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俗九十人造像碑故事解读

2022-09-10

1 引言

道俗九十人造像碑 (东魏武定元年) , 高200厘米、宽80厘米、厚23厘米, 在河南省新乡县梁村出土。国家一级文物, 现藏于河南博物院。本文就该碑中所蕴含的佛教故事进行一一解读。

2 碑阳——维摩诘经变故事

在该道俗九十人造像碑碑阳之额正中设有两小龛, 龛内浅浮雕“维摩经变”, 主要起装饰作用。“维摩经变”题材经常出现在北朝佛像造像碑中, 多以对称式布局为形式, 作维摩诘与文殊菩萨辩论的场景。《维摩诘经·方便品第二》中记载, 维摩诘是一位居住在印度毗耶离城中的在家居士, 他拥有广大的庄园, 资产无量, 妻妾成群, 但又远离五欲淤泥却修梵行。他深谙佛法, 雄辩无滞, 善以智慧度人。《维摩诘经·问疾品》中记载维摩诘经常演讲大乘佛法, 又经常装病吸引众人前往辩论。众佛弟子辩不过他, 佛便派“智慧第一”的文殊菩萨前往维摩处“问疾”, 于是维摩与文殊相对辩论佛理, 吸引了众僧, 菩萨和比丘前来听法。

3 碑阴故事

该道俗九十人照像碑碑阴的碑身部分为五层, 上三层浅地阴刻佛本生、佛本行故事12幅, 故事旁皆提字。12幅图画提字分别为:“如童菩萨赍银钱与王女买花、定光佛入国菩萨□萨花时、太子得道诸天送刀与太子剃、摩耶夫人生太子九龙吐水洗、想师瞻□太子得想时、黄羊生黄羔白马生白驹、此婆罗门妇即生恨心要婆罗门乞好奴婢远去时、三年少议婆罗门妇时、五百夫人皆送太子向檀毒山辞去时、随太子乞马时、婆罗门乞得马时、太子值大水得度时”。

3.1 如童本生——定光佛授记

碑阴中“如童菩萨赍银钱与王女买花、定光佛入国菩萨□萨花时”两则故事讲述的是释迦牟尼前身做菩萨, 为摩纳仙人 (意译为儒童, 也作善慧称) 时, 用五百钱向王女买花供养燃灯佛的故事。《过去现在因果经》记载:“善慧至前, 见平治道理, 香水洒地, 即便问言, 何因缘故。答言, 今灯照王, 请来入城。善慧即复问彼路人, 汝知何处有诸名花。答言, 击鼓唱令国内, 名花皆不得卖。善慧闻已, 心大懊恼, 意犹不息, 苦访花所。俄尔, 即遇王家青衣, 密持七茎青莲花过。善慧遥见, 即追呼曰, 大姊且止, 此花卖不。答言男子, 此青莲花当送宫内, 欲以上佛, 不可得也。善慧又言, 请以五百银钱, 雇五茎耳。尔时青衣, 得闻此语, 心自念言, 今此男子, 乃尔至诚, 不惜钱宝。即语之曰, 我今当以此花相与。”“至诸大臣, 亦各礼敬, 并散名花, 花悉堕地。于时, 善慧与五百弟子见诸人众供养毕已, 谛观如来相好之容, 又欲济拔诸苦众生, 亦欲满足一切种智故, 即散五茎。皆住空中, 化成花台。后散二茎, 亦止空中, 夹佛两边。”第一幅菩萨右手执银钱, 左手执五枚莲花。王女与菩萨面对而立, 一站门厅内, 一站门厅外。第二幅菩萨已遇定光佛, 菩萨将莲花交于定光佛。

3.2 悉达太子本行

悉达即悉达多, 乃释尊为净饭王太子时的名字。《本行经》注引“释迦菩萨于南阎浮提生, 天竺刹利种, 迦毗罗城白净王摩耶夫人为父母”。悉达太子本行即释迦降生得道之事, 概括为“前世出身—出家成道—初传法轮—功德圆满”。

该道俗九十人照像碑碑阴“摩耶夫人生太子九龙吐水洗、想师瞻□太子得想时、黄羊生黄羔白马生白驹”三幅图画正是讲述了悉达太子“前世出身”的故事, 即“树下降生、龙浴太子、阿夷占相、白马生驹”。

3.3 太子须大拏本生

道俗九十人照像碑碑阴中“此婆罗门妇即生恨心要婆罗门乞好奴婢远去时、三年少议婆罗门妇时、五百夫人皆送太子向檀毒山辞去时、随太子乞马时、婆罗门乞得马时、太子值大水得度时”六则故事讲述的是《六度集经》卷14《太子须大拏经》中的故事内容。

据佛经记载:须大拏系叶波国的太子, 是国王萨阇和王后普莎丽所生。太子须大拏从小乐善好施, 常愿布施拯济众生, 国王随其善举, 凡乞求者从不违意。叶波国的敌国揭陵伽国闻知此说, 商议欲求得到叶波国赖以繁荣昌盛的莲花白象, 于是派了八个道士前来乞求。太子须大拏为不违本愿, 毅然相施。叶波国众臣听说太子将莲花白象赠予敌国, 便急告国王, 并谗言把须大拏夫妇及儿女驱逐出国, 流放深山十二年, 任其修行悔过。太子辞家向檀毒山时, 二万夫人以真珠各一贯以与太子, 四千大臣作七宝华奉上太子, 布施四远人民大小数千万人供送太子。

鸠留国有一贫穷贪婪的老婆罗门, 年四十乃取妇。老婆罗门面相丑陋, 状似恶鬼, 其妇品貌端正。妇人汲水时逢三少年嗤说其婿, 形调笑之, 问言“汝绝端正, 何能为是人作妇耶”。妇便持水啼泣, 回家告诉婆罗门说“我适取水, 年少曹辈共形调我, 当为我索奴婢, 我有奴婢者, 便不复自行汲水, 人亦不复笑我”。于是婆罗门到叶波国问求太子“我从远方来闻太子名, 上彻苍天下至黄泉, 太子布施不逆人意, 故从远来欲有所得。”叶波国国王告曰太子独处深山, 婆罗门即行诣檀特山找寻太子。老婆罗门尾随着太子, 先是乞走了四匹马, 接着又要走了车, 最后向须大拏乞讨一双儿女去为其年轻的妻子做奴碑。天帝释闻知须大拏的善施之举, 以乞施须大拏妻子来考验他。须大拏无愧于天帝释的硕扬, 竟真的将其妻舍予他。后来国王赎回了须大拏一双儿女, 这个残破的家得以破镜重圆。国王也因此动了恻隐之心, 为须大拏的胜行而感动, 遣使臣迎太子归国, 并将叶波国王位传给了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