理想,很不幸更接近一出爱情通俗剧而非时代悲剧。说到底,以爱情为源动力的“革命者”,最适合他们的土壤是好莱坞。

爱伦堡在回忆文章里说,帕斯捷尔纳克“能理解自己,有时也能理解某些接近他的人,但无论如何也不理解历史”,谈及《日瓦戈医生》则说:“小说中有一些极为出色的篇页—描写自然景色和爱情的篇页,但是作者用了过多的篇幅去描绘他不曾目睹、不曾耳闻的事物。书中还附了一些绝妙的诗,它们似乎着重指出了散文精神上的错误。”(《人·岁月·生活》)显然,《日瓦戈医生》在艺术层面并非毫无争议。《新世界》主编西蒙诺夫的看法和爱伦堡一致:全书最出色的部分—首先是作为附录的诗歌,“在俄罗斯文学史和世界文学史上,帕斯捷尔纳克都不是散文作家,而是二十世纪俄国最伟大的诗人之一”。

伟大诗人因长篇小说而享誉世界,依托于语言的诗歌毕竟不易领会,而意识形态这个家伙在哪儿都能领到签证。帕斯捷尔纳克用《日瓦戈医生》审判了革命。他相信:“谁也不能创造历史,它看不见,就像谁也看不见青草生长一样……革命是发挥积极作用的人、片面的狂热者和自我克制的天才所制造的。他们在几小时或者几天之内推翻旧制度。变革持续几周,最多几年,而以后几十年甚至几世纪都崇拜引起变革的局限的精神,像崇拜圣物一样。”

篇5:《日瓦戈医生》读书笔记

帕斯捷尔纳克曾在自己的诗里面这样说道。

从19革命、一次世界大战、二月革命、十月革命最后到新经济政策……《日瓦戈医生》里所涵盖的这一切经过,都穿梭在历史事件之间。而帕斯捷尔纳克想要表达的东西也远远不止那么一两个,而是在向讲述一个故事,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讲,当我们听完,如同穿越一般,因为医生的遭遇而叹息,为了医生和拉拉的爱情唏嘘不已,为了冬妮娅而或同情,或感动,帕斯捷尔纳克为我们展开一张历史蓝图时候,同时也给我们一个对于未来和爱情的期待,虽然表现的并不突出,但是我宁愿相信这些都是对现实生活中的一种希冀。

当医生在最后捂着前胸踉踉跄跄地在闷热的电车上离开人世,结束他这颠簸的一生,而拉拉在不远处――可怜的的女人最后被送往了劳动营,可能从此就消失在了劳动营里面。还有远在天边无法触手的冬妮娅……全剧终,而回看医生的一生,总是有着闪着光辉的地方――“但躲到瓦雷金诺去就意味着冬天钻进荒山野岭,没有储备的食品,没有力量,没有希望,疯狂中的疯狂。如果生活中除了疯狂外咱们一无所有,那就让咱们疯狂一下吧!”

“灵魂因为人类的苦难而受伤”。人类因为苦难而变坚强,却依然无法避免那些悲剧式的结尾。天各一方,似乎在最开始就已经有了预兆,书里面我们可以发现在俄罗斯的那个年代,因为战争革命而引发的个人命运的改变和个人在命运之中所遭遇的苦难,与我们所见到所听闻的在中国的悲惨命运一样值得我们深思,值得我们去低下头沉默。而当你把书读完,你会发现,虽然灾难发生,全国都跟着倒霉,但是,我们在悲痛中却依旧能看到那些闪着人性光辉的“日瓦戈医生们”,为了在那个年代生活下去,而为自己争取的自由和坦荡,那种坚定的心情,坦率的目光,那个年代,物质已没有用处,更多的是“靠着精神的力量”去努力支撑,而医生就展示了这样一种精神给我们,一个医生倒下了,但是“医生们”会重新站起来的!而日瓦戈医生只是其中一个代表而已。

“这条路,我们世人,原都以为没有。在唯物的世界里,也确实找不到。然而,藉着耶稣基督的死而复活,因着他替代了我们的罪和过犯,叫我们在与死亡、恐惧、绝望、忧虑的争战中得胜。”

或许这就是俄罗斯人民中不可战胜的灵魂,在战争中显得十分耀眼。

突然想到了鲁迅先生,想起了他的《伤逝》,想起了涓生和子君,想起鲁迅先生在《娜拉走后怎样》的演讲中已说过:“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后无路可走。”但是,即使无路可走,我们依旧会为自己找到一条生存之路,正如鲁迅先生之后也会自己说:“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篇6:《日瓦戈医生》读书笔记

小说纪录了主人公尤里?日瓦戈颠沛流离,命途多舛的一生,充满了悲剧色彩。日瓦戈毫无疑问是个极为出色的人,作为一名医生,他善良,仁慈,救死扶伤,毫无偏见。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他关心祖国的命运,有责任心。可惜时代的动荡注定了个人的幸福难以实现,日戈瓦医生一生经历也就是那个时代寻求救赎之路的知识分子的命运的写照。

战争的残酷让日瓦戈痛恨暴力,流血,痛恨腐朽的沙皇统治。因此,十月革命胜利后,他为新政权的建立而欢呼欢呼雀跃,但事实上革命后的俄罗斯并不是那么美好,物资的严重不足,革命后的遗留问题使人民挣扎在生存的边缘。更可怕的是,动荡还远未终止,革命揭示了人性丑陋的一面,打着革命的名义实施的各种暴行,肆无忌惮的践踏人的价值。一直以来,我们习惯于背诵书本上十月革命诸多重要的历史意义,却忽略了对于当时的人民群众革命所带来的诸多负面影响。或许,我们该学会更为客观全面的审视这一段历史。

小说中日瓦戈先后经历过三段感情,在我看来,他与妻子托尼娅的爱是青梅竹马,水到渠成;他与拉拉的爱情,是最纯粹,最真挚的。拉拉是日格瓦在精神上的共鸣者,寄托者,尽管由于时局的动荡与家庭的责任使他们最终分开,但在日瓦戈的心里,拉拉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而他与玛琳娜的结合则是历经磨难后平淡如水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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