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籍咏怀诗

2024-04-09

阮籍咏怀诗(通用8篇)

篇1:阮籍咏怀诗

阮籍《咏怀诗》

一、意旨遥深的诗人:阮籍

阮籍(210-263),字嗣宗,陈留尉氏(今属河南)人。时代状况:玄学。篡权。战乱。黑暗。

竹林七贤:怀县(今属河南省)的山涛、向秀,尉氏(属陈留郡,今属河南省)的阮籍、阮咸,铚(zhì)县(今属安徽省)的嵇康,沛国(今安徽宿县西北)的刘伶,还有林沂(yí)(今属山东省)的王戎。在“竹林七贤”中,山涛和王柔虽然很崇奉老庄的道家哲学,但也非常热心于名位利禄,所以,他们二人的生平在“竹林七贤”中比较富贵、显达,而不以文学著称,也没有留下很多好作品。

向秀、刘伶、阮咸虽然留下一些作品,但不算很多,只有向秀的《思旧赋》、刘伶的《酒德颂》等较为著称。

在七贤中,真正倜傥不群,富有个性,而且在文学上有较大成就的自然就是嵇康和阮籍了。这两个人的作品风格完全不同,阮籍的风格是寓意遥深,志气旷逸。前人评他们二人的诗说:“嵇诗清峻,软旨遥深。”意思是说嵇康的诗清新、峻切,阮籍的诗意旨遥远、深微,难以测知。

如果从诗歌的艺术价值来说,嵇康的诗虽然也写得很好,但是,写得过于直率了,缺乏含蓄,没有蕴藉;阮籍的诗虽有一份哀怨之意,但很有节制,很含蓄。所以阮籍的诗富于蕴藉、沉挚的意趣。因而,在竹林七贤之中,在“正始时代”的作家之中,阮籍的文学成就是第一位的。

阮籍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儿子。阮瑀“工于诗文、长于书札”,诗、文和书信都写得很好,曾担任过曹操的记室。

历史上记载:阮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喜怒不形于色”。这是因为他所处的魏晋之交的乱世,不如此不足以远祸全身。阮籍的性格,一方面他的生活非常放浪,秉赋有豪放的志意,不受一切外在的礼法的拘束。另一方面,他为了能够在衰乱之世委曲求全地保全自己,而在内心非常有节制。阮籍的诗之所以写的如此寓意遥深,他的为人之所以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正是因为他有两种相反的情感的缘故。

关于阮籍的为人,历史上记载说,他“内心淳至,以孝称,而疏于礼法”。虽然他外表上行为放浪,而内心却是非常淳厚、非常笃挚的,并且以孝顺著称。有一天,阮籍正和一位朋友下棋。这时,有人把他母亲死了的消息告诉他,他的朋友想要停止下棋,但他却对下棋的朋友说,请终此局。下完这盘棋,他就放声一恸,呕血数斗,而且“哀毁骨立,杖而后起”。

当时人们以吊丧为重,当中书令裴楷来吊祭阮籍母亲之丧时,阮籍散发箕踞,醉而直视。既不给裴楷答礼,也不哀哭。裴楷仍然尽他的吊丧之礼。当时有人问裴楷,既然阮籍没有给你答礼,你为什么还尽丧之礼呢?裴楷回答说,阮籍那样的人物是在礼法以外的,他可以像他那样行事;我们是一般的寻常人,是在礼法以内的,是应该遵守礼法的。此外,阮籍疏于礼法,他遇俗士则白眼沉默,遇知己就以青眼相对。嵇康的哥哥来见阮籍,他就以白眼相对;嵇康自己来见阮籍,就以青眼相对。

历史上还记载,阮籍“口不臧否人物”。当时有人故意与阮籍谈话,像当年谗毁嵇康的钟会,也非常忌恨阮籍。钟会当时任司隶校尉,他“数以时事问之”,多次让阮籍对当时正事进行评论,希望从阮籍的口中得到他对当时一些人物的批评作为把柄,然后再给阮籍加上一些罪名,而阮籍绝口不臧否人物,“皆以酣醉获免”。(司马昭替他的儿子司马炎向阮籍求为婚姻,要阮籍把他的女儿嫁给司马昭的儿子,阮籍知道司马昭的用意之后,便常常饮酒,一醉达60天之久,使司马昭没有机会谈及此事。)

历史上还记载,阮籍好读书,爱山水,常任意出游,“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返。”他喜欢读书,也喜欢游山玩水。他常常任意地驾上车出游,但不按着一般人所经过的路径走,而是任意而行,当走到途穷无路可走的时候,就恸哭着转回来。

历史上海记载,阮籍有一次登上了当年刘邦与项羽作战的广武山,当他目睹旧时楚汉相争的作战遗迹时,不禁叹息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他是在感叹在一个衰乱的时代,没有一个真正伟大的英雄人物能够拯拔、能够救济正处于水火涂炭之中的人民。他对时代危亡的慨叹和失望的悲哀之情,都在这两句话中深深地表现出来。

阮籍好老庄,然而他曾经屡次出仕,(比如他做过太尉蒋济的掾属,做过尚书郎,步兵校尉),是为什么呢?一方面,他有放浪不羁的一面,对当时的时代非常失望、不满,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一种委曲求全的苦心,能够节制自己。所以,他屡次出仕又屡次辞官,正好可以看出他内心矛盾挣扎的痛苦。

在七贤中,阮籍是内心最为矛盾、最为痛苦的一个人。因此,他常常“夜阑酒醒,难去忧畏,逶迤伴食,内惭神明。耿介与求生矛盾,旷达与良知互争,悲凉郁结,莫可告喻。对天咄咄,发为诗文”。老庄哲学的旷达与他良知上所忍受的悲苦互争,内心真是“悲凉郁结”,而这种痛苦又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所以就把内心的零乱、悲苦用诗文表现出来。

阮籍在政治上有雄心壮志,但他不满司马氏的所作所为,不愿依附司马氏,又怕遭祸而不敢公然反对。他崇尚老庄的自然无为,蔑弃礼法;对司马氏提倡儒家礼教的一套虚伪行径,深为反感。他有才能,有志向,但无法施展,所看见的是恐怖的屠杀和虚伪的礼法。哀伤、苦闷、恐惧、绝望包围了他。他写下了五言《咏怀诗》八十二首,充分表现了他那孤独苦闷的心情,同时隐隐约约地对时政和上流社会的丑恶现象进行了讽刺,忧生和愤世构成了他诗作的主题。他的诗语言比较质朴,不假雕饰,但因对许多丑恶现象不敢明言,隐约其辞,因此不少篇章的内容显得深晦难晓。他的诗在展示内心世界的丰富复杂性方面,在深入表现诗人的个性方面,堪与曹植的诗比美。

二、咏怀诗

阮籍咏怀诗共有82首。所谓“咏怀”,就是抒写怀抱的意思,内心之所感动的,内心之所思想的,都可以抒发出来。

阮籍的82首咏怀诗,不是作于一个时候,而是“因物因事,情动于衷而见于吟咏。内多忧时愤激之言,而出于隐喻象征,迂回吞吐,耐人寻味”。

前人的评价: 钟嵘《诗品》:“《咏怀》之作,可以陶性灵、发幽思。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洋洋乎会于风雅。”又说:“厥旨渊放,归趣难求”。指出阮籍的诗,言语字句所写的景物好像就在我们耳目之前一样,而它其中所蕴含的情意,其寄托像八荒一样的遥远,很难搞懂他的主旨是什么。

晋宋之交的诗人颜延年在他的《咏怀诗注》中说:“嗣宗身事乱朝,常恐罹谤遇祸,因兹发咏,故每有忧生之嗟。虽志在刺讥,而文多隐避。百代之下,难以情测。”

清代的陈沆在《阮籍诗笺(jiān)》的开头引用颜延年上面的那些话,接着说:“今案软公登临广武,啸傲苏门。远迹曹爽,洁身懿、师。其诗愤怀禅代,凭吊今古。盖仁人志士之发愤焉,岂直忧生之嗟而已哉。”陈沆说,阮籍的诗并不仅仅是颜延年所说的写人生的忧患艰难而已,而是仁人志士的作品,具有非常深远的含义。

三、夜中不能寐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表面意思是说,作者半夜睡不着,做起来弹琴而已。却蕴含着他内心的忧思烦乱,他那想要求得抒发,想要求得解脱、寄托的努力和挣扎都表现在其中了。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衿。” 帷:帐幔、帘幕。在这指窗帷。鉴:照

天上的明月照在这薄薄的窗帷之上。然而,阮籍所写的明月照在窗帷之上,还蕴含着他此时此刻内心的一种触发,内心的一份感动与哀伤。因为月亮这个意向,会引发诗人一份寂寞、惆怅、哀伤的感情。(举头望明月。“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玉阶怨》)

清:凄清

衿:衣服的前衿,正当胸怀的所在。

这里是说这时又有凄清、寒冷的夜风直吹到我的衿怀之内。这种寒冷,不仅仅是身体所感受到的寒冷而已,而且是他内心之中一份寒冷的感受。

“孤鸿号外野,朔鸟鸣北林。”

鸿:是雁中最大的一种。这种鸟飞得很高,飞得很远。鸿雁是常常成群结伴地飞翔,或者排成“一”字,或者排成“人”字。而有时会有一只失群的孤雁,它孤独地一个人,所以是孤鸿。

这一句表面上写他耳朵听到的孤鸿的号叫,其实是他内心的孤鸿的感觉。他说我听到那孤鸿在悲鸣,在哀号,在什么地方哀号呢?在辽远的旷野之上。

朔:指北方。朔鸟,就是指北方的鸟。然而“朔”还有“寒冷”的意思。冬天的北风就是朔风,朔风就是寒风。在这里,与其把它讲成北方的鸟,不如把它讲作寒鸟,是写在寒冷的冷风之中的寒鸟在悲鸣,在啼叫。在什么地方呢?在北方的树林之中。北方的树林是指寒冷的树林。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我在这个地方走来走去,将要看见什么,能见到什么呢?明月、清风、孤鸿、朔鸟。但他说,他什么也没看到。

难道“明月、清风、孤鸿、朔鸟”都被阮籍一笔抹杀了吗?不是。阮籍所说的不是这些,这些明月、清风、孤鸿、朔鸟所代表的是绝望,是幻灭,是悲哀,是寒冷,是孤独,他要挣扎着离开它们,然而,除了它们以外,他再也找不到什么了,没有一件事物能够给他带来温暖和安慰。所以,他在徘徊与彷徨之中再也寻觅不到任何一件事物了。

在魏晋如此危亡、衰乱之世,我能够希求、盼望些什么呢?所以“忧思独伤心”。他只有满怀忧愁、烦乱的一份情思,自己单独地伤心。而且,这一份伤心是无可告喻的。有谁能知道我的伤心,向谁倾诉我的伤心?

他身仕乱朝,常恐遭祸。他不敢把自己对时代的那一种黑暗、危亡的“愤怀禅代”的感觉向人诉说。只有“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了。

意象与抒情

四、嘉树下成蹊(xī)(其二)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

嘉树:是美好的树,凡是一切美好的树,都可以称它是嘉树。《史记·李将军列传》:“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这两句的意思是说,有一些美好的树,树的下面就自然会走出路来的,这些树就是东园的桃树和李树。这两句比喻美好繁盛的时代。

秋风吹飞藿(huî),零落从此始。

飞藿:“藿”是豆叶,即豆类的植物。“飞藿”是指零落的豆叶。——对比木本植物。

沈约解释这两句说:“风吹飞藿之时,盖桃李零落之日:华实既尽,柯叶又凋,无复一毫可悦。”

这两句是说,秋风吹在豆叶上,我们就感到万物零落从此就开始了。比喻凋零、衰败的时代。

前面四句,我讲的只是表面的意思。陈沆的《诗比兴笺》认为这四句诗是有一种比兴寓托的深意,陈沆说那是“司马懿尽录魏王公置于邺。嘉树零落,繁华憔悴,皆宗枝剪除之喻也”,意思是说这四句诗比喻曹魏的宗室之被司马氏所剪除。

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繁华:颜色美丽。

荆:一种落叶的灌木,它的茎是丛生的,大概有四五尺高,枝干很坚劲,古人常有人以荆木做手杖用。

堂:是一所房屋之中最中央的、最美好的、最高大的建筑。杞:枸杞。

这两句是说,人世之间本来就是如此,一些盛衰兴亡的转变都是如此:一切繁华的事物都会有一个憔悴的结果和下场。而厅堂之上就会长满荆、杞。生——死;聚——散。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

舍:舍弃

之:代词,指零落、憔悴而长满荆杞的地方。

西山:用典。是伯夷、叔齐当年隐居的地方。伯夷、叔齐是商纣时代孤竹国国君墨胎初的两个儿子。周武王灭了商纣之后,他们“义不食周粟”,饿死在首阳山。《史记·伯夷列传》说伯夷、叔齐临死之前作了一首歌:

其辞曰:“登彼西山兮,采其微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农、虞、夏忽焉没兮,我安适归矣?吁(xū)嗟徂(cú)兮,命之衰矣!”

趾:山脚。这两句是说,这样一个危亡、衰乱的时代,我要赶着我的马,鞭策着我的马,离开这个地方,到很远很远的西山去。

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

阮籍在魏晋之交的危乱之时,他有那种委曲求全地保全的悲哀和痛苦。有的时候,之之所以肯于委曲求全,还不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说自己果然就贪生畏死而就委曲求全了,有时不是的,而是为了对自己的亲属、家人的一份保护爱护之意,因为有的时候会因为自己而连累整个家族。

阮籍说,我有时想到我一身的安危都不能够自保,何况说我还要恋念、还要保护我的妻子儿女,我如何能够保全他们呢?像这样的危亡之世,有一天说不定就会有杀身之祸。

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凝霜:凝结的寒霜。被:遮盖

岁暮:一年最后的日子 已:毕,完 这两句说,那寒冷的严霜整个地把郊原四野的野草都覆盖的时候,有什么生物还能保全下去呢?一年就要过去了,那我只好说一切都完结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这里表现得非常绝望,同时,也表现了他在这个危亡、衰乱之时,那一份要苟且、委曲求全地求生的矛盾和悲哀。

其六 一日复一夕

一日复一夕,一夕复一朝。

每个人都是在白天黑夜的循环中度过的。在一天又一天的岁月累计中“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

颜色改平常,精神自损消。逐渐衰老,这是谁也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因为阮籍“身仕乱朝,常恐罹谤遇祸”,所以他的人生体验是时时刻刻焦躁不安的。

胸中怀汤火,变化故相招。万事无穷极,知谋苦不饶。因为他骄傲不屈的独立个性,在无法融入主流社会趋势敷衍的生存体验下,他的心如同开水烫一样痛苦:因为他不能逆来顺受的接受统治,他对压在头上的统治权力恐惧害怕,所以他的心常常如烈火烧一样的痛苦。因为时势险恶,变化无常,面对杀人如麻的统治者,他常常感觉自己的智慧谋略不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但恐须臾间,魂气随风飘。

只恐怕自己随时被杀,一命归阴。怕死是人的天性,人们总是千方百计企图保住自己的性命。阮籍也不例外。

终身履薄冰,谁知我心焦。

《诗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他终日战战兢兢的痛苦,别人是无法理解他的。本诗是阮籍生存体验的恐慌,但也涵括了人类共有的生命意识。人生的茫然包涵着无穷的感叹。每个人都在茫然中前行,每个人都有未知的焦虑;每个人都负荷着内在的任性欲望,每个人都有外在的压迫威胁,每个人都在忍受中艰难求生,这是一切个体生命无法逃避的天命,不管什么个性每天都得在负荷、承担、忍受的历程中度过,直到死而后已。

沈祖棻(fēn)《软嗣宗<咏怀>诗初论》: “然凡古之伟大诗人,其作品不仅反映时世之痛苦而已,亦或表见超时世之悲哀。盖自古人观之,人类以其短促与渺小之生命,而追求永恒与伟大之宇宙,自无法获得满意之答案,其结果终必陷入悲哀也。嗣宗于此,故深有体会。”

篇2:阮籍咏怀诗

炎光延万里。洪川荡湍濑。弯弓挂扶桑。长剑倚天外。泰山成砥砺。黄河为裳带。

视彼庄周子。荣枯何足赖。捐身弃中野。乌鸢作患害。岂若雄杰士。功名从此大。

三十九

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

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岂为全躯士。效命争战场。忠为百世荣。义使令名彰。

垂声谢后世。气节故有常。

四十

混元生两仪。四象运衡玑。萑詹佳拙。素月垂景辉。晷度有昭回。哀哉人命微。

飘若风尘逝。忽若庆云。修龄适余愿。光宠非己威。安期步天路。松子与世违。

焉得凌霄翼。飘u登云湄。嗟哉尼父志。何为居九夷。

四十一

天网弥四野。六翮掩不舒。随波纷纶客。泛泛若浮凫。生命无期度。朝夕有不虞。

列仙停修龄。养志在冲虚。飘u云日间。邈与世路殊。荣名非己宝。声色焉足娱。

采药无旋返。神仙志不符。逼此良可惑。令我久踌躇。

四十二

王业须良辅。建功俟英雄。元凯康哉美。多士颂声隆。阴阳有舛错。日月不当融。

天时有否泰。人事多盈冲。园绮q南岳。伯阳隐西戎。保身念道真。宠耀焉足崇。

人谁不善始。澳芸素手铡P菰丈鲜朗俊M蛟卮骨宸纭

四十三

鸿鹄相随飞。飞飞适荒裔。双翮临长风。须臾万里逝。朝餐琅实。夕宿丹山际。

抗身青云中。网罗孰能制。岂与乡曲士。携手共言誓。

四十四

俦物终始殊。修短各异方。琅生高山。芝英耀朱堂。荧荧桃李花。成蹊将夭伤。

焉敢希千术。三春表微光。自非凌风树。憔悴乌有常。

四十五

幽兰不可佩。朱草为谁荣。修竹隐山阴。射干临增城。葛延幽谷。绵绵瓜瓞生。

乐极消灵神。哀深伤人情。竟知忧无益。岂若归太清。

四十六

鸠飞桑榆。海鸟运天池。岂不识宏大。羽翼不相宜。招摇安可翔。不若栖树枝。

下集蓬艾间。上游园圃篱。但尔亦自足。用子为追随。

四十七

生命辰安在。忧戚涕沾襟。高鸟翔山冈。燕雀栖下林。青云蔽前庭。素琴凄我心。

崇山有鸣鹤。岂可相追寻。

四十八

鸣鸠嬉庭树。焦明游浮云。焉见孤翔鸟。翩翩无匹t。死生自然理。消散何缤纷。

四十九

步游三衢旁。惆怅念所思。岂为今朝见。恍惚诚有之。泽中生乔松。万世未可期。

高鸟摩天飞。凌云共游嬉。岂有孤行士。垂涕悲故时。

五十

清露为凝霜。华草成蒿莱。谁云君子贤。明达安可能。乘云招松乔。呼q永矣哉。

五十一

丹心失恩泽。重德丧所宜。善言焉可长。慈惠未易施。不见南飞燕。羽翼正差池。

高子怨新诗。三闾悼乖离。何为混沌氏。忽体貌隳。

五十二

十日出D谷。弭节驰万里。经天耀四海。忽潜蒙泛。谁言焱炎久。游没何行俟。

逝者岂长生。亦去荆与杞。千岁犹崇朝。一餐聊自已。是非得失间。焉足相讥理。

计利知术穷。哀情遽能止。

五十三

自然有成理。生死道无常。智巧万端出。大要不易方。如何夸匙印W魃怀骄肠。

乘轩驱良马。凭几向膏粱。被服纤罗衣。深榭设闲房。不见日夕华。翩翩飞路旁。

五十四

夸谈快愤懑。情慵发烦心。西北登不周。东南望邓林。旷野弥九州。崇山抗高岑。

一餐度万世。千岁再浮沈。谁云玉石同。泪下不可禁。

五十五

人言愿延年。延年欲焉之。黄鹄呼子安。千秋未可期。独坐山贾小b怆怀所思。

王子一何好。猗靡相携持。悦怿犹今辰。计校在一时。置此明朝事。日夕将见期。

五十六

贵贱在天命。穷达自有时。婉娈佞邪子。随利来相欺。孤思损惠施。但为谗夫蚩。

n_鸣云中。载飞靡所期。焉知倾侧士。一旦不可持。

五十七

惊风振四野。回云荫堂隅。床帷为谁设。几杖为谁扶。虽非明君子。岂暗桑与榆。

世有此聋聩。芒芒将焉如。翩翩从风飞。悠悠去故居。离麾玉山下。遗弃毁与誉。

五十八

危冠切浮云。长剑出天外。细故何足虑。高度跨一世。非子为我御。逍遥游荒裔。

顾谢西王母。吾将从此逝。岂与蓬户士。弹琴诵言誓。

五十九

河上有丈人。纬萧弃明珠。甘彼藜藿食。乐是蓬蒿庐。岂效缤纷子。良马骋轻舆。

朝生衢路旁。夕瘗横术隅。欢笑不终宴。a仰复欷[。鉴兹二三者。愤懑从此舒。

六十

儒者通六艺。立志不可干。违礼不为动。非法不肯言。渴饮清泉流。饥食找惑臁

岁时无以祀。衣服常苦寒。屣履咏南风。袍笑华轩。信道守诗书。义不受一餐。

烈烈褒贬辞。老氏用长叹。

六十一

少年学击剑。妙伎过曲城。英风截云霓。超世发奇声。挥剑临沙漠。饮马九野垧。

旗帜何翩翩。但闻金鼓鸣。军旅令人悲。烈烈有哀情。念我平常时。悔恨从此生。

六十二

平昼整衣冠。思见客与宾。宾客者谁子。忽若飞尘。裳衣佩云气。言语究灵神。

须臾相背弃。何时见斯人。

六十三

多虑令志散。寂寞使心忧。翱翔观陂泽。抚剑登轻舟。但愿长闲暇。后岁复来游。

六十四

朝出上东门。遥望首阳基。松柏郁森沉。鹂黄相与嬉。逍遥九曲间。徘徊欲何之。

念我平居时。郁然思妖姬。

六十五

王子十五年。游衍伊洛滨。朱颜茂春华。辩慧怀清真。焉见浮丘公。举手谢时人。

轻荡易恍惚。飘u弃其身。飞飞鸣且翔。挥翼且酸辛。

六十六

塞门不可出。海水焉可浮。朱明不相见。奄昧独无侯。持瓜思东陵。黄雀诚独羞。

失势在须臾。带剑上吾丘。悼彼桑林子。涕下自交流。假乘F渭间。鞍马去行游。

六十七

洪生资制度。被服正有常。尊卑设次序。事物齐纪纲。容饰整颜色。磬折执圭璋。

堂上置玄酒。室中盛稻粱。外厉贞素谈。户内灭芬芳。放口从衷出。复说道义方。

委曲周旋仪。姿态愁我肠。

六十八

北临干昧溪。西行游少任。遥顾望天津。骀荡乐我心。绮靡存亡门。一游不再寻。

傥遇晨风鸟。飞驾出南林。漭漾艄庵小:龊鏊粱囊。休息晏清都。超世又谁禁。

六十九

人知结交易。交友诚独难。险路多疑惑。明珠未可干。彼求飨太牢。我欲找徊汀

损益生怨毒。咄咄复何言。

七十

有悲则有情。无悲亦无思。苟非婴网罟。何必万里畿。翔风拂重霄。庆云招所。

灰心寄枯宅。曷顾人间姿。始得忘我难。焉知嘿自遗。

七十一

木槿荣丘墓。煌煌有光色。白日颓林中。翩翩零路侧。蟋蟀吟户牖。蟪蛄鸣荆棘。

蜉蝣玩三朝。采采修羽翼。衣裳为谁施。a仰自收拭。生命几何时。慷慨各努力。

七十二

修涂驰轩车。长川载轻舟。性命岂自然。势路有所由。高名令志惑。重利使心忧。

亲昵怀反侧。骨肉还相雠。更希毁珠玉。可用登遨游。

七十三

横术有奇士。黄骏服其箱。朝起瀛洲野。日夕宿明光。再抚四海外。羽翼自飞扬。

去置世上事。岂足愁我肠。一去长离绝。千岁复相望。

七十四

猗欤上世士。恬淡志安贫。季叶道陵迟。驰骛纷垢尘。子岂不类。杨歌谁肯殉。

栖栖非我偶。徨徨非己伦。咄嗟荣辱事。去来味道真。道真信可娱。清洁存精神。

巢由抗高节。从此适河滨。

七十五

梁东有芳草。一朝再三荣。色容艳姿美。光华耀倾城。岂为明哲士。妖蛊谄媚生。

轻薄在一时。安知百世名。路端便娟子。但恐日月倾。焉见冥灵木。悠悠竟无形。

七十六

秋驾安可学。东野穷路旁。纶深鱼渊潜。D设鸟高翔。泛泛乘轻舟。演漾靡所望。

吹嘘谁以益。江湖相捐忘。都冶难为颜。修容是我常。兹年在松乔。恍惚诚未央。

七十七

咄嗟行至老。oa常苦忧。临川羡洪波。同始异支流。百年何足言。但苦怨与雠。

雠怨者谁子。耳目还相羞。声色为胡越。人情自逼遒。招彼玄通士。去来归羡游。

七十八

昔有神仙士。乃处射山阿。乘云御飞龙。嘘q叽琼华。可闻不可见。慷慨叹咨嗟。

自伤非俦类。愁苦来相加。下学而上达。忽忽将如何。

七十九

林中有奇鸟。自言是凤凰。清朝饮醴泉。日夕栖山冈。高鸣彻九州。延颈望八荒。

适逢商风起。羽翼自摧藏。一去昆仑西。何时复回翔。但恨处非位。怆恨使心伤。

八十

出门望佳人。佳人岂在兹。三山招松乔。万世谁与期。存亡有长短。慷慨将焉知。

忽忽朝日颓。行行将何之。不见季秋草。摧折在今时。

八十一

昔有神仙者。羡门及松乔。q习九阳间。升遐叽云霄。人生乐长久。百年自言辽。

白日陨隅谷。一夕不再朝。岂若遗世物。登明遂飘u。

八十二

墓前荧荧者。木槿耀朱华。荣好未终朝。连飚陨其葩。岂若西山草。琅与丹禾。

篇3:阮籍咏怀诗

若论到阮籍《咏怀诗》中的忧患意识,就其产生而言,我们必须回到当时的政治历史中去查看一番。魏晋时代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动荡不安的一段历史,长期被黑暗与阴谋所笼罩着。公元294年,风云突变,司马懿发动了诛灭曹爽集团的军事政变,控制了曹魏政权。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实现登基大业,司马氏集团对异己势力进行了多次军事征讨和血腥屠杀。这样极端险恶的政治环境对人才的生存产生了极大的压抑和摧残。学术与政治开始变的不清不白、混为一谈,倘若一着踏错,便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甚至是株连九族。例如何晏、嵇康等人的被杀,都已经极为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恐怖政治。阮籍如同任何一个年轻的学子一般,读圣贤书,只为救国救民,也曾等高楼,有慨叹,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并且,阮籍在政治上本来是倾向于曹魏皇室,对司马氏集团怀有不满,然而,在当时那种危险的环境下,他的任何一种救国救民的思想和情怀都是难以实现的,因为,他首先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保住家人全族的性命,因而,阮籍的性情受到了一种扭曲的压抑,他的整个生命形态都是黯淡无光的。

《晋书·阮籍传》上曾经记载,阮籍性格豪放、无拘无束。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任情任性、不拘礼法、放浪形骸并且不关心世事的世外高人。殊不知,我们看得到的阮籍,恣意纵情,饮酒为乐,只是以这种狂生之态来掩盖内心无法见光的黑暗与苦闷,这种的掩饰与压抑对阮籍而言,才是最为痛苦的,也是他人生中最直接、最现实的矛盾体,也正是这种痛苦的现实,确定了《咏怀诗》中无法抹去的感情烙印。

二、忧世之情

《咏怀诗》本共八十二首,并非一时而作,而是阮籍一生零零散散的佳作,然而当这些诗歌被汇集在一处之时,其悲凉苦闷的基调还是很容易被作为读者的我们所感受到,诗中寄托的是诗人在那个黑暗混沌的时代中惶恐不安的心结,表达的是一种心灵无所依托的坠落感,一种对于生命深切的忧患之情。

现在,我就将《文选》中所收录的阮籍《咏怀诗》十七首以“忧患意识”为核心,分为“忧世”、“忧生”、“忧己”三类,首先,笔者要分析的是《咏怀诗》里阮籍的“忧世”之情。

根据《晋书·阮籍传》上的记载,因为天下大事多有动荡,“籍由是不与世事。”事实上,我们从《咏怀诗》中的不少诗句中都可以看得出来阮籍作为一个耿直之士对于天下民生的关怀。其中的有些诗句更是直接揭示了魏统治者的荒淫腐朽。

其八 :平生少年时,轻薄好弦歌。西游咸阳中,赵李相经过。娱乐未终结,白日忽蹉跎。(此处诗文的序号按照《文选》中的序号排列,下同。)

其十六 :北里多奇舞,濮上有微音。轻薄闲游子,俯仰乍浮沉。捷径从狭路,殷勉趣荒淫。

其十七 :三楚多秀士,朝云近荒淫。朱华振芬芳,高蔡相追寻。

根据《三国志·魏书》上的记载,齐王芳幸内宠,淫女色,终其一生只知道安乐享受,不理朝政,因而被司马景王(师)废黜。当时辅政的曹爽更是骄奢淫逸,而围绕其身边的何晏、邓飏等人,皆属于“三楚”人士,不过都是些浮华无实的纨绔子弟,他们投曹爽之所好,同他一道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后来由于他们的轻敌,被司马宣王(懿)算计,都惨遭杀身之祸,株连三族。知晓了这些历史背景,我们可以清楚地明白,诗中的“赵李”、“微音”、“奇舞”、“高蔡相追寻”“ 和朝云近荒淫”,应该是诗人借历史事实来影射当时魏国君臣腐化堕落的生活。这种积重难返的局势便已经注定了魏国衰亡的悲剧命运。

阮籍的父亲阮瑀是著名的“建安七子”之一,曾在曹操的帐下任司空军谋祭酒,管记室,仓曹掾属等职务。曹操对阮瑀十分的信任,阮瑀对曹操也是一片的忠心可鉴,同时他还是曹丕、曹植的诗友。因此我们可以推断,阮氏与曹氏的交情应是渊源颇深,难以切断。所以对于现在由曹爽等人辅政的魏宗室,阮籍既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心中所感必是一片悲凉,例如 :

其三 :嘉树下成蹊,东园桃与李。秋风吹飞藿,零落从此始。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

其十 :寒风振山冈,玄云起重阴。鸣雁飞南征,鹈鴃发哀音。素质游商声,凄怆伤我心。

其十二 :是时鹑火中,日月正相忘。朔风厉严寒,阴气下微爽。

诗中的“寒风”、“玄云”、“重阴”、“哀音”、“严寒”、“阴气”所渲染出来的阴冷、凄厉的环境正是当时社会氛围的真实写照,诗歌中飞禽走兽惊慌失措地哀嚎、逃窜的情景,恰恰暗喻了当时百姓心中惶惶不安,人人皆如惊弓之鸟的一种社会状况。

三、忧生之情

在强大的社会压力之下,阮籍的理想之心遭到了压抑,也失去了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时光匆匆,当自己渐趋衰老,鬓边华发渐生,诗人回首望向走过的道路,心中难免感到一种人生苦短的心情,这种心情的一个极为重要的表现便是他对于时间概念的极度敏感。

根据相关学者统计,《咏怀诗》中涉及时间的词句曾经反复出现,这八十二首《咏怀诗》中竟有大半以上含有“时间”词,而《文选》中所收录的十七首中也含有了许多代表性的“时间”词,其中“朝”2处,“暮”3处,“秋”3处,“春”1处,“一时”1处,其他还有“万世”、“千载”、“永世”等词语也多有出现。

纵观大量涉及“时间”的词语使用,它们大体表达了如下的心情 :

首先,诗人抒发了自己“时光催人老”的伤感之情。为了苟活于世,他终其一生都无所作为,回首遥望过去的时候,唯感到时光划过自己的脸颊,留下苍老的痕迹,如其五 :

天马出西北,由来从东道。春秋非有托,富贵焉常保。清露被皋兰,凝霜沾野草。朝为媚少年,夕暮成老丑。自非王子晋,谁能常美好。

其次,在那样的一个黑暗浑浊的时代里,阮籍不仅怀着一种“岁月不再”的悲怆,更是看透了世间的种种,在“求仁自得仁,岂复叹自嗟”(其六)自我宽慰中,他形成了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观。

例如其九 :昔闻东陵瓜 , 近在青门外。连畛距阡陌 , 子母相钩带。五色曜朝日 , 嘉宾四面会。膏火自煎熬 , 多财为患害。布衣可终身 , 宠禄岂足赖。

又如其十一 :丘墓蔽山冈,万代同一时。千秋万岁后,荣名安所之。

如果说,阮籍的“忧世”之情表达了他对于天下世事的一种难以磨灭的责任感的话,那么他的“忧生”则表现了他对于生命的热爱,对人生的留恋,所以,阮籍在社会与时代的重压之下,选择了以退为进,明哲保身的处世之道。

四、忧己之情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 ,“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阮籍恰恰将自己深埋在了这种境界里 , 面对那个黑暗浑浊的社会,他毫无办法,不得已只能以饮酒、嚎哭或者是写诗来宣泄自己内心的苦闷和伤感。《晋书·阮籍传》中描述他是“时率意独驾 , 不由径路 , 车迹所穷 , 辄痛哭而返。”这种“晨鸡鸣高树,命驾起旋归”(其七)的怪僻行为 , 正表明他内心有着深刻的苦闷,对于世情,对于生命,对于自己,他都有着无法释怀的心结。日本文艺学家厨川白村曾经说过 :“生命力受了压抑而生的苦闷懊恼乃是文艺的根底 , 而其表现法乃是广义的象征主义”, 这一结论也许无法具有普遍的意义 , 但是在阮籍这里非常适用 , 阮籍的八十二首《咏怀诗》正是他典型的一种苦闷象征,其中尤其地表现出了他对自己前途未卜的幻灭感与孤独感。例如,诗人写道 :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朔鸟鸣北林。徘徊将可见,忧思独伤心。(其一)

又如其十五 :独坐空堂上,谁可与欢者?出门临永路,不见行车马。登高望九州,悠悠分旷野。孤鸟西北飞,离兽东南下。日暮思亲友,晤言用自写。

篇4:阮籍《咏怀诗》的创作风格

一、博彩前人之长

钟嵘《诗品》评价阮籍的《咏怀诗》:“可以陶性灵,发幽思。”严延年认为阮籍的《咏怀诗》表情达意比较隐晦是因为他“怯言其志”;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道“唯嵇志清俊,阮旨遥深,故能标焉”。阮籍《咏怀诗》的艺术成就是建立在汉末流行的文人五言诗创作风气与艺术传统之上的,这是《咏怀诗》的第一重史诗背景,阮籍还同时汲取了《诗经》、《离骚》中的艺术传统,钟嵘称其“源出小雅”,陈祚明指其“自学离骚”。除此之外,他还在中国古代思想中的诗性想象中(例如:神话,老庄,辞赋)等其他的领域之中汲取精华。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学最重要的特点是文学自觉意识崛起,儒学的衰微使文学从经学的附庸之中挣脱出来,崇尚自由,追求艺术个性化,促成了文学的自觉。出现了像“建安七子”、“竹林七贤”的文学集团和“三曹”“王谢家族”的文学家族。同时彼时代将哲学融入诗人的创作之中,完全摆脱了民歌的影响。使阮籍的《咏怀诗》更加发人深思,使诗歌具有了更加广阔的视野,包含了更加深沉的内涵。建安文学有着相同的时代特征,作者关心时事,面向人生,志趣远大,作品则反映了汉末时期社会动乱,人民生活困苦,浓浓救世救民之心,受到推崇。以阮籍《咏怀诗》,嵇康散文为代表的正始文学,汲取了建安文学中慷慨悲凉之气与批判精神,同时受老庄思想的影响,对现实会持冲淡态度。其中阮籍的《咏怀诗》表现出对于黑暗政治统治的讽刺,因为当时处境危险,只能用曲折的方式来表现,流露出了韬晦遗世的消极反抗情绪。

二、矗立于正始文学之巅

正始时期,玄学盛行,以“王何”为代表,司,他们大多是玄学家,以庄老名理入诗,抒写玄虚直之志趣,

开两晋玄虚之风马氏专权,政治险恶,作家陷入极度苦闷之中。阮籍的《咏怀》组诗,用比兴手法,隐晦曲折的抒发感慨,批判现实,形成了与建安文学不同的风貌。刘勰说“正始明道,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从一个侧面批判了正始时期的玄学派,认为这是肤浅的,没有根基的。

阮籍的《咏怀诗》五言八十二首,四言十三首,五言尤为著名,同时,阮籍则完全摆脱了对民歌的模仿,把深刻的哲学观照方式引入诗歌中来,同时巧妙地将它与一系列艺术形象相结合,在表现手段上,它多用象征寓意,比兴的手法,形成若即若离、闪烁曲折的特点,诱导人们去反复体味,反复思索。这就是《文心雕龙》所说的“阮旨遥深”。而且,这种组诗的方式也被后世人么所重视沿用。陶潜的《饮酒》,陈子昂的《感遇》,李太白的《古风》这都是一路发展来的。在正始文学中,阮籍的《咏怀诗》与嵇康的散文是最具代表性的,若僅就诗歌而言,阮籍的《咏怀诗》在正始文学是首屈一指的,毋庸置疑,不可否认。

三、阮籍的个人情感和创作风格

阮籍的《咏怀诗》开中国文学史上政治抒情诗组诗的先河,对后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少年阮籍呼吸着建安积极进取的空气成长着,他修身习武,渴望将来能有一番大作为。在诗中,诗人描绘了他理想中的致仕环境:“王业须良辅,建功俟英雄。元凯康哉美,多士颂声隆。” “阴阳有舛错,日月不常融”,生活在不幸的时代,个人能有什么作为?家庭、朋友之情诚然是美好的,但黑暗的现实随时可以夺走它们,嵇康的离去,阮籍只能“驾牛北去,末路,穷途之哭”,愈加唤起人生的悲哀:“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从一个踌躇满志的少年到一个无能为力连朋友家人都无法保护的壮年,即可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他是抱着怎样的无奈,怎样的孤独感写下了这样的句子。“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作为哲学家的阮籍,他所感受到的是一种具有广阔历史意义的悲哀。所以,他在现实中找不到出路。诗人在早年追求的是一种流芳百世的功业,其入世之心是非常强烈的。然而在阮籍的后半生,他的思想却转向道家了。“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一飞冲青天,旷世不再鸣”是对现实的无能为力,是救世之心,报国之能不能得以实现的无奈之举,是在那样险要的政治

形势下为了保全亲人,保全朋友的无奈之举。

在阮籍看来,现实犹如一张大网,使人无处可逃;“天网弥四野,六翮掩不舒。”阮籍是特定时期的悲剧人物,历史唤醒了个性觉醒,促使人们以极大的热情去追求人格的尊严、生命的完美,追求真诚的道德、自由的生活,却并不给这种追求以实现的希望。然而阮籍的追求并不是没有意义的,阮籍的救世却不能九时的矛盾,就是与归隐的矛盾成就了《咏怀诗》,未在政坛夺目,却在诗坛独放光彩,得以流芳百世。

参考文献:

[1]袁行霈主编.中国文学史(四卷本)[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

[2](梁)锺嵘著,曹旭集注.诗品集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

[3]周振甫注.文心雕龙注释[M].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83.

篇5:阮籍“咏怀诗”的教学设计

云间有玄鹤,抗志扬哀声。一飞冲青天,旷世不再鸣。

岂与鹑`游,连翩戏中庭。

篇6:咏怀 阮籍 优秀教案

咏怀 阮籍 优秀教案

一、教学目的 1、了解阮籍及诗歌创作的时代背景。 2、体会诗歌表达的思想感情。 3、学习诗人借景抒情的表达技巧。 4、用“以意逆志”“知人论世的”观点分析诗歌,理解诗人情感。 5、学习通过多种途径表现诗人“忧思”的方法。 二、教学重点、难点: 1.重点:动静结合的手法;意象的选用,意境的营造。 2.难点:“忧思”的深意。 三、教学步骤: 一、导入 《滕王阁序》里我们学过这样的句子,“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阮籍嗜酒如命,常常喝得酩酊大醉,架车而行,路尽而返。那么他为什么如此“猖狂”呢?让我们一起走进阮籍的世界,走进他的《咏怀八十二十二首》(其一)…… 二、作家作品 1、生平、性格 阮籍,三国魏文学家、思想家。字嗣宗,陈留尉氏(今属河南)人。他的父亲阮r是著名的建安七子之一。当时,他与嵇康齐名为竹林七贤之一。 籍容貌环杰,志气宕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或闭门视书,累月不出;或登临山水,经日忘归。博览群籍,尤好庄、老。嗜酒能啸,善弹琴。当其得意,忘其形骸,时人多谓之痴。(《晋书阮籍传》) 籍早有济世志,属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焉。籍由是不与世事,遂酣饮为常。文帝(司马昭)初欲为武帝(司马炎)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晋书阮籍传》) 籍又能为青白眼,见礼俗之士,以白眼对之。及嵇喜来吊,籍作白眼,喜不怿而退。喜弟康闻之,乃备酒挟琴造焉,籍大悦,乃见青眼。(《晋书阮籍传》 2、创作 阮籍的代表作是《咏怀》诗八十二首。这些诗非一时一地而作,是总计平生所作诗,总题为“咏怀”。是诗抒感慨,发议论,写理想。 主要作品有《咏怀诗》82首,抒写内心的苦闷,揭露现实的黑暗,充满愤世疾俗之情,限于政治环境,《咏怀诗》大量运用比兴寄托,借古喻今的手法,诗旨遥深,隐晦曲折。阮籍继承了《诗经》、《楚辞》及建安文学的优良传统,对五言诗的发展颇有贡献。他的散文《大人先生传》,讽刺世俗庸人的虚伪和贪婪,文笔辛辣至极。辑有集13卷,已散佚。明人辑有《阮步兵集》,近人有黄节著《阮步兵咏怀诗注》。 阮籍是“正始之音”的代表。他的《咏怀》82首是十分有名的抒情组诗。其中有些诗反映了诗人在险恶的政治环境中,在种种醉态、狂态掩盖下的内心的无限孤独寂寞、痛苦忧愤。有些诗表现了诗人害怕政治风险,希冀避世远祸的思想面貌;有些诗借古讽今,寄托了对时政的抨击或感慨,表现了诗人对国事的关切;还有些诗嘲讽了矫揉造作的虚伪的礼法之士。总的来说,阮籍的《咏怀》诗以“忧思独伤心”为主要基调,具有强烈的抒情色彩。在艺术上多采用比兴、寄托、象征等手法,因而形成了一种“悲愤哀怨,隐晦曲折”的诗风。 三、诗歌鉴赏 1.教师范读诗歌。 六朝时期,五言诗的发展成为诗坛的主流。在正始时期最有成就的诗人,应推竹林七贤中的阮籍。阮籍有五言《咏怀诗》八十二首,抒写一生的志向、感触,这里选的是第一首,写夜中不寐,独自弹琴的情境。 咏怀八十二首(其一)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2.师问:请找出诗歌的诗眼? 生答:忧思 3.师问:诗人是如何表现他的忧思的? 生答:开头两句通过动作描写(夜晚失眠,起来弹琴),婉约表达了诗人心中的隐忧。三、四、五、六句通过“明月、清风、孤鸿、翔鸟”以动写静,渲染出一种凄清的意境,以清冷的自然景色为衬托来抒写内心的孤独和忧思。最后两句直抒胸臆,点破忧思、伤心。 4.师问:诗人为什么会如此伤心,如此忧思?(引导学生用知人论世的方法解答) 讨论:阮籍在政治上本有济世之志,曾登广武城,观楚、汉古战场,慨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当时明帝曹币淹觯由曹爽、司马懿夹辅曹芳,二人明争暗斗,政局十分险恶。曹爽曾召阮籍为参军,他托病辞官归里。正始十年(249),曹爽被司马懿所杀,司马氏独专朝政。公元254年,司马师废魏帝曹芳,立曹髦。公元260年,司马昭杀曹髦,立曹奂。死后,由其子司马炎代魏称帝,建立晋朝。阮籍就是处在司马氏与曹氏激烈斗争的政治漩涡之中。为了保全自己,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虚与周旋。生于乱世,阮籍常用醉酒的方法,在当时复杂的政治斗争中保全自己。司马氏杀戮异己,被株连者很多。阮籍本来在政治上倾向于曹魏皇室,对司马氏集团怀有不满,但同时又感到世事已不可为,于是他采取不涉是非、明哲保身的态度,或者闭门读书,或者登山临水,或者酣醉不醒,或者缄口不言。 不过在有些情况下,阮籍迫于司马氏的淫威,也不得不应酬敷衍。他接受司马氏授予的官职,先后做过司马氏父子三人的从事中郎,当过散骑常侍、步兵校尉等,因此后人称之为“阮步兵”。他还被迫为司马昭自封晋公、备九锡写过“劝进文”。因此,司马氏对他采取容忍态度,对他放浪佯狂、违背礼法的各种行为不加追究,最后得以终其天年。 钟会,官至司徒,是司马昭的重要谋士。此人是个投机钻营的卑鄙小人,阮籍一向深恶痛绝。他时常来阮籍家作家,以此来探听阮的虚实。阮则置酒相待,开怀痛饮,对政事不发一言,钟会只得怏怏而归。阮有一女,容貌秀丽,司马昭想纳为儿媳,几次托媒人登门求婚。于是天天沉醉于酒中,等提亲的人来,已见他烂醉如泥,不省人事了。这样一连六十多天,他都宿酒未醒。司马昭奈何不得,联姻之事,只得作罢…… 5.主题把握 这首诗写诗人深夜弹琴和孤独不安的忧思。 6.阮籍诗小结: ⑴阮籍的咏怀诗体现了正始文学最基本的特点,即深刻的理性思考和尖锐的人生悲哀。过去还从未有人把人生描述的如此孤独、悲凉。他的诗重在写心,从自己的心理感受揭露封建社会压迫人性、人权的本质。是另一种形式的愤世疾俗之情的发泄 ⑵阮籍的咏怀诗开创了中国文学史上政治抒情诗的先河,它摆脱了对乐府民歌的模仿,把深刻的哲理引入诗中,同时与一系列的艺术形象相结合,表现手法多用象征寓意,形成曲折幽隐的风格特点,使诗歌的内涵更为深厚。可以说,中国的诗歌到了阮籍的.咏怀诗,明显变得厚重了。 ⑶阮籍的咏怀诗首创了我国五言古体抒情组诗的体例。 四.正始文学 正始是魏废帝曹芳的年号(240-249),但习惯上所说的“正始文学”,还包括正始以后直到西晋立国(265)这一段时期的文学创作。这一时期的政治现实却极其严酷。从司马懿用政变手段诛杀曹爽而实际控制政权开始,到其子司马师、司马昭相续执政,十多年间,酝酿着一场朝代更替的巨变。他们大量杀戮异己分子,造成极为恐怖的政治气氛。“天下名士,少有全者”,许多著名文人死在这一场残酷的权力斗争中。 另一方面,司马氏集团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并为夺取政权制造舆论,又竭力提倡儒家礼法,造成严重的道德虚位现象。以清醒和理智的思维,面对恐怖和虚伪的现实,知识阶层的精神痛苦,也就显得尤其尖锐、深刻。 在这样的背景下,文学发生了重大变化。正式文人面对严酷的现实,很自然的发展了建安文学中表现“忧生之嗟”的一面,集中抒发了个人在外部力量强大压迫下的悲哀。 由于周围环境危机四伏,动辄得咎,也由于哲学思考的盛行,正始文人很少直接针对政治现状发表意见,而是避开现实,以哲学的眼光,从广延的时间和空间范围来观察事物,讨论问题。也可以说,他们把从现实生活中所得到的感受,推广为对整个人类社会生活和历史的思考。这就是正始文学呈现出浓厚的哲理色彩。 深刻的理性思考和尖锐的人生悲哀,构成了正始文学最基本的特点。 正始时期著名的文人,有所谓“正始名士”和“竹林名士”。前者代表人物是何晏、王弼、夏侯玄。他们主要成就在哲学方面。后者又称“竹林七贤”,指阮籍、嵇康、阮咸、山涛、向秀、王戎、刘伶七人。其中阮籍、嵇康的文学成就最高。 五.作业

篇7:阮籍咏怀诗

咏怀咏怀(八十二首之第十一首)

作者:阮籍朝代:魏晋 湛湛长江水,上有枫树林。

皋兰被径路,青骊逝VV。

远望令人悲,春气感我心。

三楚多秀士,朝云进荒淫。

朱华振芬芳,高蔡相追寻。

篇8:论阮籍《咏怀诗》的旨与情

一、忧愁伤心穷途之痛

李善《文选》注引颜延年曰:“说者:阮籍在晋文代常虑祸患, 故发此咏耳”, 又自注曰:“嗣宗身仕乱朝, 常恐罹谤遭祸, 因兹发咏, 故每有忧生之嗟。”陈沆曰:“其诗愤怀禅代, 凭古吊今, 盖仁人志士之发愤焉, 岂直忧生之嗟哉?”各人说法不同, 但若说阮籍在《咏怀诗》中抒发的主要是忧思愁苦的情意的话, 想必会少有反对意见。如其一:“夜中不能寐, 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 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 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 忧思独伤心。”《咏怀诗》发端之作, 以一种直达宇宙人心之本原的悲哀给《咏怀诗》定下基调。八十余首诗作中, 触目皆是“忧思”“伤心”“悲哀”“感慨”“咨嗟”“殷忧”“凄怆”, 而无此等字眼之处, 悲哀之情又每每更觉深邃。

(1) 虑祸患、恐罹谤。这种说法来自《咏怀诗》最早的评者颜延年、李善等人, 联系阮籍所处历史背景, 很容易得出这样的判断。人莫不有趋利避害的本性, 嗣宗不当例外, 他身处乱世, 一生谨慎, 发言玄远, 口不臧否人物, 这种行为最直接的动机当是避祸无疑。当然, 若仅有此境界, 只是庸碌之辈, 嗣宗岂拘于此?

(2) 志士之发愤。阮籍十一岁时, 汉禅于魏, 卒后两年, 魏禅于晋, 前次禅代年纪尚轻, 后次禅代又不及见, 若仅说“其诗愤怀禅代”, 似不太确切。但若说嗣宗有“志士之发愤”, 当为不易之词。阮籍少有济世志, 但天下多故, 名士少有全者, 济世之志不能实现, 又眼见朝野党派倾轧, 阴谋频发, 无处寄托, 遂有穷途之痛, 发为吟咏, 不亦宜哉?

(3) 升华之哀。阮籍所处时代的世事以及文化、思想等方面, 再加上阮籍特殊的人格特点, 诸多因素促成了一位对人生悲哀体验极深的诗人。阮籍《咏怀诗》所抒发的悲哀之情, 往往超越了所谓的忧虑祸患、愤慨世事的一己私情, 升华为普遍永恒之感情, 千百年后, 时移世易, 却仍具深刻之感发力量。

二、向往仙隐遗世高蹈

阮籍“博览群籍, 尤好老庄”, 其时又值“正始玄风”, 《咏怀诗》遂有很深的道家思想。然就《咏怀诗》来看, 其中所表达的思想意识与后世的清谈玄理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阮籍之所以吟咏神仙传说、隐者逸士, 多是借以消解内心的悲哀, 企图靠任诞、高蹈暂脱尘世的苦痛。“鸿鹄相随飞, 飞飞适荒裔。双翮临长风, 须臾万里逝。朝餐琅玕实, 夕宿丹山际。抗身青云中, 网罗孰能制?岂与乡曲士, 携手共言誓。” (其四十三) , 阮籍这样的诗, 描绘出一幅高举飘逸的出世之态。他常借助神仙、鸿鹄等形象, 表达对超越尘世网罗的追求和对人性自由的向往。面对“生死道无常”“天网弥四野”的世态, “生命无期度, 朝夕有不虞”的人生, 阮籍试图“驱马舍之去, 去上西山趾”“一飞冲青天, 旷世不再鸣”, 但这种愿望自然难以实现, “采药无旋返, 神仙志不符”“自伤非俦类, 愁苦来相加”, 反而更添苦闷。在随黄鹄而飞以追求自由、超脱的梦想破灭后, 诗人不得不发出“宁与燕雀翔”这样的感慨!不管是老子、庄子, 还是仙人、隐者, 都没有为阮籍创造出一个可以安顿人生的境界。

三、志在讥刺

李善《文选》注称阮诗“虽志在刺讥, 而文多隐避, 百代之下, 难以情测”, 后之注评者从五臣起, 便有不少人推测阮籍是站在曹魏的立场上反对司马氏的, 并以此为指导来附会阮诗的旨意。笔者以为, 在读解《咏怀诗》时, 应把握合理的度, 结合多方面的材料从宏观上来判断诗歌的意旨。《咏怀诗》中确实有不少讥刺:“洪生资制度, 被服正有常。尊卑设次序, 事物齐纪纲。容饰整颜色, 磬折执圭璋。堂上置玄酒, 室中盛稻粱。外厉贞素谈, 户内灭芬芳。放口从衷出, 复说道义方。委曲周旋仪, 姿态愁我肠。” (其六十七) 这是《咏怀诗》中唯一讽刺意旨明显的诗, 同于《大人先生传》中对“礼法之士”的讽刺, 但意旨虽明显, 内涵却并不简单。阮籍反名教、蔑礼俗的背后, 有深刻的社会、政治、思想背景。除此之外, 《咏怀诗》中还有数处写及“轻薄闲游子”“小人”“工言子”“倾侧士”等, 明显带有讽刺意味。联系历史, 阮籍所讥刺的这些人, 大概还是具体有所指的, 但若一一对号入座, 则只能是臆断了。其实, 《咏怀诗》中即使并无明显讽刺旨意的诗, 也可以看作是讽刺。阮籍对挣脱尘世、追求自由境界的追求, 对仙隐世界的描述, 对繁华忽憔悴的警戒, 不都是对世事、世人的讥刺吗?这种讽刺, 超越了对一己荣辱功利的胶着忧虑, 作者虽身处污浊的尘世之间, 与芸芸众生同受其苦难, 而又往往浮于云端, 洞察这世界的昏乱。所以, 《咏怀诗》亦是讽世之作, 如钟嵘所说, “可以陶性灵, 发幽思”“使人忘其鄙近, 自致远大”。

参考文献

[1] (魏) 阮籍.阮籍集校注[M].陈伯君校注.北京:中华书局, 2014.

上一篇:刮大白工程专用合同下一篇:卢秀才南台,卢秀才南台贾岛,卢秀才南台的意思,卢秀才南台赏析

本站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