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呼喊心情日记

2024-05-03

寂寥的呼喊心情日记(精选4篇)

篇1:寂寥的呼喊心情日记

寂寥的呼喊心情日记

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哭声,她的声音在颤抖,但是她却一直在强调自己的坚强与自信。偶尔又会听到另一个声音,转过头来才发觉是收音机忘关了。朋友一直劝我关掉手机以后再睡觉,可是我却偏偏没有那个习惯,我知道科学证明手机辐射大,对大脑损伤大,甚至减少寿命。但是对于我来说,关与不关都没什么。

每天听着米娜姐的节目入睡,知道停机的那一刻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每一位倾诉者向她倾诉时的画面,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她(他)们的忧伤或困扰,但内心深处总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伤痛。听着米娜姐可以不经沉思脱口而出的抚慰话语,我不禁暗生敬佩。

在我看来,她(他)们顶多是对着电话的另一端的人在倾诉,把自己的不快,把自己的伤痛在往外倒,似乎,让所有能听见她(他)们声音的人都可以为她(他)们分掉哪怕是万分之一的痛苦。表面上是在寻求建议,但当自己真正面临抉择的时候,别人的建议不见得会有多大的效果,因为一个人的决定权是在自己手中紧握着的。

一个安静的夜晚会有很多种不安静的交响曲。

每晚都能隐约的听到在颤抖的声音,就像昨天晚上听到一个女孩子说她的感情问题。明明自己声音就在颤抖,但是还是一直在强调自己以前的`自信和坚强,明明眼泪就要流出来了,还是强忍着。说她跟第一个男友分手的时候是多潇洒,多自信,可是到了跟第二个男友分手的现在,自己已经一两个月彻夜未眠,还看医生,吃药。无论多么自信,多么坚强,多么能干的女孩子也会有垮掉的那一刻的!!于是在每一个安静的夜晚,又多了一个奏响交响曲的人。

这些寂寥的呼喊,到最后又有多少能够得到彻底的抚慰呢?一切的一切,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抚平!那才是最好的疗伤药!再怎么样的伤痛,在时间的流逝下,也会一点一点的沉淀直至过滤直至消散!

篇2:寂寥的呼喊心情日记

劲舞里的世界很奇妙……

是她带给我不同的感觉……

现实中是感受不到的……

也许爱幻想的人,就喜欢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劲舞里……

偶 就是这样的人……

是因为有她……

好像我的另一个世界里有她在……

我会觉得生活很有意义,不会觉得空虚……

现实中的我很低调 不张扬……

每天过我平淡无奇的生活……

只有来到网络世界里我才会热情洋溢……

每天有时间就来上网……

很盼望QQ上有她在线……

跟她聊聊天……看看她……

跟我说句“老公,么么”……

我就很满足了……

3个月以前我们离了……

这次和你复婚……

我们还是以前的我们吗?……

那份爱……已经支离破碎……

对不起……

我说过我会等你……会珍惜最后的`机会……

但是……

我不得不放弃……

单恋的痛……傻傻的等待……

在一起又怎样?……

都是泪的痕迹……不愈的伤疤……

只想深深埋葬我对你的爱……

虽然不能再听你喊我老公……

但是爱你永不变……

只是不会再对你说:“我爱你!老婆”

aPoetryforyou:

风香引蝶花未落,水走浪来情停留。

篇3:寂寥的呼喊心情日记

一.孙母:温顺愚昧的母亲

《在细雨中呼喊》的主人公孙光林的亲生母亲, 在这里我们简称孙母。正如许许多多默默辛勤劳作、默默承受苦难的母亲一样, 这位母亲最大的特点就是温顺。这位生活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乡村的母亲, 她的温顺首先表现在她心甘情愿地成为家庭和丈夫的一件“工具”———劳动的工具、泄欲的工具和传宗接代的工具。她不仅每天要勤劳地在田间耕作, 而且还要温顺地满足丈夫随意的性要求, 生育更是她作为女人责无旁贷的任务之一。

孙母的温顺还突出体现在她对丈夫的态度上。她的丈夫孙广才是一名彻头彻尾的乡村无赖。他贪婪好色、残暴嚣张。当孙广才大模大样地出入何寡妇家时, 母亲没有表现出对丈夫的丝毫不满, 而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装作若无其事;当她与何寡妇打架, 被何寡妇骑在身上痛打后, 她也没有指责罪魁祸首的父亲, 而是向一个已经死去的儿子求救:“要是孙光明还活着, 她饶不了你。”母亲唯一的一次反抗是在她临死之际, 这个一生都沉默寡言的女人, 大声喊叫着、罗列着被丈夫偷运到寡妇家中的物件, 而这反抗是如此地无力。

可悲的是在男权社会中, 她的思维方式也被同化, 虽然生育了三个儿子, 但在长子为重的传统观念支配下, 她看重长子, 喜欢哥哥孙光平。二儿子孙光林则在很多时候被她忽略。小说中写到孙光林考取大学后, 母亲的表现:“在我临走的那些日子, 母亲总是不安地看着我哥哥, 她更希望的是我哥哥去上大学。她知道一旦大学毕业就能够成为城里人了。”[1]可见孙母既是男权社会的受害者, 又是一个不自觉的被同化者。

二.李秀英:病态的母亲

孙光林的养母李秀英是一个典型的病妇形象, 她脸色苍白、终日有气无力。小说描写了孙光林和她初次见面的场景, 首先是她居住的环境, 她的房间里有许多小凳子, 上面摆着众多的内衣内裤。她所做的就是移动凳子, 好让那些色彩纷呈的内衣始终沐浴着阳光。这一描写揭示了李秀英压抑的生活空间和乏味的生活状态。接着是她的外貌描写, 突出了她的眼睛和声音:“当她向我转过脸来, 我看到了一双大而空洞的眼睛”、“很细的声音, 像一根线穿过针眼一样穿过我的耳朵”。[2]这些描写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病”和李秀英的关系。

小说刻画李秀英这一人物主要是通过写她的“病”。小说写到她对于空气湿度的敏感。每天早晨“她从印着蓝花的布蚊帐里伸出一只手, 像是抚摸着什么东西似的抚摸着空气, 以此来检验这刚刚到来的一天是否有些潮湿”以及在那些阴雨连绵的日子, 她就会发烧不止,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小说还写到她对于风的惧怕:“李秀英是一个真正弱不禁风的女人, 她告诉我风是最坏的东西, 它把尘土、病菌, 以及难闻的气味吹来吹去, 让人死去。她把风说得那么可怕, 使我在童年的印象中, 风有着青面獠牙的模样, 在黑夜里爬上我的窗户把玻璃磨得沙沙乱响。”

三.冯玉青:屈辱的母亲

鲁鲁的母亲冯玉青是一个被侮辱的、被损害的母亲。曾经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子冯玉青不幸失身于乡村无赖王跃进, 这似乎是她不幸人生的开端。冯玉青在南门的最后一年里, 她的主要经历可以总结为两个字“屈辱”。从她当众执拗地抱着王跃进的腰要求他跟自己去医院检查开始, 她在南门的名誉就已经丧失殆尽。没想到, 当初占有了她身体的男人, 并不想为她负责, 还当众羞辱她, 之后王跃进还跟别的姑娘结了婚, 满怀屈辱的冯玉青则跟着一个货郎逃离开了这个让她充满耻辱的南门。

再次回到故乡的冯玉青领回了五岁的儿子鲁鲁。这次她仍然没有逃脱屈辱的命运, 而且堕落得更深了。为了维持母子两人的生计, 冯玉青白天洗刷塑料薄膜, 晚上开始操持着皮肉生意。饱受屈辱的冯玉青在外貌上也发生了变化, 借由主人公孙光林的眼睛描述了一变化“这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了她遭受岁月摧残的脸。脸上的皱纹已经清晰可见, 她丧失了青春激情的目光看到我时, 就像灰暗的尘土向我漂浮而来”。最后冯玉青和客人交易时被警察抓住送往七桥监狱劳教, 儿子鲁鲁则成为了流浪儿。

四.共性:灰暗的母亲群像

虽然《在细雨中呼喊》的母亲形象各有特点, 但她们也有共性。首先她们都是家庭中弱势的一方, 是受虐的对象, 是苦难的承受者。苦难是余华小说中的一个重要主题, 研究者富华曾指出余华所叙述的苦难有两个层面上的涵义:“人性之恶”———人物的现实层面上的“生存 (命运) 之难”和“人世之厄”———人物的生命体验层面上的“存在 (灵魂) 之苦”[3]。孙母的勤劳、温顺、坚忍、逆来顺受是七十年代农村家庭妇女的缩影。她可以强忍着产后的虚弱和剧烈的疼痛, 给在田间干活的丈夫送饭, 但换来的却是丈夫的不满的怒吼。她的善良沉默换来的是丈夫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直到自己孤独地死去;苍白虚弱的李秀英不仅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忍受强壮丈夫的“同房”要求, “每隔几天我上床睡觉后, 便会听到李秀英的哀求和呻吟之声。”最终李秀英的丈夫因欲壑难填而另寻新欢;而冯玉青则一直饱受男人伤害, 先是被无赖王跃进欺负, 后来又被货郎抛弃。最后她彻底沦为男性的玩物。

其次, 对于自己的孩子, 她们的母性被压抑, 无力给予更多的保护与爱。当儿子孙光平的第一门亲事被父亲荒唐地破坏后, 孙母的表现就是“坐在厨房的灶头, 用围裙偷偷擦了一天的眼泪”, 当儿子们遭受父亲的暴力时, 她无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免于悲惨的命运;穿一件潮湿内衣就会发烧的李秀英, 对于养子孙光林的照顾与爱是极其有限的, 她五年间只出过一次家门, 更多的时候是在床上躺着。在丈夫王立强死后, 李秀英独自回了娘家, 抛弃了养子孙光林;生活艰难的冯玉青经常粗暴对待儿子鲁鲁, 斥骂追打是家常便饭。最后冯玉青因为卖淫被抓, 鲁鲁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成了流浪儿。

五.《在细雨中呼喊》母亲形象的意义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中的母亲形象书写, 反映了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农村和乡镇不同生活环境下女性的命运, 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女性实际的生存状态。她们的人生命运虽然各不相同, 但都笼罩在男权社会的阴影之下, 在社会生产、道德价值和日常生活中仍然处于弱势的地位, 可以说, “《在细雨中呼喊》所表达的就是令人恐惧的非理性的世界”[4]这个非理性的, 令人恐惧的世界在作者所描绘的母亲形象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其次, 余华小说中的这些母亲形象还反映了女性自身固有的缺陷。纵观《在细雨中呼喊》中的孙母、李秀英、冯玉青, 她们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自身主体意识的缺失或压抑。女性主体意识是指“女性能够自觉地意识并履行自己的历史使命、社会责任、人生义务。又清醒地知道自身的特点, 并以独特的方式参与对社会生活的改造, 肯定和实现自己的需要与价值”[5]。而余华笔下的母亲们则在生活等各个层面无意识地以男子 (丈夫) 为中心, 自己或者局限家庭的生活空间, 或者局限于母亲、妻子这样的附属性角色, 缺乏对自我的认识, 在潜意识里服从于男性或者一个高于自身主体的“他者”, 而只是很温顺般地依从于“他者”给自己的命运安排。她们当面对现实困境的时候, 都缺乏改变现实的主观意愿与能动能力, 而只是默默地、被动地承受着社会、他人给自己的压迫和伤害。这样的母亲形象充满了悲剧意蕴, 令人深思, 发人警醒。

参考文献

[1]余华.在细雨中呼喊[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1.

[2]余华.在细雨中呼喊[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1.

[3]富华.人性之恶与人世之厄——余华小说中的苦难叙述[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2 (5) .

[4]王学谦.恐惧:人生、世界的黑色体验[J].名作欣赏, 2007 (5) .

篇4:成长的寂寥

关键词:宫本辉 《泥河》 死亡 友谊

宫本辉1977年发表的《泥河》是他的首部作品,他因此而获得当年的太宰治奖。1978年,他以《莹川》荣膺芥川龙之奖。《泥河》《莹川》和不久后创作的《道顿堀川》一起,被称为“川的三部曲”,并都在八十年代被搬上银幕。在《泥河》中,宫本辉通过叙述一个八岁少年,在短暂夏季的遭际,穿插死亡与生命的对立、重现,细致地描绘了一个少年的心路历程。

一、三次与死亡有关的经验

宫本辉的作品始终萦绕着一种宁静而淡漠的疏离感。这种疏离如同受过禅宗佛教影响那般,对于生和死的变幻叙述,都能以沉重凝持的笔调,没有阻碍地平静书写。在《泥河》中,关于死亡的叙述一共出现了三处。

第一处在小说开篇,开柳食堂面店的信雄家,坐着一个和信雄的父亲晋平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他是开着运货马车的人,在店家里休息。休息后要上路,因为过桥时坡度过大,货物太沉重,马无法爬上去,忙乱中,这个人被自己的马踩死了。八岁的信雄目睹了这一切。仿佛是一瞬的事,在店里闲谈时,这男子甚至提到了战争中自己濒死的经历,亦提及马上就要换一辆二手货车了,然而命运的车轮是如此无常,片刻之后,这个人的生命之火已经熄灭。

八岁的孩童,或许还来不及深刻体悟死亡的意义,信雄只是出神地望着雨中窗外的桥,在那儿他看到一个少年伫立的身影。他出门走近少年,发觉了这个人想要偷去死去男子的铁屑,于是搭话制止。说话间,他们突然发现河中出现了一条淡墨色的大鲤鱼,“事实上,鲤鱼的长度大约有信雄的身高那么长,一片一片的鱼鳞边缘还镶着滚着淡红的线,圆滚滚的躯体下方似乎还放射出某种妖异的光芒。”[1](P14)带着一些浪漫天真的幻想,信雄与喜一因为突然出现的鲤鱼精而结缘。喜一和姐姐银子住在船上,他们的父亲在战争中受伤去世,他们的母亲为了养家,成为了妓女,两个孩子已经明白了母亲在做什么事情。而和喜一同年的信雄对这种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情并不明了,一段友谊慢慢展开,也终于在信雄突然撞破事情真相时,悲伤地结束了。此时,赶货人的死成为故事的开关,成全了喜一和信雄的相识。

第二处“死亡”的出现,发生在采沙蚕为生的、年过七十的孤寡老人身上。那天,河面上铺满了光辉,信雄一早醒来,百无聊赖地眺望在船上捕沙蚕的老人。信雄回头看看正在睡觉的父亲晋平,再度回首眺望河面时,突然发现老人不见了。只有老人的渔船在微微晃动。信雄告诉了晋平,报案后,却在河中无论如何都打捞不出老人的尸体。信雄被传唤去做笔录,因为没有看见老爷爷失踪的瞬间,推测说老人或许是被鲤鱼精吃掉了。警察无奈地放他们回家。信雄的父亲提到了搬往新潟,想做一些“更有干劲的事”。“我也曾经死过一次,那个马车叔叔死的那一天,真的就在那一天,我的身体宛如被绞干了一般。”晋平对八岁的儿子讲述着自己经历的死亡。晋平随后提起战争时期,除他自己之外,那个唯一没战死的同伴村冈。村冈经历了枪林弹雨,九死一生地终于回国复原后,却坠崖而死。更让晋平唏嘘世事无常。战后两年,有神风特攻队的青年,为了战败一事而在街上乱砍。晋平持着反战的态度:“‘傻瓜,对那些只凭着一张明信片就和妻儿硬生生分离、赶往部队报到的家伙们,这不是胜利或失败,这只是生或死的问题啊!”随后,晋平的话引出了整篇小说隐藏的生命哲学——“小雄,一定要拼命活下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如自己所愿……”[2](P35)

鉴于人生中那未可知的存在的诱惑,八岁的信雄“心中激起异常寂寥的回响。”此时,马车男子,山下丸号上的老爷爷,以及父亲在听说他和喜一交了朋友以后让他晚上不要去船上的叮嘱,一切“就像纠结不清的线头盘绕在信雄原本思绪单纯的心上。”八岁的少年在一个夏天遇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无忧的童年在蒙昧中逐渐受到命运里自觉意识的叨扰。“这种氛围及审美效果的产生根本上来自于作家在一个寻常故事的叙述中,突然地切入一个次要人物的死,从而影响波及到其它人物,尤其是主人公的性格、命运,并造成这些人物对自身命运的某种预感, 再进而导致读者对于自己人生的某种深深的感悟、慨叹以及思考。”[3]虽然萦绕在悲哀的死亡氛围里,但父亲晋平那种“要拼命活下去”的态度,那种刚强的乐观,在无形中支撑起了可能会遭遇变故不幸的家。

第三处的“死亡”,是一只雏鸟的尸体。“凡是掉落在路旁会发光的东西或是突然引起兴致的物品,信雄一律塞在口袋里,之后随即忘记自己曾经捡起什么东西。”[4](P44)信雄和喜一发现了满身泥巴的雏鸽,此时,随着两人的深入交往,信雄已触碰到了一种秘密的边缘。当他去船上找喜一玩耍时,只有他们的母亲在船上。“房间内总觉得弥漫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香味,一股细密的汗水与她体内悄然释放出的倦意混合而成、娇媚女性特有的气息。信雄自己没想太多,但这股气息中潜藏的某种痛楚却弄得他喘不过气。刹那之间,信雄再也静不下心来。同时,心中又升起一种渴望,希望就这样一直坐在这位母亲的身旁。”[5](P46)在这里,作为吉普赛女郎的“母亲”身份,有微妙的形象,一方面是长者,有着母亲慈爱、纯洁的身份。另一方面则是作为女性,作为柔媚的女人带来的诱惑,她在不经意间唤醒了信雄的性意识。此后不久,信雄几乎每天都去船屋,“他并不是为了来和喜一、银子玩,而是为了能待在那苍白瘦弱、易流汗的母亲身旁。除了没去想那股以无形力量诱惑着自己的奇妙香味究竟是什么之外,就连自己心境的转变,信雄也未觉察到。”[6](P52)而在当时,当有男人来找喜一母亲时,信雄落荒而逃,在码头的栏杆上等待喜一。喜一提着水桶,见面时两人一起回到船边。信雄已经体会到了喜一觑到了船内除母亲还有他人,他故意在倒水时发出很大的声响,此刻信雄却已经体会到了喜一在掩盖着什么的心灵。通过极其细微的心理对照,宫本辉把生活里幽微难言的心境,以细腻的手法,静静地讲述。而其中,关于成长的叙述,则体现了温柔的善意。

两人过桥时看到一只受伤的雏鸽,想要送回去,踌躇中,被富人丰田家的两个兄弟看到并讨要。喜一抱着鸟儿想要逃走,却被二人边辱骂是吉普赛女郎的孩子边被击打。三个人打了起来,喜一被狠狠打了一顿,于是他向后一退,“突然将手伸至两兄弟面前,而后用力一捏手掌中的雏鸟”。吓呆了的丰田兄弟跑掉了。信雄捡起雏鸟的尸体,本想抛向河中,他看到黑暗中,泡沫包裹的喜一母亲的船屋,想到她坐在梳妆台前的瘦弱身躯和不可思议的香味。信雄哭了。他看着喜一满脸的鲜血哭个不停。信雄并没有受伤,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不是对朋友喜一被欺负的悲哀,也不为了喜一把雏鸟弄死,“而是种原因不明且无处安身般的深深悲哀在体内流窜。”他把雏鸟放入口袋,独自回家。晚上时,被母亲贞子发现了袋中的小鸽子,被训斥了一顿。信雄想起阿喜,他感到阿喜的神情里“一团冷焰在瞬间燃起”。他去向船屋,船上的一家人依旧在黄色灯光的照耀中。

这次关于死亡的雏鸟尸体事件,信雄再一次感受到了朋友喜一身份的特殊和心情的不安。首次出现类似的情形,是他邀请喜一到面店做客。一群男人看到喜一后的调侃使喜一怒气冲冲,当时信雄并不明白那群男人语言的含义,他憎恨那些人,想赖皮地缠着父亲表演戏法使喜一开心。而此次面对被痛打的喜一,他率先哭泣,却并不仅仅是为了喜一。他意识到喜一母亲身份的特殊并被吸引,开始以朋友以外的暧昧眼光打量那艘无所依傍的船屋,说是原因不明的悲哀,倒不如看做面对性意识的觉醒时,忐忑的无奈以及对世事苍凉,人生平朴且充满苦痛的无措。少年信雄敏感的心灵已在慢慢的变化中成长。

二、友谊的丧失

信雄与喜一的决裂,是在天神祭期间。信雄妈妈贞子的哮喘病发作的愈发厉害,晋平想搬家,贞子不舍在这边的面店,二人发生了争执,家中乱成一团。信雄去喜一家,发现银子蹲在厨房后面,两手埋在米中。“冬天的时候,只有米是温暖的。……将手放进装满米的米柜中暖手,那是最幸福的时刻……我妈妈常常这么说。”自从去信雄家做客以后,“贞子非常地疼爱银子。向来沉默寡言的银子,这些日子和贞子相处下来,凡事都会告诉贞子。”[7](P53)银子早熟,虽然只有小学四年级,但已十分懂事,常去面店给贞子帮忙。“常常夜深人静了,银子还不想回家,这时,贞子就会送银子至凑桥。”由于特殊的身世,银子其实是通过待在面店帮忙,从疼爱她的贞子那里来获得平凡的母爱。她过于缺乏世俗家庭的温暖,于是在冬天将双手搁在米中一动不动。信雄见状做相同的动作,却只感到冷。信雄觉得银子比附近的女孩都美,他“似乎闻到了银子体内也散发出和母亲近似的香味。”银子的未来是怎样的呢?她会重蹈她母亲的覆辙吗?宫本辉通过信雄的眼睛,观察到的银子的美貌以及她与母亲相似香味,暗示出一种可能的悲剧性。

由于贞子身体不好,晋平走不开。喜一和信雄两个人独自去看了天神祭。二人对钱的用途无法统一意见,闹着别扭走散了。等到信雄终于在卖风铃的摊位前找到喜一。却发现喜一在哭泣。钱不见了,“从卖风铃的摊子飘落的无数诗笺的影子,投映在喜一扭曲的脸孔上”。喜一裤子的两个口袋都破了,两个人精疲力尽地寻觅也分文无获。而后喜一偷拿了火箭炮,被信雄斥责是小偷。两人,仍不言语,只看着烟花散心。为了讨信雄开心,喜一邀请信雄去看他的宝藏——螃蟹的巢穴。虽然心中浮起了晋平“晚上不可去船屋”的话语,信雄敌不过螃蟹巢穴的诱惑,跟过去了。黑暗的船中,银子的头发发出亮光。喜一拿起一根竹扫帚,抖落了数只河蟹。船上到处是螃蟹爬行的声音。信雄只是看烟花,听到怪异的声音准备告别。但喜一竭力挽留信雄,把灯油注入茶碗,把螃蟹泡进去。随后把螃蟹排放在船舷,点上火,船上生出蓝色的火块。有些螃蟹一动不动,有的则四处乱窜。信雄开始恐惧,喜一却茫然地继续点燃螃蟹。本该睡着的银子此时起身,一只只地扔掉燃烧中的螃蟹。信雄追逐着最后一只漏网的螃蟹,向船尾爬去。他看到了蓝色焰火覆盖的男人的背,喜一的母亲则睁着细长的眼睛,一丝不苟地看着他。信雄起了鸡皮疙瘩,大哭。“他一边搜寻着银子与喜一的身影,一边哭得几乎响遍了整个河畔。”而姐弟俩始终站在房间角落,“黝黑的身影动也不动地俯看自己。”这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交流。天神祭之后十天,信雄一家准备离开。而喜一家的小船也在规定下要飘离此处。信雄跑向船屋,他拼命地喊着阿喜的名字,但不论怎么喊,阿喜家都没有人出来。他顺着漂流的船屋,跑啊跑,不知过了几座桥。信雄突然看到了鲤鱼精跟在船屋后面。他无论如何也想要喜一知道。但是船屋只是幽幽地前进。信雄终于停下脚步,鲤鱼精则紧随船屋,翻滚在泥河之中。

在信雄终于撞破阿喜家的秘密之前,他一直处于一种孩童式纯然的天真之中。而后来随着在无形中对阿喜母亲的眷恋,以及与朋友喜一发生了微妙的矛盾之后,他开始感悟到了生命里缥缈的悲哀。喜一和银子,在小说中以孤单、早熟的形象呈现,他们和母亲生活在船上,居无定所,没有朋友,亟需同龄人之间单纯的友谊与快乐。天真无邪的信雄带给他们温暖的惊喜,喜一于是边忙着掩盖,一边竭力给予信雄快乐。当信雄吓哭的时候,并排站在漆黑的船屋内,静默的姐弟,或许也在心里深深地自卑和痛苦着。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信雄和喜一由于共同分享了鲤鱼精的秘密而结缘,当他们的友谊破裂以后,鲤鱼精的再次出现,如同一个首尾呼应的故事,把一次暑假的相遇圆满地结束了。信雄虽由此成熟了不少,但失去了伙伴的陪伴,独自观看鲤鱼精的时刻,想必胸中只余怅然的空寂。

宫本辉善于通过细腻温和的笔触,不动声色地讲述平民社会的生活。他由于出身于平凡的市民家庭,十分善于描写普通人身上,属于人类最美好的东西。而在表面上如水的平静之后,却奔腾着深涌的激流。[8]

在战后的背景下,日本社会依然存在许多问题,比如匮乏贫瘠的物质生活,以及人们受战争的余波,在精神上遗留的生存困惑。宫本辉没有重点细述这些问题,而将这些内容变为一个孩童的成长底色,如同一幅梦幻而哀戚的风俗画卷,徐徐展开。宫本辉通过截取一个孩童在一段夏日的生活记忆,通过描摹孩子遇到的欢乐而痛苦的友谊,生死意识和欲望的觉醒,展现了人们在成长中共同的内心世界——那无名涌动的哀愁和寂寥。这种不露痕迹、举重若轻的表述,也正是宫本辉的写作中最动人的地方。

注释:

[1][2][4][5][6][7]袁美范译,宫本辉:《泥河·莹川》,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年3月版,第14页,第35页,第44页,第46页,第52页,第53页。

[3]李迟:《从宫本辉的小说看日本人“ 以死为美”的死亡观》,吉林师范学院学报,1994年,第01期。

[8]陈德文:《春夜的怀思——漫评宫本辉》[J].当代外国文学,1992年,第03期。

上一篇:QQ空间个性化撕名牌大战 完成任务赢黄钻下一篇:月历教案

本站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