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作品中的夸张

2024-05-15

文学作品中的夸张(精选三篇)

文学作品中的夸张 篇1

浙江林学院副教授孙文清在考察张爱玲作品中广告的分布时,以代表现代广告的“广告”、“霓虹灯”、“(品)牌(名)”、“橱窗”和代表传统广告的“市声”、“叫卖”、“吆喝”、 “市招”、“招牌”、“牌子”、“横额”、“匾额”为关键词进行广告确认,在电脑中依次输入这些关键词对其检索,出去不具备“广而告之”功能的部分,再用纸质文本核实,得到张爱玲作品中广告的基本使用情况。“从题裁上看,她的个体作品都使用了广告符号,小说、散文、电影剧本皆而有之, 其中小说使用了99次,散文使用了61次,电影剧本使用了2次,共162次。”1“可见,张爱玲作品中广告的出现是极其自然、普遍的。”2衣、食、住、行、用、文化娱乐等广告应有尽有,简直就是张爱玲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上海的鲜活写照。“广告中出现的人物形象、场景设置、典型事例都极其浓缩地体现者一个时代的特征”。3

然而也正是这些广告的出现,使得张爱玲作品中的青年男女并非只是纯粹谈情说爱和风花雪月,作者的精神透过广告所散发着的人间烟火味一下子贴近了地面、贴近了苍生。 张爱玲是一位现代通俗文学作家,也是一位海派作家。现代通俗文学的市民性特征使她的笔下活跃着市井的商业风情和现代都市的流行时尚,海派文化学商并重的特征又使她无限迷恋着商品垒构的世俗情怀。“张爱玲对橱窗的迷恋, 更是将商品恋为物的神秘迷魅表呈入里”。4

当然,张爱玲作品中的广告与现实中的广告的夸张是一脉相承的。现实广告的夸张得自于广告商品的丰富和制作技术的进步,商业竞争的发展和广告正规化发展的趋势,而张爱玲作品中的广告并不总是以整体的广告形式出现的,更多的是一个片段、一种描述,常常以符码的形式呈现。如作品 《怨女》:“店门口一对金字直匾一路到地,这边是‘小磨麻油生油麻酱’”,以这种片段式的、不连续的方式呈现出的广告既不惹人讨厌,又让人觉得亲切、细腻。但作品中的广告总逃不出夸张的影子。

(1)张爱玲作品中的夸张广告一瞥

图表来源 :笔者自行整理

处于华洋杂处的洋场文化,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里不单是色彩的强烈对照给予观者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各种不调和的地方背景、时代氛围,皆是硬生生地杂糅在一起, 造成一种奇幻的境界。广告中不断使用“最”“异常”等字眼和营造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权式的劝导来麻醉观者,使其理所当然地认为广告为消费者提供的是物超所值的,却不觉一点夸张。

(2)张爱玲作品中夸张广告的支撑原型——现实广告

⒈电影《风》的宣传广告,从1934年4月5日到4月30日,在《申报》上都可见到。1934年4月5日,山西大戏院演出的广告几乎占了整个版面,广告中间是硕大的影片名称“风”字,黑底白字。广告中说:“联华公司最新伟够”, “狂风一般的有力”,“微风一般的醉人”,并列主要演员姓名于其上。

⒉《申报》刊登的明星大戏院《科学怪人》广告语为“卷土重来,轰动全沪,神秘巨片的有意想不到之离奇,有不可预知之神秘……胆小朋友请勿光顾,胆大儿童一律欢迎”。

⒊ 1932年5月3日,《申报》第四版刊出了“现代书局二大杂志”《现代》和《现代儿童》的广告,广告中称《现代》 是“现代最伟大的文艺刊物”,《现代儿童》是“现代最充实丰富的儿童读物。”

为什么当时的广告行业会不约而同地出现这种夸饰的现象?也许张爱玲作品《十八春》中的人物对话可以作为解析:曼桢与朋友们在城外遇雨,路边一家招牌上写有“童叟无欺”的小店卖了一把油纸伞,叔惠担心:“价钱好像并不比市区便宜。不会是敲我们的竹杠吧?”曼桢把伞尖指了指上面挂的招牌,笑道:“不是写着‘童叟无欺’么?”叔惠笑道:“你又不是童,又不是叟,欺你一下也不罪过。”现实中广告的噱头也大抵如此。当时世界广告业的新技术、新材料不断传入中国,广告媒介也更加丰富。霓虹灯管、橱窗、 路牌、电车、海报、无线电等被运用到广告的制作中,将商人的经商技巧演绎得淋漓尽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商人们穷尽智力,把自己的意图通过广告进行粉饰,哪怕是赤裸裸的欺骗。这些商人躲在广告背后,乐滋滋地看着消费者解囊,整个市场成为他们施展技艺的商业殖民地。现实广告的夸张是为了利润,作品中广告的夸张是为了营造真实的生活环境,客观现实与构建的真实是有差距的。张爱玲作品中的某些广告虽有些艺术夸张成分,但终究是现实广告在其作品中的折射,本无可厚非,而且作品中广告的夸张还带有自我调侃的韵味,是一种真正有智慧的夸大,因为作品中的广告可以自我否定,而现实中的广告不可能一边极力夸饰商品,劝说人们购买,一边向消费者给以诚挚道歉,自我拆穿。

另外,自1937年以后上海成为沦陷区,变成一座孤岛。 传统的中国读者喜欢通俗性的故事,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沦陷区市民阶层的阅读自然是出于娱乐和消遣的。张爱玲在为《传奇》写《再版的话》中曾表达过自己的深切感受:“时代是仓促的,已经在破坏中,还有更大的破坏要来。”在她看来,当时所处的时代是“荒唐”的,她在作品中透过广告谈性论食,不论是现实抑或作品中广告的夸张都适应了部分人的物欲麻醉,广告做得越夸张就越容易引发其靠享受商品或服务达到及时行乐之目的。而作品中的广告也不管其夸张与否,读者总能体会到趣味性,燃烧起对现实生活的热望。 由此,张爱玲作品中的夸张广告既可以反映现实广告世界的失真,又能够与现实保持距离,去完成作品中环境的构造, 而不是去现实世界里添油加醋成为商人们牟利的工具。

如此说来,其作品中出现的广告,即便是夸张,也都有着艺术的品格与雅性,它不去搅现实广告的浑水,不与商人的惟利是图同流合污,更不会成为整个广告行业伦理失范的帮凶。如果非要给张爱玲作品中的夸张广告定位的话,可以借用《茉莉香片》的中国古典小说地道的开场白:“我给您沏的这一壶茉莉香片,也许是太苦了一点,我将要说给您听的一段传奇,恐怕也是一样的苦。”这种悠闲的姿态或许就是其作品中夸张广告的个性:我演绎着现实世界的各种夸张,但我鄙视它们,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摘要:对于张爱玲,许多人仅从文学角度进行研究,本文采取文学与广告相结合的研究方法,探求张爱玲作品中隐性广告文本的夸张广告,这些广告不仅具有艺术的韵味,也具有广告文本的本质特征,但其又不单纯是现实夸张广告的反映。先列举作品中的部分夸张广告,再选取现实中几段典型的夸张广告,相互比较,分析原因,说明作品中的广告拥有自己的艺术独立性——夸而不大。

古代笑话中的艺术夸张 篇2

关键词:古代笑话,修辞,夸张,归谬法,荒诞形式

笑话是我国文艺府库里的瑰宝。内容深刻, 形式简短, 表述生动, 三言两语往往使读者笑得前仰后合, 起到“振危释惫”、“颇益讽诫” (《文心雕龙·谐隐》) 的娱乐和教育作用。从信息反馈的迅速和强烈的程度来看, 恐怕哪种文艺形式也很难同它匹敌。显然, 笑话之所以能获得“欢声满座”、“揭瓦哄堂”的艺术效果, 其奥妙之一乃在于精妙的修辞。因而, 研究古代笑话的修辞, 就显得非常必要。这不独对笑话本身的创作和欣赏有着直接的指导意义, 而且对丰富语言艺术和发展语言科学也将大有裨益。本文认为艺术夸张是古代笑话修辞的中比较重要的组成部分。

笑话作品里夸张手法运用的频率是相当高的。翻阅一部《历代笑话集》 (王利器编) 艺术夸张, 联翩而至, 使你目不暇接。这是为什么?可以从两方面考虑:

首先, 我们可以从审美客体推究。

作为审美客体的客观事物, 特别是意识形态这类抽象事物, 往往是“精言不能穷其极”而“壮辞可得喻其真” (《文心雕龙·神思》) 。

比方形容一个人性格的鄙吝, 若用极“精确”的语言表述, 受众的印象也许不一定很深。如果运用艺术夸张, 情况就大不同了。试看:

“一人性极鄙吝, 道遇溪水新涨, 吝出渡钱, 乃拼命涉水。至中流, 水急冲倒, 漂流半里许。其子在岸旁, 觅舟救之。舟子索钱, 一钱方往。子只出五分, 断价良久不定。其父垂死之际, 回头顾其子大呼日:“我儿, 我儿, 五分便救, 一钱莫救!” (《广笑府·一钱莫救》)

生死攸关, 犹抱住“五分”钱不放, 可谓悭吝至极!现实生活中也许并无此种事情发生。但细想, 世间为巨额资财而殒命者固属颇多, 为蝇头微利而丧生者又何尝鲜见?故有“爱财如命”、“爱钱甚过性命”之说。这样看来, 这一夸张, 就其本质而言, 却又是极为真实的。

夸张的运用, 还可以从审美主体来考察。

例如《一钱莫救》这则笑话, 正是通过夸张的形式, 作者才笔酣墨饱地表达了对“视钱若命”的鄙吝之徙的蔑视和嘲笑, 读者也才从中得到了艺术欣赏的极大满足。

那么, 笑话作为一种具有自身个性的文艺样式, 其夸张究竟有何特色呢?

一、夸张与幽默冶于一炉

从美学观点看, 笑话是属喜剧范畴, 幽默讽刺自是其瞩目的美感特征。因而其中的夸张手法必与幽默结为一体。比如用夸张手法写人的发怒, 《史记》中屡见不鲜。如:“怒发上冲冠” (《廉颇蔺相如列传》) , “头发上指, 目眦尽裂” (《项羽本纪》) , 虽则生动、形象, 但只能使人产生庄严感, 并不能使人产生幽默感, 即不能使人发笑。而笑话中用夸张写发怒则不同, 它和“笑”如影随形。请看:

“一人易怒, 偶见六月戴毡帽者, 恶其不时, 便欲殴之。众劝归, 因发病, 久之始愈。值腊月迎春, 其弟偕往观, 冀为纾闷;遥见一戴鬃帽者, 急趋谓之日:‘家兄病初好, 乞足下少避’?” (冯梦龙辑:《广笑府》)

遇到这样“易怒”的人, 谁不会破颜一笑?

二、夸张是刻画性格的一种典型化的艺术手段

夸张作为一种修辞技法广泛地应用在各种文学样式之中, 但作为一种典型化手段, 一般只在喜剧性艺术 (如漫画、相声、讽刺诗等) 中才能发挥它的美感效应。笑话是一种喜剧样式, 因而它惯常需要用到夸张来刻画各种性格。有时, 一则笑话往往运用一种单纯的夸张就可使人物性格鲜明地凸显出来。例如:

性急人过面店即乱嚷曰:“为何不拿面来?”店主持面至, 倾之桌上曰:“你快吃, 我要净碗”。其人怒甚, 归谓妻曰:“我气死了。”妻忙打包袱曰:“你死, 我去嫁人。”及嫁过一宿, 后夫欲出之归, 问故, 曰:“怪我不养儿子。” (明醉月子:《精选雅笑·性急》)

四个人, 一个比一个性急, 使人产生“登高山复有高山, 出云海复有云海”的美感, 其功盖源于艺术夸张的妙用。注意, 这里只有“我气死了”一句属“修辞夸张”, 而通篇看来, 则是作为典型化艺术手段的“情节夸张”。

三、“夸而有节, 饰而不诬”

夸张的基本要求是“夸大其词”, 在语言上“恰如其分”就不是夸张了。然而, “夸大其词”又不能漫无边际, 信口雌黄。要处理好这一矛盾, 就需做到刘勰提出的“夸而有节, 饰而不诬” (《文心雕龙·夸饰》) , 如上述各例夸张, 虽多有“溢恶之

言”, 但都揭示了一定事物的本质, 达到了“艺术的真实”, 所谓“辞虽已甚, 其义无害” (《文心雕龙·夸饰》。诚然, 笑话中的夸张, 从现象上看, 也有荒诞不经的表现, 但对于这种情况, 优秀之作里大都作了两种艺术处理。

其一, 用“归谬”法予以否定, 令说谎者当场出丑。

例如:

“把弟兄均爱说谎。把兄谓把弟曰:‘我昨日吃极大的煮饽饽, 再没有比他大的。一百斤面, 八十斤肉, 二十斤菜, 包了一个, 煮好了, 用八张方桌才放的下, 二十几个人, 四面转之吃, 吃了一天一夜, 没吃到一半, 正吃的高兴, 不见了两个人, 遍寻无踪, 忽然煮饽饽肚内有人说话, 揭开一看, 那两人钻在里头掏馅儿吃呢。你说大不大’。把弟说:‘我昨日吃顶大的肉包子, 那才算得大呢。几十人吃了三天三夜, 没见着馅儿, 望里紧吃, 吃出一块石碑来, 上写:‘离馅子还有三十里。’你看大不大?’把兄说:‘你这大包子用什么锅蒸的?’把弟说:‘用的是你下煮饽饽那个锅’” (清 小石道人辑:《嘻谈续录·弟兄两谎》)

其二, 寓讽谕于荒诞形式之中。

例如:

两人好为大言, 一人说:“敝乡有一大人, 头顶天, 脚踏地。”一人曰:“敝乡有一人更大, 上嘴唇触天, 下嘴唇着地。”其人问曰:“他身子在哪里?”答曰:“我只见他一张大口。” (石成金:《笑得好·一张大口》)

这则笑话弦处之音, 显然是对“不务实际, 专说大话”的人一种辛辣的讽刺。而人性中这种病症的种子却绵绵不绝, 因此, 这则笑话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它是在喜剧式的荒诞的艺术氛围中蕴蓄着严肃的正剧式的主题思想, 或者说将严肃的主题思想寓托在荒诞的艺术氛围之中, 正所谓“酌奇而不失其真, 玩华而不坠其实” (《文心雕龙·辨骚》) 。

艺术反映现实, 不是照相, 毫发不爽, 而是能动的表现, 其间渗透着创作主体鲜明的爱憎, 因而它必然高于现实。从这个意义上讲, 艺术的本质是夸张的。也只有这样的艺术品, 才能“发蕴而飞滞” (《文心雕龙·夸饰》) , 酣畅淋漓地抒发作者的主观感受, 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从而充分满足欣赏者的审美要求。所谓“誉人不憎其美, 则闻者不快其意, 毁人不益其恶, 则听者不惬于心” (王充:《论衡·艺增》) , 这正是欣赏者需要艺术夸张的审美心理的科学概括。

参考文献

[1]葛永海.古代小说城市文化研究.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4.

[2]彭月华.模糊修辞在幽默与笑话中的妙用.长沙电力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 2000, (02) .

文学作品中的夸张 篇3

一、中心人物的夸张塑造

讲到阿巴贡,不得不说,夸张的人物塑造使得莫里哀笔下的这一形象成为文学史中最著名的典型之一。这个名字连同剧名一起成为“吝啬人”的同义语,也成为《吝啬鬼》讽刺艺术最集中的代表。

莫里哀运用夸张的手法和嘲弄的笔墨,从不同的生活侧面着重刻画了阿巴贡的“吝啬”。对于这个心最硬、手最紧的人,跟他要钱就等于在他致命的地方打了他,就等于在他心上刺了一刀,等于挖掉了他的五脏,“吝啬”简直成了阿巴贡的最高守则,成了主宰他的绝对精神。他拥有大量的年金,仅一次连本带利就收回一万金币,但他要全家人跟他一起过穷酸日子。他扣儿女正当需要的费用,逼得他们“到处借债”。他要儿子娶一个有钱的寡妇,为的是可以省下一笔结婚费用;他逼着女儿嫁给一个半百老头,为的是那个“又有钱又老成的人”答应“不要赔嫁费”。他请人吃饭时让厨师用八个人的饭菜款待十个人,还得准备一些大家不大爱吃而一吃就饱的东西。”更荒唐的是,他竟然去偷自己喂马的饲料。作者通过这些典型事例,淋漓尽致地写出了阿巴贡的吝啬,写出了他“爱钱比爱声名、荣誉和道德还要厉害”的丑恶本质。阿巴贡的形象生动地体现了他对金钱的执着——他心里想到的是钱,眼里看到的是钱,嘴里谈到的是钱。阿巴贡的思想总是随着钱而转动,他的感情总是随着钱而起伏,但他却实在不知道钱的用途,他爱的只是那闪闪发光的钱币本身。

值得玩味的是,莫里哀除了用戏谑的语言描写出阿巴贡的吝啬,在一些舞台动作上的设计也同样独具匠心。比如第一幕中阿巴贡逼迫女儿和昂赛未老爷结婚时,爱丽丝一边行了一个极尊敬的礼,一面礼貌地回绝了父亲的意见,而后阿巴贡也学着女儿行了一个尊敬的礼,继续逼迫女儿结婚,紧接着女儿说什么,阿巴贡就佯装老顽童的样子也学着相同的句式不断地给女儿施加压力,这样三番五次下来气得女儿没话说。这些夸张地描写都使得阿巴贡的形象愈加饱满细腻,活泼生动。

后来,阿巴贡与自己的儿子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作为情敌的儿子明白要想在爱情上战胜他的父亲,只有在“钱”上大做文章才能行得通。于是,为了成全少爷的婚事,克雷央特的男仆偷去了阿巴贡的钱箱子,终于迫使他放弃了玛丽亚娜。但阿巴贡还趁机敲了昂赛末老爷最后一笔竹杠:儿女两桩婚事的费用全由昂赛末负担。作者通过这场爱情纠纷,不仅把阿巴贡的吝啬性格深化,而且将戏剧冲突一步步推向高潮。在全剧的高潮——宝箱失而复得的过程中,阿巴贡先是痛不欲生:“我完蛋了,我被人暗杀了,我的脖子让人割断啦,我的钱被人偷走啦!……我还活在世上干什么啊?……我要死啦!我要死啦!我已经入土啦!”似乎人世间再也没有比阿巴贡丢失钱币更为悲痛的事了。而当最后即将迎来大圆满结局时,阿巴贡也找回了自己的宝贝箱子,他喜滋滋地向观众表白:“我,我要去看看我亲爱的箱子。”这最后一句台词将阿巴贡贪婪的心理特征刻划得惟妙惟肖,呼之欲出;这充满着喜剧色彩的个性化光芒的语言把不仅将一个吝啬鬼的心理状态描绘得细致入微,更借由这样的形象,将莫里哀戏剧的讽刺艺术集中展示给了所有的观众。

二、丰富的时代气息和精神内涵

其实,稍微熟悉莫里哀生平的人,大致都知道在创作《吝啬鬼》时,作者的处境是非常危险的,那是因为莫里哀坚持创作戏剧要反映出时代的特征。别林斯基在《论莫里哀的作品》曾如此评价莫里哀“他运用他那支犀利尖锐的羽毛笔,把愚昧、鄙陋和庸俗无耻等社会恶习呈现到大众眼前。”而正是特殊时代下的滑稽世风,构成了《吝啬鬼》中讽刺艺术的社会基础。

十七世纪的法国,资产者醉心于贵族的庸俗习气,“太阳王”路易十四的统治筑成了一个高度集中的绝对王权。资产阶级为了不断发展和扩大工商业,或则依附王权的保护,或则不惜巨资向贵族购买官职,或则屈尊蒙辱同贵族攀亲联姻。总之,当时资产者对贵族的倾心仰慕、顶礼膜拜,风靡一时。而莫里哀创作的《吝啬鬼》和《伪君子》,正是把矛头指向了这样的社会风气,这都招致了封建势力、反动教会以及资产者的怨恨。

资产者极端的贪婪和吝啬,是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的特征。这也正是莫里哀的《吝啬鬼》所集中反映的主要内容。阿巴贡的吝啬和贪婪都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正如上文所提到的那样,阿巴贡为了发财,惯于乘人之危,债款不全兑现,不足额却以破烂实物按新货折价填补;他迎亲设宴,却要仆人往酒里掺水,当他发现钱箱被偷之后,更是疯狂不已,要拷问家里所有的人。这种贪吝的绝对精神已达到了完全丧失常态的地步。因而,人们可以从《吝啬鬼》中了解到资产者在当时的思想、神态和剥削方式,并加深认识资产者的阶级本质。至于《伪君子》,更是赤裸裸地暴露了教会的伪善,这也是莫里哀同反动教会进行激烈斗争的高峰。因为《伪君子》彻底剥开了天主教会的伪善外衣,沉重地打击了反动教会迫害异教徒和自由思想人士的嚣张气焰,因此,在他死后,巴黎大主教曾下令禁止用教会仪式埋葬他,但是,广大人民自发地哀悼着他。

之所以能得到广大人民的喜爱,除了有坚实的社会基础,还与莫里哀戏剧所具有的浓郁的生活气息密切相关。莫里哀在外省流浪演出十三年间,深入人民生活,广泛吸取了民间艺术的精华,使得自己的作品表现出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赞扬了他们的品德,肯定了他们的作用。例如《吝啬鬼》中的拉弗责史,智取阿巴贡的钱箱,使守财奴的丑态暴露无遗;阿巴贡失掉钱箱要拷问家里所有的人并抓住自己的胳膊当盗贼,这些似乎都不合常理,但观众看后感到十分痛快,往往能引起阵阵笑声。这些都是把生活气息中的某一方面极端化而产生的喜剧艺术效果。这些富有生活化的描写,既能饱满感情色彩,又能深化人物的性格。为了更好地展现这样的气息,莫里哀运用的大量的巧合、误会、对比、重复、夸张等手法。比如前文提到放债与举债、买卖婚姻和自由恋爱的对立,当事人双方竟同是父与子的关系。在这种误会和巧合明朗之后,除了引起观众的笑声,资产者贪财谋利的本性亦令人不禁毛骨惊然。这些都使得莫里哀的讽刺艺术不仅具有了生活的气息,同时也上升到了社会的高度。

莫里哀的讽刺艺术艰深而博大,深刻而辛辣。我想,在《吝啬鬼》中我们能读到的绝对不仅是精妙的讽刺艺术,更是一个艺术家坚实而丰富的灵魂。

摘要:莫里哀是法国最著名的古典主义戏剧家,他一生写了近三十部喜剧。他的艺术成就标志着法国戏剧史上的一个高峰。雨果曾评价:“莫里哀不仅在诗歌创造上,而且在戏剧上也占据着法国的高峰。”这般极其重要的地位,甚至可以和莎士比亚媲美。本文旨在通过解析莫里哀《吝啬鬼》中的讽刺艺术以窥一斑而见全豹,赏析莫里哀的文学艺术成就。

关键词:莫里哀,吝啬鬼,讽刺艺术

参考文献

[1]莫里哀,著.莫里哀喜剧六种[M].李健吾,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6.

[2]陈亨,著.莫里哀和他的喜剧[M].北京:北京出版社,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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